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工明確後,項昕與唐澤彥兩人劃界,你管廚房,我管辦公區域,暫時相安無事。
蘭沐星承諾三天之內解決他倆的住宿問題。
兩人都是聰明人,自然都懂得在這個時候誰會挑事,誰就會在蘭沐星的心裡留下態度惡劣的印象。
唐澤彥心如明鏡,遊走於砍人刀而不是菜刀的項昕會燒出這麼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完全得歸於斜對面那家湘菜館的老闆,這傢伙每次都是把王姐買回來的食材讓屬下們拿到那裡請人加工,然後再用這裡的碗碟給盛回來邀功,卑鄙!
由於見識過項昕的兇狠,員工們紛紛很自覺很自相的用事先備好的飯盒打飯裝菜,然後自己清洗,爲得就是不給這位大哥添麻煩,全程沒人敢吭一聲飯菜的不是。
項昕也是心知肚明,雖然唐澤彥比起一般的富家子弟是識得一些人間疾苦,可畢竟還是富家公子,讓他一個人早中晚各抽一個半小時清掃拖淨這偌大的辦公區域,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他辦到了,這一切得歸功於他悄悄藏在雜物間裡的那臺進口小機器人!無恥!
所以,每到做飯的時候,項昕就會拿一把凳子坐在廚房裡,打開抽油煙機製造一種假象後,就大爺般的坐着抽菸,看報,有時江風還會狗腿的找個技師過來幫忙按摩。每每如此,唐澤彥都會有一種把抽油煙機給卸了的念想。
而每到清掃的時候,唐澤彥就會事先備好香菸,沏好茶,然後拖出那個小機器人插上電源,最後將自己陷入那張沙發中悠閒的品茶抽菸。每每如此,項昕都會有一種將沙發給折了的衝動。
經過兩天的打探,唐澤彥也終於知道蘭沐星怎麼會由北邊跑到這麼南的地方來了,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本來是隨一家子到在這裡找做南北乾貨小生意的表舅借住旅遊的,但她卻突然間說自己喜歡上了這座神奇的城市,想在這裡發展,於是和二哥一合計,就開了這家小公司賴着不走了!
所以,她這次不是孤軍奮戰,她背後有人!
不知爲何,唐澤彥一想要再次直面她的二哥,竟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那可是一隻笑面虎啊,在蘭家不過半個月的時候,自己就被陰了不是一回兩回了。
然而最讓他驚恐的是,蘭爸爸蘭媽媽居然也在,說是來旅遊散心。
這天中午,唐澤彥坐在沙發中看手機,嘴裡叼着煙,一派清閒。項昕則坐在廚房門口,手捧着一臺平板奮力拼殺,激動着前仰後合。對於他倆的這種模樣,公司裡的員工是敢怒不敢言。
忽然,唐澤彥摁下鎖屏鍵關掉手機,然後一把摁掉手中的煙,匆匆忙忙的面前的茶水全部倒入垃圾筒中,呼的一下子站起來,蹭蹭蹭的跑過去把小機器人拖到雜物間,關上門,然後再抄起一邊的拖把,裝模作樣的拖地,露出一副幹得熱火朝天的樣子。
項昕怔忡的看着他,恍然,一看情況緊急,是沒時間退出遊戲了,啪得一聲直接將平板給丟到了沙發底下,挽起袖子轉身奔進廚房,接過江風事先奮好的飯菜,假模假樣的在嘗試味道。
這時候門一開,果然,蘭沐星迴來了。
許是員工的神情太過怪異,蘭沐星不免好奇的多看了他倆幾眼。驚得兩人冷汙涔涔。
瞧了一會沒瞧出什麼端倪的蘭沐星將一小摞文件丟下桌上,笑眼眯眯的說:“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衆人瞻仰。
“咳咳!我終於接到人生創業中的第一筆訂單了!酬金三萬元耶!”
員工歡呼。
唐澤彥與項昕的角度卻忍不住的暗抽,三萬元~呵呵,好可觀的數目啊!
像是沒有察覺到他倆的反應,蘭沐星轉身走了門,然後拖着兩個很大很大的蛇皮袋進來,衝着項昕和唐澤彥招了招手,兩人急忙奔上。
“雖然這裡的地價如金,但畢竟已經答應了你們包住的要求,就不能食言。想了想,覺得……”
明亮的眼睛在兩人滿是期待的臉上流轉着,幽幽的說:“這裡有廚房,有廁所,只要再裝個熱水器基本上就可以滿足你倆的日常需要了,你們就住在這裡吧,呆會自己去把那間小隔間給收拾下,我讓人裝兩張牀進去……”
“等等!”項昕與唐澤彥兩人同時出聲。
她的意思是說讓他倆就地住在這裡,並且‘同居’!
開什麼玩笑!
第一次,兩人心照不宣不約而同的開口:“不同意!”
蘭沐星冷冷的睥了他倆一眼:“不同意可以走人啊。”
兩人噤聲。
項昕深吸一口氣後,看向蘭沐星,陰冷的問:“你知道我第一次砍人是什麼時候嗎?”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他想如果不是因爲失憶了,她的膽子是不可能這麼大的!
蘭沐星微微的吞了下口水,面色高冷的問:“什麼時候?”
“十三歲!砍得是我的英語老師!”
現場氣氛凝凍。
蘭沐星的聲音終於有了點變化:“爲什麼?”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如此殘暴?她很好奇,員工們也很好奇。
項昕冷哼:“爲什麼?因爲同樣的答案,校長的兒子滿分,而我卻被扣三分,原因是我的字不好看,影響試卷分!老子覺得不公平!”
唐澤彥心下明白,他這是在指桑罵槐吧!
蘭沐星眨眼:“編的吧?你的背景誰敢惹啊,就是交了空白卷我想也沒人打畫零吧。”
項昕:“當時沒人知道我是誰的兒子!後來知道了,校長帶着他的老婆兒子跑了,至今沒回來。”
蘭沐星嘴角一抽,“不跑等死啊?當初在……嗯嗯……怎麼說,我還是覺得你爲人心胸太狹窄了!人家就扣了你三分,你就把人家砍了,那要是讓你遇上我以前的英語老師,那你不就得直接把人家殺了!”
項昕挑眉:“怎麼?你的英語老師曾經欺負過你了?”
蘭沐星急忙擺手:“沒有,沒有!”
項昕:“那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說!我幫你出氣!”
蘭沐星撓了撓頭,有點尷尬的說:“準確來說,不算欺負吧。記得高中有一天,校長來我們班視察啊,那是一個好中差流動性強的關鍵時期,班上的人數處於隨時變動的狀態,校長問到班主任現在班上有幾個人的時候,班主任可能一時沒想起來,於是就大聲的把睡得正香的我給叫醒,問我‘你上次考試考了第幾名啊?’她是新來的,教英語的,問的自然也就是英語成績。我睡眼朦朧一臉蒙逼的如實回答,‘46名吧…’然後班主任回頭就對校長一臉諂媚的說:‘班上現在有46名同學。’尼瑪,我到底經歷了什麼,我當時還只是個孩子啊,她怎麼忍心如此傷害我!”
衆人面面相覷。你都好意思倒數第一了,還會怕這點傷害?
項昕也犯難了,這到底算不算被欺負了?遲疑良久,他默默的吐出一句:“我覺得你應該要感到知足,畢竟你一個人代表了一個班。”
蘭沐星:“……”你妹的!
唐澤彥悶笑,反問:“你當時怎麼不直接說倒數第一名啊?這樣你那名新來的班主任也會跟你一樣一臉蒙逼的。”他的眼底有着若隱若現的興奮光芒。
她還記得她高中的時候的事情,那是不是意味着她還記得他倆的第一次遇見?
然而蘭沐星只是冷冷的橫了他一眼。
就在這裡,那道狹窄的鐵樓梯響起一陣腳步聲,聽聲音來者不止一人。
大夥紛紛扭頭看去。
只見樓梯處走上來三名男人,老中小各一名。老的大約60多歲,依次遞減20歲。
年輕的那名手裡捧着一個小包裹,不厚,不過三五釐米。
“請問這裡是蘭靜風恬擔保公司嗎?”中年男人開口尋問。
蘭沐星急忙擠出笑容迎了上去,“這裡是蘭靜風恬公司,你們就是剛剛下單的嗎?”
對方點了點頭。
年輕男人將那個小包裹遞給蘭沐星。
中年男人開口:“我希望你們能在三天之內將這個包裹送到指定的地點。它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不能有任何損傷!”
唐澤彥伸手掂了掂那個小包裹,好奇的問:“這東西又不重,爲什麼不走快速保單託運呢?”三萬元託送一個小包裹?
蘭沐星二話沒說,直接照着他的後腦勺就是一拍:“你想死啊!”然後急忙轉身衝着對方陪笑臉:“沒問題,沒問題!一定準時準點的送達!”
見他捱揍又捱罵,項昕的心情瞬間好上幾分。
對方丟下一個地址,一摞現金後便離開了。
確定對方走遠後,蘭沐星迴過身惡狠狠的瞪向唐澤彥:“你是來砸場的吧!不知道,這是我人生的第一筆生意啊!”
唐澤彥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花三萬元送一個這麼輕小的……”
蘭沐星:“人家有錢任性不行啊?只要不是槍支毒品,我什麼都敢接!”
項昕笑着伸手試圖去摸她的臉:“跟他說有什麼用,一介書生。做你這行風險大,而且你又是半路出家,我覺得你還是接受我的追求,讓我替你開道護航吧。”他是內行!
蘭沐星腰身一閃,避開,“你再給我動手動腳,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打包運到太平間!”
眼前這副打情罵俏的畫面讓唐澤彥怒火中燒,卻又只能強忍不發。爲了不讓自己情緒失控,他從蘭沐星的手裡取過那個小包裹來回翻看着,它很輕,最多半斤,很厚,除去包裝,他覺得應該不足一釐米厚。
會是個什麼東西呢?
蘭沐星伸手拿起對方放在桌上的紙條,那是收件人的信息。
當她看清上面的地址後,整個人微微一僵。
“怎麼了?”唐澤彥擡眼問道,然後看向那張張條,那是用打印機打印出來的字體。
上面的地址離這裡很近,地鐵即達,就是對岸的A市!他的老家!
唐澤彥也跟着微微一僵,難道她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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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昕危險的眯起眼看向蘭沐星,明知故問:“怎麼?你到過那裡?”
蘭沐星眨了眨眼,搖頭:“沒有,就是突然間覺得老唐說的挺有道理,這麼輕小的東西,離的又這麼近,爲什麼他們不自己送?”
真的是錢多任性不是、不敢送?
瞟了眼唐澤彥掂在手裡的小包裹,她突然間也有點好奇那裡面到底穿的是什麼了。
唐澤彥險此一口血咯出,他真有那麼老嗎?老唐?!
面對着唐澤彥的困惑,比他大三歲的項昕默默的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鼻樑上的墨鏡,選擇沉默。
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蘭沐星決定乾脆不想了,將紙條往半空中揚了揚:“我想挑兩個人去,誰去?”
衆人面面相覷,無人吱聲。
最後兩名員工站了出來表示願意去。
蘭沐星點了點頭,說:“好的,你倆帶上一套換洗的衣服,跟我走吧。”
唐澤彥一呆:“你也去?”
蘭沐星白眼:“廢話,它可是我的人生第一筆訂單,這麼重要有意思的事,我能不親自參加?”
“那我也去!”唐澤彥與項昕兩人幾乎又一次的異口同聲。
終於,唐澤彥忍無可忍了,怒視項昕:“沒聽過先來後到嗎?不要逼我!”
項昕揚了揚眉:“你沒聽過後來者居上嗎?老子樂意!”
“狗咬狗一嘴毛。”蘭沐星奪過那個包裹後,輕輕的丟下這一句,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僵住了兩隻單身狗。
項昕氣得渾身發抖,他的眼神凝聚,黑暗的魅力幾乎讓室內空氣結冰,他敢發誓,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
同樣被罵的唐澤彥沒有項昕表現的那麼過激,只是一手環胸一手託着下巴看着蘭沐星的背影凝神,突然出聲:“我覺得這裡沒有比我更適合送這包裹的人,畢竟對岸就是我家。以前閒着沒事的時候我會經常和我的未婚妻到處瞎逛,那裡的地形環境我是再熟悉不過。”
雙眼緊緊的盯着蘭沐星。
果然,她的背影微微僵了一下。
雖然不是以觀察細微事物爲生的偵探,但畢竟是刀光劍影中求生的人,項昕也敏銳的感覺到了蘭沐星的那絲異常,幽深的黑眸愈發的陰沉。難道……
蘭沐星轉過身,衝着唐澤彥展顏一笑:“既然這樣,那就由你跟……”
話還沒說完,手中一空,包裹落到了項昕的手裡。
項昕揚了揚手裡的那個包裹,森冷的說:“老子連槍支彈藥都運過,你說你交給我是不是比交給他更有安全感?”
唐澤彥劍眉一擰,這傢伙說話總是一語雙關,聽他的心火直冒!
他覺得自己對項昕的容忍已達極限,無需再忍!
於是伸手便去奪,項昕身影閃動。
兩人再次動起手來。
看着正在惡戰的兩人,蘭沐星心驚肉跳緊張不已。
當然她緊張的不是這兩個喜歡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男人,而是:“你倆誰要是敢把我的鏢給弄壞了,你就把誰給活剝了!”
項昕瞪向唐澤彥:“聽到沒有,還不放手!”
唐澤彥冷笑:“搶人家的東西還好意思叫人放手,臉還真寬!”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
感覺到他的使力,項昕不甘示弱的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空氣漸漸凝結,瀰漫着一種一觸即發的張力。
“譁!”一聲讓蘭沐星心臟驟停的聲音如約響起,在她驚懼的目光中,包裹從中間裂開……
唐澤彥見狀急忙探出另一隻手,項昕緊追其後。
幾十招過下來後,大家看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唐澤彥的身手項昕會略勝一籌。
眼看包裹內的東西要落到了唐澤彥的手中,江風急了,於是他無恥的抓過桌上的一根香蕉直準的擲去,正好打到了唐澤彥探出的那隻手。
唐澤彥沒有防備,手臂一個吃痛,探偏了。
再回首,遲了,項昕趁機身體往上一躍,手一探,物品入手。
一手握着到手的物品,一手衝着唐澤彥豎起大拇指,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將大拇指朝下,最後當着氣得臉色發青的唐澤彥的面,得瑟的展示着自己的勝利品。
當他將搶來的物品像小學生上臺領獎狀般一手捏一角,兩手抖開時,整個人冷不丁的瑟縮一下,那是一張用保鮮袋密封起來的仿真人臉面具,看樣子應該是個女人,很逼真很逼真,真到簡直可以以假亂真……他突然間覺得胃部有點不舒服,面色不由蒼白幾分。
唐澤彥也被驚得目瞪口呆。
蘭沐星則直接傻了。
定下心神後,唐澤彥伸手從項昕的手裡接過這張面具,湊近燈光仔細觀察起來,那張面具很軟,即使隔着一層保鮮袋還是可以感受到它細嫩的觸感,就像年輕女子嬌嫩的臉龐,心絃猛得一抽,他從桌上取過一把剪刀,直接在保鮮袋的一角剪了個洞,一股濃烈的福爾馬林味四溢而出,令在場的人甚至就連一向不拿生命都回事的項昕都禁不住的捂起了鼻子。
沒有徵求蘭沐星的同意,唐澤彥直接剪刀嘩的一劃,將保鮮袋給剪刀開了,取過一個乾燥的臉盆將裡面的面具倒出,然後用剪刀挑敞開,使其平鋪在盤面,一張平整的臉顯現於衆人面前。
他的劍眉微微一鎖,用剪刀代替鑷子小心的夾起面具的一個邊緣,低下頭細看,越看臉色越沉。
最後一句讓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的話從他的嘴裡溢出:“這不是人工合成的,而是一張真正的人臉!”
項昕一愣,脫口問道:“你怎麼知道?”
唐澤彥:“你用手摸一下不就知道了。”
項昕:“……”
“啊!”尖叫聲響起,兩個膽子小的女生直接往大門所在的方向奔去,就在她們的身影快要抵達門邊時,蘭沐星猛得清醒過來,大喝一聲:“不準報警!”
開玩笑,這可是她的第一筆訂單,可是傳了出去,以後誰還敢找她託鏢,她還怎麼在該行混啊!不行,說什麼都不能讓外界知道……
唐澤彥冷冷的睥了她一眼,“不報警的話你打算怎麼做,如約送去還是壓着自己欣賞?”
蘭沐星脖子一伸,是啊,如果不報警的話該怎麼做?
壓着自己欣賞那是不可能的了,如約送去……都被折開了,對方肯定知道她已經知道里面穿的是什麼了,如果真涉及個什麼刑事命案的話,那對方會留她活口?
越想越火,媽蛋,她這個公司開了一個多星期好不容易接了個單,居然就碰上了這樣的事情,狠狠的瞪向唐澤彥:“我早就說了,你根本就是我……就是來砸場的!”最後一刻她將‘煞星’二字給扭曲成砸場。碰上他就沒好事!
看着唐澤彥與項昕兩人審視的目光,她暗扯了下嘴角,很是氣憤的說:“我剛剛怎麼說來着,叫你倆別把鏢給我弄壞了,如果沒弄壞的話,我們就不會知道這是什麼,就會心安理得的將它給送出去,就會什麼事都沒發生,甚至我還能得到好評,從此賓客盈門。可你倆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你倆自己說怎麼辦?”
唐澤彥失望的垂下眼簾,項昕暗鬆一口氣。
看着眼前這張平鋪在盤底的臉,唐澤彥擰眉輕喃:“要是小高在就好了,他肯定會看出更多我所看不出來的信息。”
蘭沐星的眼睛微微一眨,閃過一抺惑色。
想了想,項昕將手中的煙擲落,發狠有說:“送!老子就給他如約送過去,我倒要看看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貓膩!”
蘭沐星點了點頭:“好!”她知道,員工們是說什麼都不會走了。
唐澤彥語氣冷下幾分:“我也去!”
項昕:“你滾一邊去!”
唐澤彥盯着他,倏爾一笑:“我回家,不行啊?”他突然間覺得冥冥之中就連老天都在幫他,剛好他的家就在對岸。
這個理由太彪悍,讓人無法反駁,項昕咬牙:“……行!”
由於唐澤彥是直接坐地鐵過來的,且在簡歷上寫的只是初級建築工程師,一介平民,所以項昕就充分的利用了這一點狠命的打壓他,說人臉這東西極有可能涉及了刑事命案,是不能讓海關發現的,所以建議蘭沐星坐他的私車通關。
至於唐澤彥嘛,當然是去他的地鐵了。
爲些唐澤彥氣得鋼牙直顫,連呼失策。
就在他們即將準備前往A市的時候,蘭媽媽挽着蘭爸爸一臉幸福的前來視察女兒的業績,結果迎面撞見唐澤彥與項昕,當場黑了臉。
放開老公,她走到唐澤彥面前,一臉的怒意想開口罵人,卻最後只是氣得用手指了指他,沒罵。她想着星子已經被自己和老公敲的失憶了,不記得這小子,自己如果現在罵他的話,就肯定會引起她的懷疑,到時就怕不好解釋。
於是她一個轉身,瞪向項昕,想罵,卻也在最後時刻忍住了。這小子是星子的救命恩人,這可是放在古代星子可是要以身相許的,而且他的背影太複雜,不好惹,可也就是因爲他的背影太複雜,所以她纔不敢將星子託付給他。
忍了忍,她走到蘭沐星的面前,罵道:“你不是說你喜歡顧臻嗎?打算接受對方的追求嗎,怎麼又跟這兩個傢伙扯上了!”別人家的孩子罵不得,她罵自家的總行吧!
罵完之後,她隱帶歉意的笑笑,呵呵,有一種陰招叫做借刀殺人。
幾乎同一時間,遠在對岸的顧臻猛的打了個噴嚏,渾身不自語的顫抖一下,他突然間感到有兩股強烈的殺氣向自己迎面襲來。
蘭沐星一呆,硬是沒有跟上老孃大人的思緒,於是傻愣愣的直接開口反駁:“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顧臻了?那是你喜歡好不好?”
蘭媽媽刷的一下變臉,走到一邊拿起掃把就要收拾她。
蘭沐星一看情勢不妙,竟一把將唐澤彥往老孃大人的面前一推,自個拔腿就跑,望着她那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背影,唐澤彥陷入了沉思。
他錯了,他錯了啊……爲什麼當年他老爸他爺爺打他的時候他不知道跑?
像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項昕冷冷的吐出一句:“因爲你傻!”
見追不上蘭沐星,蘭媽媽氣呼呼的將掃把把旁邊一放,雙手環胸坐了下來,剎間滿室殺氣,沒人敢吱一聲,彷彿她身邊的那把掃把不是掃把,而是尚方寶劍,擁有着先斬後奏的無上權力。
蘭媽媽似乎是越想越氣,最後竟當着大夥的面哭倒在了蘭爸爸的懷中,嗚咽的說着:“我怎麼就生了這個麼不聽話的孩子,從小就和作對,一再說不要做的事她偏做,不要見的人她偏要見,她爲什麼就是不肯好好聽我的話啊……”
這句話讓兩道響亮的耳光,分明啪啪的打到了唐澤彥與項昕的臉上,讓兩人不免一陣尷尬。
蘭爸爸一邊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邊輕哄着:“你知道我爲什麼一直很少管她嗎?尤其是她的感情之事。”
蘭媽媽淚眼婆娑:“爲什麼?”
蘭爸爸:“因爲我一直沒有告訴,她在一歲三個月大的時候就用行動告訴了我,她的未來會所嫁非人!”
“啥?!”所有人驚訝。
一歲兩個月大的孩子……懂個屁啊!
蘭爸爸的臉上流露出了深深的悲傷,摟着蘭媽媽回憶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你還記得三個兄妹中誰走路最慢嗎?”
蘭媽媽:“當然是那個不爭氣的丫頭,都一歲三個多月了還不走!早知道她現在會這麼不聽話,我當時就應該把她丟了!”
蘭爸爸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個時候。她不會走路的時候。那一天我從外面下棋回來,看到她正坐在地面吃餅乾,一不小心餅乾掉在了地上,她剛想要去撿,竟然被我們養的那條小黃給叼走了,這丫頭一急,就那樣在我的眼前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追着小黃要餅乾,就是那一天她學會了走路,也就是那一天我決定不再管她了,畢竟她的未來是要跟……天意難違啊!”
啪的一下,唐澤彥覺得自己的臉又被人給耍了一耳光,這些話確定不是在罵他?
項昕的冷汗也滑了下來,這對老傢伙罵起人來真他孃的不是一般的損!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蘭爸爸所說的都是真的,那就間接說明了一件事:所謂吃貨,通常都是天生的!
蘭媽媽愣了愣,止住哭泣擡頭看向蘭爸爸,疑惑道:“可我怎麼聽你爸說,你不喜歡星子是因爲她九個月大時在家裡到處爬,到處翻,把你那藏在牀底下的1500塊私房錢翻出來後,你才決定跟她斷絕父女關係的?”
蘭爸爸:“這……”
唐澤彥與項昕心照不宣:原來坑爹也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