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田井子是神田家的唯一晚輩,在父母爺爺奶奶的庇佑下,她這一生基本沒經歷太大風浪,唯一一次便是三年前的那個夜晚,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在從學校回家的路上,遭遇了一件人生中最荒誕,也最狗血的事件,
她被幾個電車癡漢盯梢了,
那時的井子是個低調又單純的女孩,她極少談論自己的家事,與朋友同學聊得最多的除了書本知識,便是學校那些還算清淡的八卦,和普通孩子一樣,她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不缺吃喝,有一個溫暖的家庭,家教極好,不跋扈不驕傲,對人有禮,和善又甜美,是不少男性的夢中情人,
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發生了狗血事件之後,她的心性變了,
除了心房走進一個除了名字,其他資料幾乎爲零的男人,最大的改變是她從此不再隱藏身份,也不再跟普通學生一樣坐電車回家,而是選擇家裡的奢華轎車,
在那晚之後,他與普通人的生活漸行漸遠,那些曾跟她私交不錯的女生也漸漸疏遠了她,有些是自卑,有些是不敢,還有些則是,,嫉妒,
女人是善妒的,比自己漂亮的,比自己身材好的,找的男友比自己帥的,比自己衣服多的等等,而井子在任何方面,都註定比她們強,再加上她逐漸改變的性格,她的身邊終於沒了朋友,
她不後悔,也不曾遺憾過什麼,普通學生享受的校園生活,她都有了,普通學生沒有,這輩子也不可能經歷的,她同樣經歷了,
她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不知道能否再見林澤一面,
而這個缺憾,也在最近完成,
她覺得她的人生已經臻至圓滿了,
從一言堂總部,跟在身後的兩名一言堂高層態度頗爲恭謹,稍稍落後一個拍子,腦袋以一個微妙的角度下垂,不至於給人搖尾乞憐的印象,也給予了對方足夠的尊重,混到這個境界的,通常都能將禮儀這方面做到極致,做得無可挑剔,
“如我所說。”井子在進入私家車前,緩緩轉身向身後的兩名一言堂高層說道,“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再出現任何意外,你們能做到,我的承諾也將有效,假若你們陽奉陰違,渡邊家的下場你們也瞧見了。”
雖然對井子略顯欺人太甚的話語有些反感,但兩位一言堂高層也還是頷首答應,表示最近一段日子會老老實實過日子,不會鬧出任何麻煩,
得到滿意答覆,井子微微點頭,轉身鑽進車廂,
送走這位背景大得嚇人的東京名媛,兩位一言堂高層面面相覷,紛紛揣測堂主究竟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正面答應井子,是老堂主的意思,但堂內出現的那位身份很嚇人的女人,卻讓他們不得不暗自猜測這個結果是否真是最終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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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堂主是一個年近六十的老男人,
頭髮已掉的差不多,形成典型的地中海髮型,
他身高不足一米七,還是標準的五五分身材,腦袋卻奇大無比,給人一種很不勻稱的印象,可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龐上,卻流露出一抹充滿智慧的笑容,
不尖銳,卻極能震撼人心,
他行雲流水地替對面的女人斟茶,而後縮回雙手,捧起自己的茶杯飲了一口,莞爾笑道:“大公主,您怎麼看。”
“嗯。”對面的女郎微微蹙眉,面露一絲疑惑,
“如果您覺得有必要,我願意違背神田家的意願。”老堂主輕描淡寫地說着一件茲事體大的事兒,
大公主卻愕然地陷入沉默,不再言語,
英倫大公主抵達日-本,是昨晚的事兒,
她的行蹤得到極高保密,除了少數幾個人,根本無從得知她的下落,
而她在這個敏感時期前來東京,老堂主哪能領略不出其中意味,若是讓皇宮內的那位女人知道此事,這對母女恐怕會瞬間陷入決裂狀態吧,
所以他必須表態,也一定要表態,
這是老堂主做出的投資和賭注,
在組織裡,一言堂的地位實在算不上高,再加上整個組織森嚴的格局,他很難再爬上更高的位置,而眼前的女人,卻是他百尺槓頭更上一層樓的契機,
她能贏,能通過考覈,她將成爲第三個可怕的人物,那麼到時的自己,自然也能水漲船高,
刺殺小公主便是一言堂跟大公主合謀的事兒,目的之一是擊殺小公主,目的之二是引林澤來東京,
這兩人,皆是大公主的心頭大恨,
直至現在,大公主也未曾釋懷被林澤拒絕的事實,她這一生中,還從沒被人拒絕過,林澤是第一個,她也希望是最後一個,
“不用。”大公主放下茶杯,語態柔和地說道,“犯不着爲了一個小人物承擔巨大損失。”
“聽您的。”老堂主面色平緩地點頭,
他很老奸巨猾,也精通時事,更掌握着大公主的心思,
以大公主目前的處境,她很需要自己的幫助,哪怕這種幫助永遠不會流於表面,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利益關係,
他問,是因爲他要表態,讓大公主明白他的誠意,他敢問,是因爲他知道大公主一定會拒絕,
很無聊的一句問話,
在大公主看來或許是,可在他看來,這是一句充滿了藝術的問話,
不問,他會吃不香睡不着的,
“您接下來有什麼行動嗎。”老堂主微笑着問道,“我可以事先替您安排好。”
大公主重新端起茶杯,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中掠過一絲淺笑,說道:“我要見林澤一面,順便替我那位軟弱的妹妹傳一句話給他。”
老堂主微笑戛然而止,喝茶的動作明顯一滯,終於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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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內的氣氛很柔軟,安詳躺在牀上的林澤,側坐一旁的薛白綾,
她將工作地點挪到房內,批閱文件,做精準的拍板,哪怕情緒不能完全歸於平靜,但有些事兒,她不得不做,還要做得漂亮,
林澤醒了,
在睡了足足三十八個小時後醒來,
他微微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充滿了馨香的柔軟大牀上,
他可以肯定這不是醫院的牀,也不是自己房間的牀,下意識挪動眼球,他很輕鬆地瞧見了穿着雪白睡衣,正襟危坐在牀邊的薛白綾,
電腦淡淡的熒光輝映在她毫無瑕疵的狐媚面龐上,那雙黑白分明,顛倒衆生的美眸正盯着屏幕遊走,安詳而寧靜,沒發出絲毫聲響,似乎是擔心任意的細節都會驚醒熟睡中的林澤一般,連扣動鼠標的動作,也輕柔到極致,
她很美,
哪怕只是一個側臉,也能瞧得人如癡如醉,
一個渾然天成擁有知性美與狐媚魅力的女人,總是能不經意間便撩撥男人的心臟,這一點林澤深有體會,否則那個酒醉後的夜晚,他不會癡癡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薛白綾的面龐,提出親吻她的荒誕要求,更荒誕的無異於這位高高在上的女人竟然答應了,
林澤不着痕跡地在被子裡活動四肢,恢復的很好,傷痛感已經減弱不少,也不知是痛麻痹了還是麻醉藥的效果,總之,一覺醒來後的林澤精神狀態並不差,除了肚子有些餓,嘴巴有些幹之外,並無太惡劣的後遺症,
這歸功於薛白綾的精細照顧,更得益於林澤那變態的恢復能力,
再度將目光放在專心工作的女人身上,她的睡裙不是特別寬鬆,所以她那腴美十足的曲線便勾勒了出來,並毫無保留地落入林澤眼中,心中無比感慨這個女人真是熟透了的水蜜桃,彷彿捏一捏就能溢出汁水,
他一寸寸地欣賞,直至落到她那與椅子親密接觸的豐腴翹-臀上,林澤才感受到女人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不由緩緩將視線挪上去,與女人那雙毫無惱怒之色的狐媚眼眸相碰,
“餓嗎。”
女人沒廢話,很貼心卻又很直白地問道,
“有點。”林澤舔了舔嘴脣,故作無力道,“還很渴。”
“稀飯。”女人緩緩轉過身子,甫一轉身,便揮動了一陣入心入肺的體香,更凸顯出女人最美麗的腰身,
“最好加點鹹菜,我不習慣光喝粥。”林澤說道,
“稍等。”女人起身,欲離開房間去廚房,
這種幾萬幾萬一晚的總統套房,肯定是有廚房的,雖然住進來的人大多不會用,可總得指望這個世界存在每頓飯都必須親手做才吃得香的賢惠女人吧,
薛白綾不是,卻準備用一用套房內的廚房,
“稍等。”林澤重複了女人的話語,
“嗯。”薛白綾扭頭,潔白嬌嫩的臉頰上浮現一抹輕微的疑惑,
就是這麼個忽然回眸的仙女級動作,林澤的心臟猛地一抽,原本打算的無趣詢問轉變成口味極重的問話:“科學研究表明,一個人即便在熟睡中,大腦也存在對外界感知的意識,雖然很弱,卻也可能殘存一些記憶,。”
“想說什麼。”女人打斷林澤那婉轉到他快接不下去的廢話,直截了當地問道,
見狀,林澤也徹底豁出去,雙手在被子裡緊握成拳,一字字問道:“我昏睡的這段時間,你曾偷偷親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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