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燈光漸漸微弱下來,林澤看清了涌入大廳的人羣,
荷槍實彈的軍人,
一杆杆透着幽冷寒芒的漆黑機槍對準他的身體,似乎他那隻腳敢往下踩,他們就會不留情面地將他打成馬蜂窩,
林澤不是第一次被人用槍指着,但這次卻讓他憤怒到極點,
華夏軍人沒去保家衛國,沒去捍衛疆土,卻來打自己人,這算什麼事兒,
林澤知道很多東西,但卻有很多東西他不願意知道,甚至連想一下,都會覺得特別噁心,
他保持着擡腿的姿勢,縱使面對那些荷槍實彈的軍人,也沒被迫放下,目光幽冷地掃視諸葛正紅,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其實是一個有心理潔癖的人。”
“我沒興趣知道。”諸葛正紅陰冷地說道,“現在,請放下你的腳,你再敢動手,我會讓你,。”
咔,
林澤用盡全身力氣踩了下去,那軍裝男的膝蓋幾乎被踩得粉碎,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大腦便逃避性質地進入深度休克,
“混蛋。”諸葛正紅氣得渾身發顫,雙眼直欲噴火,
“朝這裡打。”林澤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直接無視諸葛正紅的憤怒,冷眼掃視四周的軍人,寒聲道,“誰不打誰他-媽孬。”
軍人們呆住了,
這小子腦子進水,神經失常,
他們是軍人,是絕對服從命令的軍人,他們有點佩服林澤的勇氣,但更多的是憤怒,
他們在等,等諸葛正紅的命令,一旦下令,他們會將眼前的男子打得肉醬,
可他們等了好久,卻沒等來格殺命令,不由用餘光偷瞄自己的boss,
他們是從中部軍區空降來的,屬於諸葛正紅的嫡系親兵,只要諸葛正紅開口,讓他們上刀山下油鍋也不會皺眉頭,何況只是殺個人,
可他們沒等來諸葛正紅的命令,卻等待了林澤的一句嘲諷,
“怎麼,知道我身上有殺人證件。”林澤神色冷漠地凝視諸葛正紅,“知道我即便自衛過當,也是不受法律限制的,嗯,殺人證件在軍方應該也是受到保護的,所以,我的行爲讓你很爲難。”
諸葛正紅瘋癲的表情漸漸冷靜下來,強行按捺住肚子裡的滔天怒火,低吼道:“把他綁起來。”
話音甫落,兩名親兵迅速撲上去,將林澤雙臂扯到背後,
這兩人本想將林澤壓倒在地,可當他們奮力壓制林澤時,卻發現這男人身軀如巍峨的高山,竟怎麼壓都壓不下來,索性作罷,
林澤沒再反抗,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反抗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他做到了能力範圍的極致,剩下的,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諸葛正紅幾步走到林澤跟前,目光陰冷而懾人地說道:“林澤,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沒打殘他,或許只是抓回去問句話,頂多刁難刁難你,可現在,。”
“殺人證件很了不起。”諸葛正紅沉聲道,“猛虎營幾乎所有隊員都有殺人證件,但我說過,蟄龍要抓的人,從沒人可以逃脫,即便是葉龍,也只能乖乖就範。”
“放狠話有用,上帝爲什麼賜予我們拳頭。”林澤說道,
“,。”
諸葛正紅介於身份,不好當衆毆打他,否則,他會把這小子打成一頭豬,只是不能殺而已,難道還不能打,
“押回去。”諸葛正紅悶哼一聲,拂袖而去,
林澤沒動,縱使他雙臂被捆綁,仍如一座鐵塔站在原地,任由那兩名軍人如何推拉,他都紋絲不動,
微微轉頭,對一臉複雜的陳瘸子道:“穩住小藝,別讓她做傻事。”
“好。”陳瘸子輕輕點頭,
“你也是。”林澤咧嘴笑道,“我們是有血有肉的人,經不起亂槍掃射。”
陳瘸子咬牙,終於重重點頭,
林澤被帶走了,
原本塞滿人羣的大廳頓時空蕩蕩起來,陳瘸子有些茫然地掃視四周,一時有些呆滯,
他最大的身份不過是個殺人掠貨的傭兵,不,如今韓家門神的身份,大概要比當年的傭兵身份吃香,他有足夠的定力,可他終究只是個別人口中的死瘸子,林澤被一幫兇神惡煞,威風凜凜的軍人抓走,他能做什麼呢,
他什麼都不能做,
林澤沒想到自己要去的地方竟不是燕京某個秘密基地,而是直接被送往中部軍區,
坐在轟鳴的飛機上,林澤神色微微有些凝滯,瞥一眼逐漸微小的地面,喃喃自語:“兄弟,我沒法救你,連給你擦個屁股都不能自保,會笑話我嗎。”
……
薛白綾行色匆匆地來到薛家宅子的最深處,連跟寧姑打個招呼的精神也欠奉,面色凝重地直奔老太爺書房,
“這麼着急做什麼,可不像你的風格。”正練字的老太爺略帶責備地語氣說道,
“林澤被人抓了。”薛白綾說道,
“誰。”老太爺微微一楞,放下了毛尖,
他是薛家的精神支柱,是經歷了大浪潮的老人家,他知道自家孫女如今的勢力,更明白在燕京,已罕有孫女兒解決不了的事兒,
薛白綾如此緊急地趕來找自己,怕是實在沒有辦法吧,
“彆着急,先跟我細說一下,按道理,目前在燕京敢明目張膽動他的人幾乎沒有。”老爺子寬慰着薛白綾,
“只知道是中部軍區空降來的軍人,領頭的是諸葛正紅,至於細節,。”薛白綾潔白如玉的臉頰上浮現一絲憂慮,“我打聽了一上午,根本打聽不到,沒人肯說。”
“是不知道怎麼說吧。”薛老太爺聽到此處,臉上的輕鬆之色也漸漸斂去,躊躇道,“看來,是那些基本不見光的傢伙在操作啊。”
言罷,他讓薛白綾安心坐下,然後讓寧姑拿電話進來,撥了一個除了逢年過節會通話,其餘時間幾乎沒有聯繫的號碼,
通話時間很短,不到一分鐘,當薛老太爺掛掉電話後,面色沉重地說道:“你的確有理由着急,抓林澤的是蟄龍。”
“什麼,。”縱使以薛白綾的定力,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也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略微調理好自己的氣息,迷惑問道,“蟄龍怎麼盯上林澤了,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剛纔打電話的那人給我的解釋是諸葛正紅正在查一個五年前犯下命案的軍方兇徒,而恰好林澤見過他,所以找他問問話,結果他不止不配合,還廢了一個蟄龍的頂級高手。”薛太爺說到這兒,憂慮的同時還有些驕傲,感慨道,“這小子還真是藝高人膽大,連蟄龍的人也敢動。”
“何仁耀。”薛白綾訝然問道,
“你也認識。”薛老太爺好奇道,
“我跟林澤一起見過他。”薛白綾蹙眉道,“通緝他的不是神劍軍區嗎,關諸葛正紅什麼事兒。”
“他在兩湖地區犯事,自然跟諸葛正紅有關,再者,,我可不認爲諸葛正紅空降過來單純是爲了查何仁耀。”薛老太爺說道,
薛白綾美眸中掠過一絲釋然,問道:“假若不是單純爲了何仁耀,蟄龍爲什麼盯上林澤,切斷這條線,他們根本沒有找蟄龍的理由。”
“我也不清楚。”薛老太爺微微搖頭,說道,“不過也能從側面證明,林澤或許有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當然,只是我的推測,也可能是他跟那個摩書走的太近,嗯,我看得出來,摩書跟這個蟄龍是不對盤的,也是很不給面子的。”
薛白綾峨眉微蹙,幽然道:“我能做什麼。”
“你。”薛老太爺啞然失笑道,“白綾,你這就是典型的關心則亂,你要搞清楚,這可能是軍方最高階的對碰,你一個做生意的,能做什麼,放心,他們既然抓林澤,那肯定是因爲林澤有值得他們抓的地方,會有人出手的,但不會是你,跨界操作,尤其是這種最高階的跨界,從來都只有被打臉的份,哪怕你再關心他,也別把臉湊上去給他們打,沒意義。”
薛白綾面露覆雜之色,咬着柔脣,沉凝良久後,擡目凝視爺爺:“我想試試。”
薛老太爺愕然,旋即捋了捋下巴的蒼白鬍須,輕輕點頭道:“既然想就去做吧,這些年你沒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兒,放縱一次也沒關係,哪怕會得罪一些人,但記住,做,就要做得漂漂亮亮,讓那幫窺覬咱們的傢伙瞧瞧,縱使跨界,咱老薛家也能釋放驚人的能量,這半世紀的積累,絕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比下去的。”
薛白綾鄭重其事地點頭,說道:“我明白。”
薛白綾離開書房後,老太爺再度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跟剛纔那個號碼不同,這一次,他找的是跟他有交情的人當中,唯一能在這次事件上起到效果的人,
電話接通,薛老太爺微笑道:“連主任,我就不說廢話了,這次需要你幫襯一把。”
“嗯,是不是那件事兒。”對面傳來一個不怒自威,極爲厚重的聲音,
“是,我那寶貝孫女想去插一腳,希望連主任能照看一下。”
“那事兒我也在關注,讓白綾進來吧,能出多大的力不敢說,但我這張老臉多少還算值點錢,唯一能保證的白綾進來後能安全脫身,不留下太大後遺症。”電話那頭說道,
“先謝了。”老太爺說道,
“哈哈,老哥你跟我還客氣什麼,當初你要肯走這條路,我還得喊你一聲領導呢。”
“連主任說笑了。”
薛老太爺又跟那位手握重權,在軍-委差不多能排進前幾號的軍方頂級大佬聊了幾句,這才掛掉電話,滿面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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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2章,晚上別等了,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