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掛着交警基本上不敢攔的牌照的黑色轎車駛出停車場,朝郊區駛去,
轎車的車速極快,而車內老者的神態,也急迫而擔憂,
事到如今,他已無法淡然處之,
甚至於,,在老者的腦海中,能解決擺在面前難題的人只有一個,
而這個人,他未必請得出來,
“開快點。”老者不安地催促道,
司機聞言,硬着頭皮將車速提到一百五十碼,
縱使不在鬧市,但這片區域的車流量還是極大的,在這種局面下飆車,除了飆車把腦子飆壞的腦殘,便只剩下有十萬火急要事的存在了,
老人家掌管國安十幾年,自然只能是後者,
他顫抖着點了一支菸,那雙已略微稀疏的眉毛緊緊鎖在一起,無法舒展開來,
此行目的地是許多人都只聞其名不聞其形的,而對於老者來說,這種地方能一輩子不來,最好是一輩子不來,說得可怕點,別說是方忠堂這個正部級的大佬,哪怕是比他高一級的副國級,也對這個地方避而不談,
要知道,,這個地方關押的無一不是國家重犯,就算是犯了事兒的犯人想進,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否夠這個資格,
一個鐘頭的車程,
當方忠堂從轎車內鑽出來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腰板,雙目凜然地穿過鐵欄,向裡層走去,
這個地方從某個角度來看,其實也就是一個院子,
但這個院子裡的人,,若是還在原來的位子上,方忠堂一個都不敢得罪,
當然,即便進來了,方忠堂也沒得罪的衝動,
人們常說不去燕京不知道官小,而不來這個院子,也絕對想不到華夏已有那麼多大官落馬了,
方忠堂是一個人進的院子,
進了院子,很快就有之前他聯繫過的院子負責人與他會面,而後便進了一間辦公室,與之相談,
桌子上擺了一杯茶,香氣騰騰,但方忠堂一點兒品茶的興趣都沒有,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目光釘在這位負責人之一的臉上,輕聲問道:“什麼時候能見他。”
“你來的真有點趕巧。”那大約五十歲的負責人苦笑道,“他還在午休。”
方忠堂看了看手錶,輕嘆一聲:“那也只能等了。”
那負責人卻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出大事兒了。”
“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他。”方忠堂點一支菸,又道,“這些年,他真的從沒出去過。”
“沒有。”負責人搖搖頭,“不止沒出去過,整個華夏,也只有個位數的人知道他在這兒。”
方忠堂明白,
他在這兒本身就是一件極爲秘密的事兒,自己知道,是因爲他需要一個人給他傳話,若非如此,自己一輩子也不會想到他竟然躲在這裡,
每次想到他居然躲在這兒,方忠堂就覺得滑稽荒誕,
這種地方,任何上位者都會保持足夠的距離,而他,,卻在這兒呆了二十多年,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下去的,
半個鐘頭過去,兩人所在的辦公室房門忽地敲響,
“請進。”負責人淡淡說道,
進來的是一個院子裡的工作人員,穿的是一身制服,但表情十分別扭,得到批准進入辦公室後,他朝自己的老大說道:“林老總起牀了,但他讓我向您反映一下。”
“反映什麼。”負責人臉色一變,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中午的北京烤鴨太老,欠缺口感,他希望晚餐的牛排不要再做得太老,否則他會發脾氣的。”工作人員傳遞了他口中的林老總的原話,
“呼,,“負責人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擺了擺手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工作人員走後,那負責人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你希望他出去,我比你更希望,走吧,既然林老總已經起牀了,那就不怕被打擾了。”
方忠堂起身,跟着負責人前往林老總居住的地方,
不論如何,在這個院子除了工作人員,別的人一律都是鐵牢,林老總也不能例外,
但他居住的鐵牢未免太大了一些,
窗戶比別人大,而且還有,,窗簾,
“林老總睡得晚,起的也晚,但太陽太大會影響林老總上午的睡眠,之前提議弄間採光不那麼好的,林老總以吸收不了足夠的太陽對皮膚不好拒絕了,所以只能拉上窗簾。”負責人苦笑道,
方忠堂知道林老總在哪兒,但他也是第一次進來,故而對此震驚萬分,
在這兒居然享受這樣的待遇,
太他媽,,不可思議了,
穿過幽靜的走道,未到門口便嗅到一股濃濃的煙味,哪怕是方忠堂這種老煙槍,也能迅速嗅到,
站在鐵欄門口,方忠堂再次震驚,
鐵牢很大,
保守估計也有十五平,
裡面擺了一張單人,,席夢思,
而在席夢思旁邊,則是一臺造價不菲的臺式機,旁邊還有一盆防輻射的翠綠色仙人球…
電腦面前,一名披髮男子正專注地左手鍵盤,右手鼠標,嘴角叼煙,目不轉睛地奮戰,右腳套在拖鞋裡面,左腳則是搭在小馬紮上,十足叼絲宅男作風,
方忠堂剛要開口,卻被負責人迅速拉住,
“林老總打遊戲的時候,沒人可以打斷他。”負責人危言聳聽地說道,
方忠堂聞言,只好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大約一刻鐘後,那黑髮完全掩蓋脖子的男子終於一拍肩膀,罵罵咧咧道:“豬一樣的隊友。”
方忠堂表情微微一變,忍不住問道:“林老總,你玩的是,,什麼遊戲。”
“擼啊擼。”
男子展開雙臂,起身舒了個懶腰,漫不經心轉過身來,
這是一個極高的男子,保守估計也有一八五,頭髮長,鬍子也長,不比某位大鬍子導演鬍子斷,
但不管多麼邋遢的外形,也掩蓋不了他那英俊無雙的面龐,
大而明亮的雙眼,劍眉入鬢,鼻子挺拔而秀氣,不管是正面還是側面,都有着一定的海拔,嘴型十分完美,微微抿脣,便會營造出相當優美的弧度,
他那大手裡夾着一根香菸,蹬了負責人一眼罵道:“晚餐你再敷衍我,別怪我翻臉。”
“不敢。”負責人苦笑不跌,
“哥屋恩吧。”男子揮蒼蠅般趕走負責人,
而後將視線落在了方忠堂身上,
“說吧,什麼事兒。”他一屁股坐在牀上,往嘴裡扔了一個檳榔,用力咀嚼起來,
“您兒子被人打了。”方忠堂口吻十分慎重地說道,
“多新鮮,他不是經常被人打嗎。”男子蹺起二郎腿,吞雲吐霧道,“他每次被人打你都來找我,還讓不讓我擼。”
“這次他的對手很棘手。”方忠堂實在不願再浪費時間,一口氣說道,“白家白十二。”
男子聞言,刷地從牀上跳了起來,扯起嗓子吼道:“老八,開門,我要越獄。”
……
方忠堂戰戰兢兢地坐在這位猛人旁邊,抽菸的手直哆嗦,
他一直認爲自己是定力是極好的,可面對這個行事怪癖可怕的男人,他不論如何也保持不了平靜,
在這座全國最森嚴恐怖的監獄,他居然只喊了一聲我要越獄,,然後之前還跟自己喝茶聊天的負責人便屁顛顛拿來鑰匙,給他開門,臨走前,,還硬是往他口袋裡塞了一包貢菸,
如果不是男子拿不下,他可能會直接搬一箱,
西裝是負責人送給他的,臨走前,男子還花了五分鐘洗澡,然後提着刮鬍刀髮膠在車上打扮自己,
剪了頭髮,颳了鬍子,男子那帥得驚天地泣鬼神的面貌終於浮現出來,
方忠堂微微偏頭看了男子一眼,古怪道:“他真是你親生的。”
“我也持懷疑態度。”男子撇了撇嘴,“我懷疑你去孤兒院抱錯了,等見到人,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做親子鑑定。”
一個帥得慘絕人寰,一個卻普通得毫無特色,
如果不是男子,,
“如果你認爲我這長相是整出來的,我會親切地問候你全家女性。”男子神機妙算地遏制了方忠堂心中正蔓延開來的惡毒想法,“對了,他多高。”
“一米八。”
“矮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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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喝掛了,現在都還沒回過神,明天努力多寫,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