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式高中是很掙錢的。從目前國內的教育系統來看,絕大多數學校皆是以盈利爲目的。所以許多大小企業都會投資甚至直接轉行開學校。
然而,賺錢歸賺錢,卻不代表每個土豪富翁都對這塊蛋糕有興趣。譬如古家佔有的紫金花股份便不足百分之十。所謂術業有專攻,除了投資房地產這類暴利行業只需要拍拍腦袋就能賺大錢。搞教育還是需要點智慧的。
在座的五個股東,全部股份算上來也僅有百分之四十五。姜濤和古鑫所代表的古家,可以說算是佔有股份最多的股東。
故而當林澤爆出人見人愛的韓家大小姐便是紫金花最大股東韓鎮北的女兒後,幾名股東均是神色各異,尤其是姜濤,差點從椅子上刷地跳起來。若非他多少沉澱了些城府,怕是得當場崩潰。
作爲紫金花的股東之一,他們都知道韓鎮北足足佔有五成股份,也就是百分之五十。在紫金花的決策上,幾乎有決定性的話語權。若眼前這個漂亮得有些過分的女孩真是韓鎮北的女兒——而又與林澤關係匪淺的話。這事兒還真不好處理。
林澤甫一開口,那幫本就有些呆滯的股東更爲瞠目結舌,姜濤目光飄忽不定地掃視其餘幾個股東的臉色。發現這幾人皆是表情閃爍,揣摩不出心思。唯獨古鑫冷漠地坐在椅子上握着酒壺喝酒。似乎對林澤介紹的這位千金大小姐半點興趣也沒有。
按道理,姜濤邀請他們來,以他的身份,這幫股東都會站在他這邊——畢竟,沒有哪個股東會爲一個高中生跟姜濤過不去。但假如這個學生的身份超出他們所能承受的範圍的話,那他們寧可當背信棄義的白眼狼,也不願惹這個背景驚人的高中生。
林澤進行一番簡略介紹後,韓小藝很有氣場地上前兩步,笑得甜美可愛地說道:“各位叔叔哥哥,爹地聽說諸位召開董事會議,便很憂心地跟我說他工作繁忙,根本抽不出時間來參與,所以親自給我打電話,委託我代替他旁聽,然後將會議的宗旨傳遞給他。並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向各位長輩問好。”
她說罷,踩着小碎步往一旁的椅子挪過去,卻也沒搶先坐下,而是站在旁邊等待這幫股東的迴應。
“呵呵,韓老闆太有心了,只是一個小型會議,以韓老闆的身份,參加不參加都是無所謂的。”某股東訕笑道。
“是啊。想不到韓老闆遠在燕京都如此關心紫金花的狀況,真是有心了。”
“韓小姐,您站着做什麼啊?坐啊。”
姜濤表情生硬,惡毒地掃視這幫見風使舵的股東。肚子裡那個憋屈,心頭那個恨啊。
他哪兒想得到在這個節骨眼,居然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換做再有勢力的人都罷了,偏偏是紫金花最大股東韓鎮北。還是燕京數一數二的商界巨擘。姜維憂傷的想哭。
待得韓小藝悠閒落座,姜濤便是刻意去忽視她的存在,將火力重心挪到作爲當事人的林澤身上。
只是沒想到——這小子非但沒有一點被討伐的覺悟,反而吊兒郎當地坐在橢圓辦公桌旁,翹着二郎腿抽菸。
就算韓小藝是韓鎮北的女兒,你總不至於是韓鎮北的兒子吧?誰不知道韓鎮北丰神俊朗,是燕京名氣頗豐的美男子,她老婆當年也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韓小藝是她女兒還說得過去,至少人家漂亮可愛。
你?
單單是長相上就沒有可信度!
但韓小藝的到來,完全打破姜濤擬定好的計劃。便也不再拘泥這些小細節,清一清嗓子,嚴肅道:“林澤,你知道紫金花的校紀校規嗎?”
“哪一條哪一款?”林澤噴出一口濃煙,笑眯眯地反問道。
“——”姜維想罵娘。媽的,老子怎麼知道是哪一款?老子只是股東,又不是訓導主任!
整理一下情緒,又是岔開話題問道:“在校期間打架鬥毆,並聚衆鬧事。你知道這在紫金花是多嚴重的錯誤嗎?”
林澤微眯着眸子,正欲說什麼,韓小藝便是搶先道:“當時我也在場,我並不認爲林澤的處理方式有什麼問題。”
譁——
幾個股東頓時明白過來,這韓小藝壓根不是來參加什麼董事會的。她根本就是來給林澤保駕護航。
林澤見英明偉大的韓小藝發話,向她投去一個感激涕零的眼神。韓家大小姐卻是撇撇嘴,對他拍馬屁的行爲不屑一顧。
“哦,那韓小姐的意思是,他在校外打架鬥毆,還是正確的?值得提倡的?”姜維口吻冰寒地質問道。
“倒也不算正確,只是不算錯誤而已。”韓小藝微笑着搖頭,很平緩地說道。“當時他被姜維叫來的十幾個人團團圍住,如果不自衛,不反擊的話,很有可能被打成豬頭,甚至打進醫院。我想,紫金花的校紀校規只是勒令學生不許主動鬧事吧?若是還限制一個正常學生的正當自我防衛。那也有失偏頗吧?”
“不管如何,他的所作所爲都對紫金花造成嚴重的不良影響!”姜濤對韓小藝的強詞奪理很不滿,加大音量道。
“我是在跟姜叔叔講道理,你這麼大聲音做什麼?”韓小藝臉上閃現一絲不悅,淡然地說道。
姜濤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這丫頭打定主意保林澤。冷冷道:“韓小姐,雖說你父親是紫金花最大股東。但他也無權保護一個無惡不作的惡劣學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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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姜叔叔你也是紫金花股東,可也沒權力驅趕一個正當防衛的學生吧?”韓小藝反駁道。
“——”姜濤覺得,自己是不是最近變腦殘了。起先在口頭交鋒上鬥不過林澤,此刻連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都幹不過?到底是我太愚蠢,還是他們太聰明?
韓小藝見他被擠兌得無話可說,倒也沒趁勝追擊。這種事兒本就傷面子。若是姜濤肯息事寧人,韓小藝不會見縫插針見臉就打,能和和氣氣解決,她絕不亂髮脾氣。
只是,韓小藝很明顯高估了姜濤的素質——也低估了他的愛子心切。
兒子被當街打成豬頭,他做父親的若是就這麼善罷甘休,以後還怎麼在華新市混?還不被圈子裡的人笑掉大牙?
“韓小姐,你說的倒也沒錯。”姜濤寒聲道。“但不管如何,林澤做的事兒,都是不值得提倡,嚴重影響校紀校規的。作爲紫金花股東,我有權制裁他!”
韓小藝抿嘴,那雙漂亮的眸子輕描淡寫的掃了姜濤一眼,嬌聲嬌氣地說道:“既然林澤是我父親親自舉薦進來的。而他現在又做錯事兒,那麼也不以大股東的身份來壓人。公平競爭——這兒有六個股東或代表,舉手決定林澤是留還是走。”
“不行!”姜濤的眉頭深深皺起來,若是按照韓小藝的辦法投票決定。自己肯定會輸。以目前的局勢來看,這幫股東站在韓小藝——或者說站在韓鎮北那邊是可以預見的。支持自己的撐死了只有那個跟林澤不對盤的古鑫。
這個決定,絕對是自尋死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不行?”韓小藝那雙秀氣漂亮的峨眉挑起,嬌嫩的柔脣吐出一句話。“你有更好的辦法?”
“他做錯事就要受罰。現在卻是決定他是受處罰還是不受處罰。這根本不公平!”姜濤不滿地說道。
“不公平?”韓小藝嬌笑道。“什麼是公平?爲你兒子報仇就是公平嗎?如果你兒子要打的不是林澤,而是一個普通的紫金花學生,他們上哪兒要公平去?你現在跟我講公平?我公你妹的平!”
姜濤氣結。
這丫頭怎麼一點素質都沒有?說罵人就罵人?
不是說韓鎮北是燕京名聲斐然的偏偏俏公子嗎?怎麼生出這麼一個粗鄙的女兒?
“姓姜的!姑奶奶敬你年紀大,纔跟你心平氣和地討論處理方式。”韓小藝刷地起身,那雙嬌嫩的小手兒撐着堅固的橢圓桌面,苗條的身軀微微向前傾斜,那雙漂亮的眸子更是夾雜着冰寒之色,冷笑道。“別給臉不要臉!”
“你!”姜濤暴跳如雷,猛地一拍桌子,喝罵道。“小丫頭片子,什麼時候輪到你在我面前放肆?”
“姑奶奶何時何地都能在你面前放肆!”韓小藝揚起驕傲地腦袋,斜睨他道。“就你一個吃軟飯的老傢伙,還跟本小姐裝什麼高風亮節?換做我是你,一輩子都不願出家門半步!”
“——”
姜濤瘋掉了。
那幫股東傻掉了。
林澤也饒有興致地望向彪悍潑辣的韓小藝——這丫頭片子,怎麼越看越喜歡?如果胸脯再大一點,就完美了啊!
“韓小藝!”姜濤死死盯着韓家大小姐,寒聲道。“你真要逼我跟你死磕?”
“虎怕虎?”韓小藝玩弄着修長手指,好一副囂張跋扈的姿態,漫不經心道。“就怕你玩兒不起。”
“你有種!”姜濤怒道。
“喂,禽獸,他說我有種耶。”韓小藝笑靨如花。“我有嗎?”
“這個我可以借給你。”林澤一語雙關地邪惡道。
“討厭!”韓小藝很做作地跺了跺腳,嬌嗔道。
“——”姜濤被這兩人衆目睽睽的調情刺激壞了。憤然一拍桌子,吼道。“老子今兒一定要把林澤趕走,看看你們誰攔得住!”
說罷果斷掏出電話,打算動用他積累多年的關係網。
“拼關係?”韓小藝似笑非笑地斜睨姜濤,眨了眨烏黑漂亮的大眼睛,輕鬆道。“雖然有點小猥瑣,但本小姐最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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