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味在瞬間拉到巔峰。
剛從房間睡眼迷離出來覓食的嶽羣感受到冷意,立馬扣上房門,拍着胸膛大口喘息:“好險。”
伊麗莎白冷冰冰地吐出一句道歉,來到了寧姑的面前。
“道歉。”伊麗莎白再度加重語氣。
寧姑微微眯起眸子,淡淡道:“憑什麼。”
“憑你讓我摔碎了杯子。”伊麗莎白怒道。
“是你手不穩。”寧姑輕描淡寫地回答。
伊麗莎白神色冷漠,微微靠近,一字字道:“你知道嗎,我是不想讓林騰難堪,所以從來沒跟你真的計較過,你當真以爲,我鬥不過你。”
寧姑神色平淡,越過她往門外走去。
“站住。”伊麗莎白一把拉住寧姑的手臂。
“鬆開。”寧姑的臉色亦是冷了下來。
“你先道歉。”伊麗莎白一步不退。
“我說,鬆開。”寧姑緩緩轉身,一臉冷厲。
“不妨。”
噔噔蹬。
寧姑手臂一抖,伊麗莎白頓時感到手指一陣酥麻,身體更是被一股力量衝擊,鬆手的同時,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踉蹌着站穩,伊麗莎白臉色煞白地盯着寧姑:“你敢打我。”
“我說過,讓你鬆開,是你自己不鬆。”寧姑平淡道。
“我跟你拼了。”
從未受過欺辱的伊麗莎白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姿態,如今,她竟然被一個女人用武力傷害。
素來驕傲的伊麗莎白如何忍。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奮力地撲向了寧姑。
寧姑見她這般瘋狂,自然不會真的動手,以伊麗莎白的體質,估計連她一腳都吃不消,真要下手沒個輕重,將其當場打死都不稀奇。
可伊麗莎白實在是陷入了瘋狂狀態,不管寧姑怎麼躲閃,她都會跟上去,並抓住她扭打。
前英女皇像潑婦一般扭打,圖個啥。
在林家人看來,伊麗莎白的行爲倒不算特別不能理解,可放在外人眼裡,伊麗莎白的行爲比她事實上是個男人還來得不能接受。
“住手。”
林天王見事兒鬧大了,忙不得跑下來,想停止這場戰爭。
可他怎麼阻止,伊麗莎白都掙扎着跟寧姑扭打,彷彿根本停不下來。
“喂,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她都沒動手了,你還打什麼。”林天王滿頭大汗,不敢相信在跟寧姑扭打的竟然是伊麗莎白。
當然,他也明白伊麗莎白是真的動怒了,否則以她的修養素質,決計不會像個潑婦般扭打。
“住手,。”
林天王有些不耐煩了,忽地一聲大吼。
啪。
寧姑臉上捱了一巴掌,清脆響亮。
是伊麗莎白打的。
剛纔林天王那一叫,的確是嚇了伊麗莎白一跳,而寧姑也是有些發傻,故而伊麗莎白那扭打的動作一大,便狠狠拍在了寧姑的臉頰上。
這一巴掌下來,寧姑有些楞,伊麗莎白也呆了。
只是,這份平靜並未持續幾秒,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啪。
這一巴掌,落在了伊麗莎白的臉上。
是林騰打的。
他可以說是下意識出手,當寧姑被打之後,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所以便抽了伊麗莎白一巴掌。
打完,他就後悔了,後悔自己不敢如此衝動。
尤其是瞧着伊麗莎白那逐漸變紅的面龐,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打我。”伊麗莎白那迷人的眼眸中滾落出豆大的淚珠,不可思議地握住臉龐,腳步不斷後退,“她打我,,你,你也打我…”
臉上寫滿悲愴絕望,彷彿受盡全世界委屈,表情悲憫而痛苦。
今天,伊麗莎白受盡了一輩子的委屈。
哪怕是當初被大公主逼宮,她也無比驕傲而矜持,沒人敢讓她受委屈,也沒人捨得她受委屈。
她是如此的美麗委婉,大方得體,曾是全英倫的女神。
可現在,她卻被林澤喊二媽的女人打了。
隨後,又被她可以爲其去死的男人打了。
彷彿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一般,伊麗莎白呆呆地盯着並肩而戰的那對男女,心空蕩蕩的。
忽然之間,她懷疑自己來華夏,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若是對了,爲什麼受盡委屈,最後還要被他打。
若是錯的,,不,當然不會是錯的,只要自己選擇了,便是對的。
她傷心,難過,一股難以自拔的情緒涌入心頭,淚水刷刷流下,她卻無力去抹去,而是不斷地後退,遠離這對男女。
她覺得心好冷,好空,隨風飄零,無所落腳。
她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臉上的疼痛早已被她忘記,可她仍心裡堵得慌,不知如何排解。
“對不起。”林天王十分尷尬地說道,“我剛纔是一時心急。”
“心急就可以打我。”伊麗莎白顫聲問道。
“我只是不希望你們爭鬧。”林天王無奈地說道,“她從小在薛家生活,一輩子沒見過幾個人,所以不是很懂得與人相處。”
“不懂得與人相處,就可以隨便欺負人,。”伊麗莎白見他還在爲寧姑說話,心頭怒火中燒,聲嘶力竭道,“那她要是不懂法律,是不是殺了我,也是我活該,。”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天王覺得越描越黑,不知如何接話。
伊麗莎白用力抹掉眼淚,轉身便朝門外衝去。
“你要去哪兒。”林天王大聲追問。
“不用你管。”
說罷便快步出門了。
林天王不知如何處理,低頭瞥一眼剛纔抽了伊麗莎白一巴掌的手掌,怒道:“他媽的,老子早該把你剁掉。”
他無比悔恨。
活了大半輩子沒打過女人,沒想到今兒卻因爲兩個女人的爭吵而破戒。
但如今已經打了,並深深傷了伊麗莎白的心,他必須爲自己犯下的錯誤做出彌補。
轉過身,表情複雜地說道:“我去找她。”
“嗯。”寧姑輕輕點頭,“把她勸回來,是我的錯。”
林天王苦笑道:“我知道,你只是想爲我做點什麼,但以後千萬不要了,坦白說,我一點兒也不介意了。”
寧姑微微一愣,旋即點頭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