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被恐怖襲擊的消息在一天之內傳遍全世界,
英倫內部也在一天之內大亂,
英女皇的聲望一落千丈,跌到歷史最低,
而隨着輿論的牽引,不少呼籲英女皇下臺的輿論導向頻頻冒出,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有心者看得出來,這個輿論導向在一定程度上是某些有心人的陰謀,當然,在這種大勢下,除了頑強站在女皇這邊的皇室貴族,所有人都保持緘默,
英倫這次遭遇恐怖襲擊,理智上分析是政府不作爲,跟女皇的關係並不大,
可作爲英倫的信仰女神,女皇無疑要承擔巨大的責任,甚至於,不少失去理性或是在恐怖襲擊中受到牽連的市民認爲女皇應該下臺,
襲擊發生後,英倫的天空濛上了濃濃的陰霾,萬里無雲,讓人從骨子裡的感到壓抑,
升級到國家大事的事件,老百姓通常都會被人利用,至於被誰利用,便看誰是有心人,他們又知道多少,能知道多少其中的秘辛,
不知道,但他們有權發泄心中的憤怒,所以善良的人民被上位者利用,並被充當炮灰爲輿論造勢,
露絲頭疼欲裂地坐在辦公室,今天,她接到了無數的電話,她解釋了一遍又一遍,即便如此,她仍感覺自己的解釋太無力,太沒有影響力,
她是誰,她只是軍情六處的一名特工,她又能在這次事件中起到多大作用呢,
她需要做的,是徹查此事,並完成她應該做的工作,再多的,也不過是飲鴆止渴,根本無用,
英倫亂了,皇室也肯定亂了,
但到目前爲止,皇室並未發出任何聲音,女皇沒出聲,那位權柄滔天的大公主亦沒出聲,誰都知道,不論她們怎麼出聲,又或者說什麼,都會被鋪天蓋地的聲討掩蓋,可不出聲,不是更加激發大衆的怒火,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不論怎麼選,都會讓事件升級,
而當皇室沉默時,讓女皇下臺的輿論卻愈演愈烈,彷彿英女皇不引咎辭職,便解決不了這次看上去是國家與恐怖分子的鬥爭,實際演化成人民與皇室之間的矛盾,
露絲在辦公室處理完手頭工作後,便率衆出去了,
不論皇室是否發聲,作爲政府單位,軍情六處必須有所作爲,不管某些人是陽奉陰違,還是露絲這種的確打算去做點事兒的特工,軍情六處都必須給民衆一個交代,
而在這次恐怖襲擊中,最爲逗樂且無厘頭的當屬剛上映的邦德系列電影,電影中,導演從各個角度渲染了邦德先生如何的英明威武,天神下凡,而實際中,軍情六處卻並未做出多麼驚人的舉動,反倒是碌碌無爲地做着一些根本無法平息民衆憤怒的事兒,原本票房一片大好的電影在這次恐怖事件中不止被迫下架,連影片中的男主角以及一衆女主角都受到牽連,估摸着近兩三年是不敢出來溜達了,
民衆需要發泄,而有心者需要民衆的這股力量,這是一個很好的循環,也是對女皇最好的壓迫,
看上去,一切都在按照預料中的軌道前進,
大公主放下高腳杯,微微轉頭,向表情微妙的菲比親王說道:“你猜,母親打算什麼時候做反應。”
“猜不出來。”菲比親王輕輕搖頭,嘆息道,“我若猜得出來,當年就不會敗給她。”
“你敗的不止是她,還有他。”大公主語調冷淡道,
“不論如何,女皇的智慧讓人敬畏。”菲比親王說道,
“鯊魚那邊怎麼樣了。”大公主岔開了話題,
“一切如常,正在等您的命令,若是可以停止,他會立刻轉移陣地。”菲比親王頓了頓,臉上掠過一抹妖異的紅潮,“他說了,若是您覺得還差一點的話,可以再爲我們推波助瀾一次。”
“不用。”大公主微微蹙眉,不屑道,“再來一次,就讓某些人看笑話了。”
菲比親王微微一愣,旋即點頭稱是,
民衆看不出,某些有心人恐怕猜得出這場恐怖襲擊,可能有大公主的身影,當然,這種話誰也不敢說,也不能說,卻能大致猜出一些,
這是內鬥,是英皇室的較量,藉助了一些外力,藉助了民衆的力量,可以說,大公主矇蔽了一切能矇蔽的人以及力量,讓這股力量爲自己所用,算是很高明的政-治手段,但她同樣明白,一次,能算是爲爭權奪利的手段,兩次,就是自掘墳墓了,
自家人的鬥爭,偶爾借一次外力沒關係,借的太多,便是引狼入室,落了下乘,
大公主能有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除了她先天的家世,大多靠的還是她本身的智慧以及手腕,能從明面上的傀儡變成實際上的操控者,大公主也算是完成了一次華麗變身,而第二次華麗變身,,大公主脣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自信,應該,就在不久的將來吧,
“那麼,接下來應該怎麼做。”菲比親王靜候吩咐,
大公主重新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一字字道:“既然母親不表態,那我們幫她一把吧。”
“嗯。”菲比親王心頭一跳,
“傳我的話,大公主會與英女皇進行一次密談,並會在不久的將來給大衆一個交代。”大公主微微轉了轉酒杯,又道,“讓民衆保持理智,不要被一時的苦難打垮,相信女皇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案。”
菲比親王臉色微變,似乎領略到大公主這番話中的意思,
密談,
大公主是要與英女皇攤牌了麼,
也許,這次的密談,便是逼宮,
……
小公主情緒低落地從皇室車內鑽出來,並在護衛的保護下進入皇宮,
她本在皇室學院進修,忽聞英倫大亂的消息,她便立刻失去了學習的心情,並翹首以盼着母親的召喚,果然,沒過多久,女皇便派人接自己入宮,
小公主知道,母親此刻的心情恐怕低沉到極致,甚至於,她隱隱能猜到這次的恐怖襲擊,與自己那位姐姐不無關係,當然,她如某些有心人一樣,即便猜到一些,也不敢說,不能說,除非有實際證據指出大公主做的好事,否則說了,便是推卸責任,不止對女皇沒任何幫助,還會讓民衆對女皇愈發失望,
此消彼長,姐姐的聲譽將在衝動的決定下水漲船高,有百害無一利,
緩緩來到書房門口,小公主屏住呼吸敲門,
咔嚓,
房門開啓,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秀美的臉龐,小公主認識她,這個女人是母親最親近的助理,母親的許多交代,都是由她親自轉達自己的,包括這次的邀請,也是她與自己聯繫,
“女皇在更衣。”女助理柔聲說道,話語中滿是疲憊之色,
作爲女皇身邊最親密的人,她與女皇一樣陷入了難以自拔的絕境之中,她又如何能保持樂觀的心情,
“嗯。”小公主輕輕點頭,在女助理的邀請下落座書房的沙發,
大約一刻鐘的等待,浴室的房門拉開,
微微轉頭,小公主便瞧見了芳華絕代的母親,
她仍那麼美麗,那麼完美,可眉宇間,卻隱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小公主起身,迎了上去:“母親。”
“吃了嗎。”沐浴後的女皇芬芳滿身,握住小女兒嬌嫩的柔荑,關切地問道,
“吃了。”小公主點頭,目光望向母親,問道,“您叫我來,是不是有什麼吩咐。”
“傻孩子。”女皇寵溺地摩挲女孩兒光滑如玉的臉頰,輕聲道,“你還是個學生,母親能吩咐你什麼。”
小公主愕然,
原來,母親還是將自己當做孩子,當做學生,那麼,她是要一力扛起這可怕的宮廷風暴嗎,
“那您,。”
“你之前不是想知道,你父親是誰嗎。”女皇寵溺地凝視着小女兒,
“您要,。”
“嗯,說來也巧,今兒是你父親的祭日。”女皇似乎沒打算理會女兒的情緒,直接將這個沉重的消息說出來,“你陪我去一起祭拜。”
“我,。”小公主怔怔地盯着母親,淚流滿面,
“很難過。”女皇微微斂起柔情,略微生硬道,“你父親死了,這個結果你應該能料到。”
小公主無助地望向母親,無法言語,
“走吧,二十年了,你還沒去祭奠過。”女皇不去理會小公主楚楚可憐的模樣,當先出了書房,
這對母女秘密乘車離開皇室,悄然抵達一處墓園,跟隨而來的只有數名皇室護衛,
天灰濛濛的,宛若要塌陷一般,讓人喘息困難,
空氣中蔓延着霧氣,可視度極低,母女倆默然行到一處墓碑前,墓碑上沒刻字,甚至連碑的規模,也不符合小公主父親的身份,兩人就這麼默然地站在墓碑前,直至女皇料定女兒的情緒平靜了一些,這纔開口說道:“墓碑下,埋藏的是你父親的骨骸。”
“爲什麼,,沒刻字。”小公主茫然失措地問道,
“因爲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女皇輕聲說道,
“不知道父,,父親的名字。”小公主詫異萬分,“那您,。”
“你父親是華夏軍人,他的本來身份已被掩飾起來,我知道的,只是他的代號。”女皇輕描淡寫地說道,似乎不希望氣氛過於凝重傷感,
“父親,,是怎麼死的。”小公主顫聲說道,
她緊緊咬着柔脣,幾欲咬出鮮血,
自從她進入皇家學院後,女皇對她進行了一系列的培訓,這其中,便包括了心理的強化,她早已在母親的暗示下猜到了父親的遭遇,只是忽然讓她接受這個事實,她還有些承受不住,但不論如何,她不能崩潰,她應該坦然面對,畢竟,她的身份,註定了她的道路會無比艱難,
“救我而死的。”女皇深吸一口氣,平緩地說道,
嗡,
一道寒意逼人的紅芒自身後激射而來,精準無比地落在了墓碑前,
紅芒斜刺入堅硬的地面,刀身凌厲而暴戾,宛若釋放着血腥的意味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小公主對這道紅芒略微熟悉,至少,她知道這紅芒是誰射來的,
而女皇,更加明白,她甚至知道這個人,會在今天來這兒,
“似乎,你並不爲此感到自責。”
那陰寒刺骨的聲音自背後傳來,當兩人轉過頭時,只見一道鮮紅似血的人影徐步而來,
紅衣女人宛若鬼魅,瞬間便來到墓碑前,
“紅衣姐姐,。”小公主錯愕地盯着大紅衣,不解道,“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大紅衣那猩紅的眼眸冷厲地掃了小公主一眼,後者頓時心生寒意,不明白這個曾保護過自己的紅衣姐姐爲什麼忽然性情大變,又或者,,她本就是喜怒無常的人,並沒改變一說,
大紅衣探出紅袍中的右手,掌心,是一瓶烈酒,華夏烈酒,拍開酒蓋,大紅衣往墓碑前倒了半瓶,而後仰起頭,將另外半瓶灌進口中,
這個舉動,更是驚呆了小公主,反倒是女皇神色淡然地盯着大紅衣,一言不發,
半瓶酒下肚,大紅衣緩緩轉頭,猩紅的眼眸盯着小公主,沙啞着問道:“你想知道父親叫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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