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略微尷尬地揉了揉鼻子,笑道:“讓白少在外面等已經讓人不安了,兩位真是客氣。”
“先別說這麼多,嚐嚐婉君的手藝。”白十二熱絡地拉着林澤入席,劉雯則是在白婉君的招呼下落座,
兩個茶杯,兩個酒杯,
林澤白婉君喝酒,劉雯白十二喝茶,
斟茶的是白十二,斟酒的是白婉君,可以說,這對夫妻完全沒有架子,待客之道表現得淋漓盡致,
林澤是個還算隨和的男人,跟什麼人都能打成一片,加上上次坑了白十二,他心中多少有些難爲情,故而端起酒杯,向白十二和白婉君說道:“上次的荒唐事兒我便不提了,說多了顯得虛僞,來,先乾爲敬。”
說罷一飲而盡,白婉君也不落下風,跟着林澤喝了一杯,
劉雯能喝,但沒林澤能喝,如今陪白十二喝茶,最好不過,
不管是心機沒那麼深沉的林澤還是圓潤世故的劉雯,皆對這對夫妻有極大好感,不做作,姿態也不高,是難得的交朋友對象,
席間白十二時不時爲劉雯和林澤夾菜,當然,他用的是公筷,作爲一個身纏病患的人,不管旁人是否懷疑他的病有沒有傳染性,他都會注意這點,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白婉君的酒量極佳,反倒是林澤不太好意思喝的過於猛烈,畢竟,人家終究是個女人,而自己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喝的太猛總是有刻薄的嫌疑,白婉君瞧得出林澤意思,也不點破,只是一面喝酒,一面跟林澤聊天,
不到半個鐘頭,林澤便對白婉君有了基本的瞭解,
這個女人吃齋唸佛,但酒也喝,而且知識面相當駁雜,也許是不願賣弄,各個方面她都點到爲止,並不給人顯能的印象,劉雯在與白婉君的聊天過程中,也有着相當大的收穫,
商界便是如此,有着內幕爲王的傳說,能得到一手內幕,再加上本身有資本,賺錢只是分分鐘的事兒,劉雯是林澤帶來的,白婉君並未隱瞞太多,能共享的,她基本不會藏着掖着,到了最後,反倒是劉雯有些難爲情,
她今兒帶來的禮物不足十萬,卻收穫了至少千萬的內幕,若是操作得當,淨賺幾千萬不在話下,
白十二不算八面玲瓏,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瞧得出劉雯的尷尬,便是微笑道:“林先生,劉小姐,不如我爲你們彈一曲,增點氣氛。”
劉雯懂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見好就收便是,貪多必定不爛,感激與白十二的解圍,忙不迭說道:“沒想到白少還有這等才華,那自然是要大開眼界的。”
白婉君那隻能稱得上婉約,卻絕對不夠漂亮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微笑,輕聲說道:“才學琴沒多久,又要顯擺啦。”
白十二一點也不心虛,說道:“你們喝酒喝的這麼有勁,我又不能喝,總是要爲你們增添一點氣氛的。”
說罷,他緩緩起身,挪到前方的古琴前,衝席上的人笑道:“我最近學了一曲《滿江紅》,雖然悲壯,卻也配得上林先生的豪情壯志,不如就彈這個如何。”
“好的,洗耳恭聽。”林澤也不謙虛,舉起酒杯道,“先幹一個。”
白十二像初學者般正襟危坐在古琴前,手掌略微撫摸一陣,這才神色微正地彈撥起來,
白婉君神色溫柔地盯着彈琴的丈夫,眉宇間滿是親暱,甚至是,,寵溺,
白婉君大白十二三歲,是白太爺親自挑選的童養媳,自小便打上了白家孫媳婦的標籤,有資格過養尊處優的生活,可她自小便接受最系統最全面的教育,二十歲便滿腹詩書經綸,有了底蘊做基本,她又開始學習商業操作,到如今三十二歲,她已是燕京跟薛白綾同級別的隱形女大腕,論商業頭腦,連韓小藝恐怕也會自嘆不如,
她願意站在白十二前面,爲他遮風避雨,也甘願做白家隱形操手,站在白老太爺背後,
沒幾個人知道如今的白家有大部分決定是由她拍板的,即便知道她的存在,人們也會認爲她不過是白老太爺的傀儡,但事實上,如今白老太爺已不怎麼管事,除了極少數決定需要他的參考,多數情況都是白婉君獨當一面,
巾幗不讓鬚眉,說的便是她這種女子,
一曲畢,林澤等人拍手叫好,白十二卻彷彿童心大起,扶住琴絃後笑道:“既然你們這麼歡喜,不如我再來一曲《鳳求凰》。”
白婉君聞言,卻是眉宇間略有些埋怨:“林先生只是沒博你面子,可未必是真心誇你水平高。”
白十二笑了笑,說道:“我知道我水平一般,正是因爲一般才需要鍛鍊嘛,我當林先生是朋友,林先生便也會當我是朋友,朋友之間又哪裡用計較這麼多。”
白婉君笑着搖頭,不再言語,林澤卻是笑道:“白少你儘管彈,能把我彈睡着纔算你的本事,哈哈。”
得到林澤鼓勵,白十二喜上眉梢,略一調整氣息,正欲再彈一曲,卻被一道中氣十足的呵斥打斷,
“哼,教了你一身功夫,卻偏偏不多加鍛鍊體質,反而學這些文縐縐的東西,當無聊是有趣麼。”
說話間,一道灰色影子自門外飄進來,跟隨其後的是一道純白色人影,後者緊隨步伐,不敢有絲毫逾越,而劉雯一眼望去,險些驚訝出聲,
蓋因那白影渾身上下皆包裹着紗布,除了一雙淡灰色眸子,根本瞧不見別的部位,對一個常年生活在正常圈子的女人來說,這個人的出現着實震住了劉雯,
林澤甫一瞧見這對師徒,心中也是大爲吃驚,甚至緊繃了身體,表情怪異,
梅林瞧見屋內的林澤等人,眼眸中也是閃過一絲異樣,見林澤姿態僵硬,淡漠道:“林先生不必太緊張,你是做客來訪,我這個白家的老僕人,自然不會對你無禮。”
言罷,他那陰冷的眸子落在白十二身上,冷哼道:“十二,這些年你便是這麼虛度光陰麼。”
白十二在梅林過來時已然迅速起身,行至梅林跟前,姿態恭順道:“師傅,您教我的東西倒也沒荒廢,只是成天練那些東西着實無趣,也沒多大意義,不如彈琴薰陶情操,反而讓人身心愉悅。”
梅林自稱老僕,卻絲毫沒有當僕人的覺悟,反倒是白家這位大少爺對此人極度尊重,
“哼,沒點手藝防身,不怕被人傷害麼。”梅林冷漠地說道,
“師傅您多慮了,我極少出門,也不與人爲惡,又哪裡會得罪人呢,再者師傅您如今已經回來,有您在,徒兒卻是一點也不擔心了。”白十二像個文質彬彬的乖巧徒弟,滿面尊順,
“大師兄。”白僕恭敬向白十二鞠躬,
“二師弟不用多禮,這兒又不是大雪山,你叫我十二便好。”白十二親熱地說道,很顯然,他對這位二師弟感情極好,
梅林悶哼一聲,瞥一眼桌上酒菜,冷冷道:“你跟這個年輕人很要好麼。”
“師傅您是說林先生。”白十二先是一愣,旋即點頭道,“林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敬佩的大英雄。”
“哼,也便是說,師傅若讓你教訓他一頓,你是不會答應了。”梅林十分不快,
“啊,您爲什麼要教訓林先生。”白十二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迷惑,
“記得師傅當晚回來時受的傷嗎。”梅林盯着白十二的眼眸,一字字問道,
白十二神色鉅變,艱難而苦澀地問道:“您的意思是,,林先生傷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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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第三章送上,第四章已經寫了一些,寫好潤色了立刻發,但不建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