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
吃過午飯睡過午覺的新生動作迅速地到操練場集合,因爲今兒是評比大會,軍方給他們睡了一個在往常很難享受的美滿午覺,
兩個鐘頭,
吃飯消化一個鐘頭,算上兩個鐘頭的午覺,學生們精神奕奕神采飛揚,頗有幾分真正軍人的英氣,
不到兩週的軍訓將這幫白皙嬌嫩的大一新生烤得面容發黑,連那些嬌滴滴的軟妹子,也沒落下什麼好下場,但在這段高壓的訓練下,這幫原本嬌身慣養的學生心性逐漸堅韌不屈起來,雖說小性子還是有,壞脾氣也沒能褪去,但較之剛進營地的那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列列方隊在操練場上踏步前行,每個學生的臉上都寫滿莊重與堅毅,渾然有了軍人風範,
嘟嘟嘟,,
天空中忽地響起一陣轟鳴聲,一架直升機自遠處飛來,往營地內的停機坪滑去,
這場景換做訓練之前,註定會引起不少學生的圍觀,可此時此刻,除極少數好奇心強烈的學生會斜眼去瞄一下之外,多數學生都極爲淡定地踏步前行,大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姿態,
各方隊連長瞧見學生們的表現,嘴角流露一抹滿意的笑容,
“什麼情況。”齊步向前的韓小藝瞥了眼落入營地的直升機,眼中透出一抹擔憂,
,,,,
林澤脫掉外套,露出一件深綠色彈力背心,穿上衣服時,他的身形並不如何魁梧,甚至較之普通軍人還略顯消瘦單薄,可甫一脫掉包裹在身上的軍外套,那充滿線條美感與陽剛氣息的肌肉便綻放出來,
疤痕縱橫,線條流暢,充滿爆炸力,稍一提了提胳膊,便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
這哪兒像個大一新生該有的雄偉身軀,
一身疤痕較之鐵上尉這類參加過邊防戰役的軍中棟樑還來得慎人,更別提那幫只是在營中服役,到了服役期便會退伍的軍人,
“半個猛虎營成員。”鐵上尉冷漠的嘴角微微上翹,抽了口煙自言自語,“我開始有點明白你爲什麼能被猛虎營接受了。”
和平年代,即便是鐵上尉這種參加過幾次國內人民註定不會知道的邊防戰役的軍人就很罕見,遑論林澤這種渾身刀疤槍傷的年輕人,
若非經歷了炮火硝煙的洗禮,又豈會弄出一身傷痕,
林澤翻身上臺,砰然落在擂臺上,目光平和地盯着對面那論身形比他健壯,論個頭也高上一些的軍中單挑高手,後者則是略有些謹慎地掃了他一眼,拉開俯衝架勢,
鐵上尉曾預先提醒他,對方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至於有多高,誰也不知道,打過就知道了,
坦白說,這名營地裡數一數二的高手在聽鐵上尉那般說之後仍沒將他放在眼裡,可瞧着林澤上臺的矯健身姿與一身的疤痕後,他終於謹慎起來,
在軍中廝混六年,他看得出林澤上臺的姿勢不是普通人玩得出來的,也能從他那淡漠的氣質中推敲出這是個臨危不亂,且心理素質極爲硬朗的狠人,否則,孤身來到軍方營地比武現場,又如何能拿出這份氣定神閒的姿態,
深吸一口氣,揮出腦海中的各種揣測,微微屈膝,一個猛子朝前竄去,
嗖,
軍中格鬥術頃刻展開,夾裹着一抹凌厲的氣勁朝林澤面門衝擊而去,
砰,
直至軍方高手幾乎逼近面門後,林澤忽地出手,
一腳,
沒錯,僅僅是一腳,
閃電地一腳,直中高手胸膛,將他搗了回去,
撲通,
軍方高手以多快的速度衝上來,便以多快的速度退回去,整個人倒摔在地上,竟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譁,。”
臺下的士兵倒抽一口涼氣,差點罵出髒話,
這,,未免太變態了吧,
一腳,
那位在營地裡論單挑的話,除了極個別高手,幾乎可以橫着走,咋就連那個大一新生一招都扛不住,
甚至於,,他們根本沒看清林澤的動作,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家兄弟就被踹飛出去,
可怕的速度,
可怕的力量,
可怕的,,大一新生,
軍方高手被踹倒在地,掙扎了幾次,試圖從堅硬的擂臺上爬起來,可那一腳踹得他氣悶難受,渾身乏力難當,雖說受傷不重,卻仍是再難提起力氣撐起沉重的身軀,
“擡下去吧。”鐵上尉淡淡道,
他是這次武術大賽的主持人,按道理,以他的軍銜是不太可能主持這種一年一度的大賽的,但因爲他的出身和在三十九軍的資歷,加上參加過許多軍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法經歷的小型戰役,他有這個經驗來主持武術大賽,
林澤沒理會臺下那幫新兵和老兵的驚詫目光,只是氣定神閒地等待着第二個出場的高手,至於那位臨走前還叫板的低級軍官,林澤可沒指望他真會出來跟自己玩兒單挑,
砰,
第二個高手跳上擂臺,與林澤對峙,
這是一個論身材還不如林澤高大魁梧的老兵,看年紀大約三十歲的樣子,皮膚黝黑,一雙眸子卻散發出懾人的光芒,林澤細心地注意到,這個看上去絲毫不起眼的高手指骨處全是老繭,
跟玩槍的神槍手食指的老繭一樣,但凡是長年累月打拳的猛人,指骨跟普通人比起來,明顯要厚一些,他是如此,林澤亦然,
站在眼前,渾身看不出半點氣勢與霸氣的男子一絲不苟盯着林澤,林澤亦是神色平靜地回視對方,
這名男子的出現,登時引起臺下士兵的喧譁聲,
營地單挑王出手啦,
名叫李超的軍人可是營地連續三年的單挑王,直至今年才沒再報名參加,否則冠軍非他莫屬,有些剛來的新兵本覺得沒機會欣賞營地單挑王的精悍身手實在是人生一大遺憾,可沒想到,這位是不少營地軍人偶像的單挑王竟親自出馬了,
李超一上擂臺,士兵們登時覺得這場單挑沒了懸念,
誰能打得過單挑王李超,即便是在士兵們看來從三十九軍調配過來的超級精英鐵上尉也未必能擊敗李超,何況是一個大一新生,
沒錯,他的確打敗了營地的高手之一,但他們認爲這根本就是林澤鑽了空子,才能偷襲成功,若真論戰鬥力,他未必有贏的機會,
人就是這樣,
對可能打破自己常規認知的東西總是報以排斥態度,不願相信,會拿各種理由來解釋,來安慰自己,可有些事兒,發生了就發生了,容不得改變,
鐵上尉對李超的上場並不意外,這本就是他安排的,對方是半個猛虎營的成員,鐵上尉沒煞筆到拿幾個普通軍人跟他打,即便如今跟林澤對峙的是所有人都認爲會贏的李超,鐵上尉對結局也並不報樂觀態度,
李超的身手的確不錯,甚至可能比自己還要稍強,但這並不意味着他能贏林澤,凡是都把事兒往最壞處想的鐵上尉面無表情地盯着擂臺,擡手看了看時間,
“嘿。”
如前一名高手一樣,李超搶先出手,直探林澤面門,
興許是條件反射,不少軍人都荒誕地害怕林澤又會一腳把李超給踹飛,但幸好,李超作爲營地頭號單挑王,他的攻擊雖說不是毫無破綻,卻也不是林澤能輕易破解的,
三次攻擊,
林澤都沒正面對抗,而是選擇避其鋒芒,而後貼身上去,以寸拳爲主,擒拿與膝撞、肘撞爲輔,纏着李超打技巧戰,
倒不是林澤不願玩兒大開大合的套路,耍帥是林澤很喜歡的,可李超的身手明顯超過他的預期,他不敢託大,若是因控制不住局面將李超打成重傷,還真不好收場,
就本身而言,林澤來這兒純粹是爲了單挑而單挑,他很抗拒向軍人出手,但他知道不打,鐵上尉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只能硬着頭皮打,
對於那個狐假虎威,甚至有些腹黑的低級軍官,林澤沒什麼好感,卻不代表他對別的軍人也沒好感,尤其是眼前這兒李超,他是不願跟對方打得頭破血流的,
可武鬥,肯定會出現受傷狀況,這是無法避免的,林澤想不受傷,就必須打敗身手凌厲,出拳穩健霸氣的李超,
砰,
林澤一記膝撞頂去,被反應迅捷的李超雙臂格下,幾乎同一時間,林澤雙掌齊抓,擰起李超肩膀,
“嘿。”
李超被扣住身形的一瞬間,身軀微微一彎,試圖卸掉林澤忽然變大的力道,
可他臨場經驗豐富,林澤又會差到哪兒去,
他一改變身形,林澤亦是身形一晃,圈到他側身,擒住他一隻胳膊,
咔嚓,
拼着被卸掉一條胳膊的危險,李超身形硬是朝相反的方向偏去,
只可惜,林澤早料到他是個傲骨錚錚的硬漢,不會輕易認輸,就在李超轉變身形時,林澤亦是貼身調換角度,一記漂亮的過肩摔將他扔了出去,
蹬蹬瞪,
被直接摔下摔下擂臺的李超連續幾個踉蹌,方纔憑藉良好的身體素質穩住身形,面上卻流露出一絲震驚,一絲敬佩,
“我輸了。”李超平靜地說道,卻沒絲毫黯然,臉上爬起一抹很難在他木訥臉上瞧見的尊重,“你比我強,強不少。”
“譁,。”
現場再度掀起一陣倒抽涼氣的細微聲,
營地單挑王打不過一個大一新生,
這他媽到底算什麼事兒,難不成這貨是武神轉世嗎,
這個事實讓不少士兵接受不了,在他們看來,李超不論如何都不可能輸給林澤,可兩人打了五分鐘膠着戰後,李超被一記過肩摔扔下來,並主動認輸,
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相信,
李超認輸,一方面是被的確打不過對方,另一方面則是林澤沒出手傷自己,仁者無敵,李超抿嘴搖了搖頭,頗有些恍惚,
這小子才二十一歲,卻有着壯闊的胸懷,即便在惡戰中,也沒下重傷掰斷自己手臂,
旁人不知道,深陷惡戰的李超卻一清二楚,當他改變身形時,林澤完全不需要貼身而上將自己甩出去,只要他願意,他能瞬間擰斷自己的胳膊,而後害怕贏不了自己,
但他沒有,他以慈懷的手段將自己扔出去,造成這個好像沒輸,卻的確輸掉的局面,
“承讓。”擂臺上的林澤微笑道,
“小鐵,你大老遠讓老子從東北趕過來,就是爲了擂臺上那小子吧。”
忽地,一道中氣十足,雄渾得令人心驚肉跳的聲音自館口傳來,如天神下凡一般,霸氣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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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章,比較晚,建議明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