這兩天在下面大魚大肉還真是吃膩了,兩人進了飯館,點的都是清淡的菜,主食岑青禾點了一盤酸菜餡兒餃子,商紹城要吃三鮮餡兒和豬肉白菜的,餃子很快煮好端上來,岑青禾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夾了酸菜餡兒的餃子,往醋碟裡面蘸。
商紹城看着都倒牙,酸菜餡兒的餃子還蘸醋。
岑青禾張開嘴,一口吃一個,店老闆是東北人,所以口味很正宗,岑青禾忍不住邊吃邊點頭。
對面商紹城脫下外套,穿着咖啡色毛衣,左手拿着筷子,吃相優雅又有男人的颯勁兒。
岑青禾問他:“好吃嗎?”
他說:“三鮮的好吃。”說完,拿筷子給她夾了一個。
她又突然道:“我求你件事兒行嗎?”
商紹城黑眸一挑,看着她說:“我不吃酸菜餡兒的,你別逼我。”
岑青禾見他一語道破,馬上蹙着眉頭,軟磨硬泡,“你相信我,你吃慣就好了,哪有吃餃子不吃酸菜餡兒的?”
商紹城說:“你茹毛飲血,什麼都吃,我跟你比不了。”
岑青禾每次吃餃子都吃酸菜餡兒的,每一次都逼他吃,而商紹城也無一例外,每一次都無情拒絕。
岑青禾勸誘無果,壓低聲音道:“那你回頭別親我。”
他眸子微挑,“幹嘛,現在連點兒自主選擇權都沒有了?”
岑青禾說:“你這麼怕吃酸,我怕回頭酸着你。”
商紹城道:“不用你說,我一會兒親臉就行。”
他非但不上鉤,還防的滴水不漏。岑青禾真拿他沒轍,只好一個接一個的大口吃餃子。
兩人飯吃到一半,店裡進來人,他們都沒擡頭去看,但卻聽見熟悉的聲音,充斥着意外和戲謔,叫了聲:“紹城。”
岑青禾坐在正對門口的方向,擡眼一瞧,眼底馬上閃過一抹驚訝。
怎麼是他?
周硯之穿了件天藍色的中長款羊絨大衣,裡面一襲淺色穿搭,好看的臉上堆滿笑容;他身邊還跟着個女人,陌生的臉,長的倒是漂亮。
岑青禾對周硯之沒什麼好印象,所以在心底暗自嘀咕他穿的風騷,天藍色,女人都駕馭不來,他也真好意思往身上穿……關鍵是穿得還毫無違和感。
商紹城也轉頭看了一眼,周硯之邁步走來,笑着道:“你們也在這,還真巧了。”
商紹城坐着沒起身,徑自道:“什麼時候來夜城的?”
周硯之說:“最近一直就沒走。”說完,他瞥了眼桌上東西,似笑非笑的道:“吃得這麼清淡,準備吃齋唸佛嗎?”
商紹城說:“清心寡慾一點兒好,縱慾過度容易猝死。”
岑青禾垂着視線,免得眼底的笑意被周硯之發現,周硯之身邊的女人也不好意思,低聲說了句:“我去找位置。”說完就走了。
周硯之臉皮厚,雙手插在口袋中,面不改色的說:“謝謝你的經驗之談。”
說罷,他視線徑自轉到岑青禾臉上,輕笑着道:“弟妹,看見我怎麼不說話呢,這麼快就不認識了?”
岑青禾被點名,只得擡起頭,微笑着道:“二哥,剛看你跟紹城說話,沒好意思打岔。”
周硯之笑道:“別人不能打,你當然可以,我們是什麼關係?”
岑青禾呵呵,皮笑肉不笑。
商紹城道:“你女朋友等着呢,趕緊過去吧,有空再聊。”
周硯之被催促也不生氣,只出聲說:“改天有空一起吃飯。”
周硯之走後,岑青禾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廝妖里妖氣的,嘴巴不會比商紹城好對付,她在他那裡討不到什麼便宜,關鍵商紹城都得叫一聲二哥,岑青禾也不好意思跟他吵架。
商紹城給她夾菜,兩人低聲聊天,岑青禾小聲問:“他來夜城幹嘛?”
商紹城表情淡淡的說:“無利不起早,身邊女人估計夜城的。”
岑青禾秒懂,一皺鼻子,更加鄙視他,都白瞎了那張臉。
幾分鐘後,店員走過來,端上來一盤涼拌秋葵,岑青禾詫異道:“是上錯了嗎,我們沒點這個。”
店員側頭往後看,“是那位先生幫你們加的菜。”
岑青禾順勢轉頭瞧,只見幾米外就是周硯之那桌,他朝着她彎起眼睛,揚聲道:“秋葵補腎的,你跟紹城都可以多吃點。”
店內可不止他們兩桌客人,少說也得七八桌,周硯之這一嗓子下去,所有人都朝着她跟商紹城這邊看,岑青禾一口氣衝上頭頂,說不出是氣還是羞,好想把盤子甩回去呼他臉上。
商紹城卻面不改色,對店員淡淡道:“放下吧。”
店員走後,岑青禾也扭過頭,她朝着商紹城蹙眉噘嘴,示意周硯之到底什麼意思,這不故意找茬,當衆戲弄他們呢嘛。
商紹城回以一記讓她淡定安心的眼神,“吃飯。”
岑青禾知道他這麼說,必然有他的意思,所以不再說其他。
最後又吃了三個餃子,她放下筷子,商紹城問:“吃飽了?”
“嗯。”
商紹城叫來店員買單,順道要給周硯之他們付賬,店員說:“那桌的客人已經結過了。”
岑青禾心煩,要他請?顯擺着他了?
心中如此想着,但兩人還得穿上外套去跟周硯之打招呼,周硯之笑說:“我最近都在夜城,可能隨時找你們玩。”
岑青禾不搭茬,商紹城道:“你有空打給我吧,我們先走了。”
岑青禾對周硯之微微頷首,周硯之笑的意味深長,那感覺讓她心底發毛,總覺得被他給盯上了。
晚上商紹城送岑青禾回家,岑青禾坐在車上說:“是不是長得好看的人都得有點兒怪癖,不然出門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
商紹城知道她說誰,所以開口回道:“下次遇見周硯之,躲着他走。”
她看着他道:“爲什麼,你害怕他?”
商紹城道:“你要非說害怕,我確實怕你跟他扯上關係,他這人數狗皮膏藥的,貼上誰,揭下來就是一層皮。”
這是商紹城第一次坦白承認他害怕誰,岑青禾愣了一下,然後道:“他每次衝我笑,我都覺得他好像要算計我,你說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商紹城聞言,側頭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斥着無語和輕微的嘲諷。
幾秒之後,他沉聲道:“他只是單純的好奇我爲什麼對你這麼好,還真當自己是天仙了?”
岑青禾對他後半句的疑問表示不滿,蹙起眉頭,她微揚着下巴問:“你什麼意思,我長得不漂亮唄?”
商紹城說:“各花入各眼。”
岑青禾道:“我就問你。”
商紹城磕都不卡一下的回道:“我要是不覺得你好看,我瘋了跟你在一起?”
瞧他這夸人的話說的,一定要連褒帶貶,還得讓對方高興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岑青禾心底得意,翻了個白眼兒,小聲說:“這還差不多。”
商紹城說:“不用理周硯之,你越理他他越來勁兒,無視他就行。”
岑青禾說:“他是周安琪親二哥,擺明了站周安琪嘛,跟我不是一路人,我醜話說前頭,他別來惹我,如果他故意來撩扯我,可別怪我沒提前跟你打招呼,我不會給他面子的。”
商紹城道:“我不在,他不會去招惹你的。”
他跟周硯之心裡都很清楚,有些玩笑可以開,只要不過底線,可一旦涉及到讓人不能忍的東西,那撕破臉就是分分鐘的事兒。周硯之是愛鬧,但他還不至於明知岑青禾是商紹城的人,還主動來撩扯她,這樣只能把周安琪和商紹城越來越遠。
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了,彼此心裡對對方都有個大致的瞭解。
送岑青禾回家的路上會經過盤古世家,商紹城提前就去握了她的手,低聲說:“晚上去我那兒吧。”
岑青禾道:“不去,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商紹城說:“我家離你上班的地方更近,我明天送你去。”
岑青禾馬上撇嘴回道:“你可得了吧,白天不起,晚上不睡,我纔不信你。”
商紹城握着她柔軟的纖細的手,捏來捏去,低聲說:“晚上不跟你睡,我會想你的。”
岑青禾腦子裡滿是昨晚和今天早上的不良畫面,心猿意馬,她暗自吞嚥口水,硬着頭皮說:“你沒認識我之前的二十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商紹城不答反問:“你不會想我嗎?”
岑青禾捨不得說不想,只能轉移話題道:“有點兒出息行嗎,明天晚十二點就到你生日了,也就二十四小時。”
商紹城一邊開車一邊說:“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簡直就是慢刀子割肉。”
岑青禾坐在一旁聽着,真是強忍着笑。
想他意氣風發,要什麼沒有?結果卻生生落得這般田地,也是可憐。
反手握住他的手,她給他加油打氣,“堅挺住,就明天晚上,一咬牙一跺腳,你回去睡一覺就過去一半。”
商紹城知道她說一不二,心底也沒想過真能把她帶回家,關鍵忍了這麼久,一想到明天晚上就能如願,他也真是高興,有種歷經了九九八十一難,如今終於立地成佛的即視感。
送她回到小區門口,商紹城如常扣住她的後腦吻她,他要撬開她的脣瓣,岑青禾頭一歪,低聲道:“不怕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