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臺後,文破局的情緒瀕臨崩潰,在幾名家屬的攙扶下回了後堂,招待客人的工作則交給了下人處理,
林澤神色悵然地盯着靈臺上的遺像,良久良久,他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艱難地離開靈堂,
這裡的氣氛太壓抑,太沉重,而在林澤心裡,牢記戰歌狂這個爽朗豪邁的漢子,遠比瞻仰戰歌狂的遺像來得尊重,
回了酒店,林澤在浴缸裡足足泡了大半個鐘頭方纔披着浴巾出來,
韓小藝在工作,林澤沒打擾她,而是安詳地躺在牀上抽菸,
抽了幾根菸,韓小藝終於完成手頭工作,輕手輕腳地爬到牀上,趴在他的懷裡說道:“好些了嗎。”
“沒事。”林澤苦澀地搖搖頭,“老戰是個豪邁的漢子,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因爲他的死而難過,我想,我的快樂生活纔是他願意看到的。”
“你能這樣想最好。”韓小藝目光微妙地瞥了他幾眼,柔聲說道,
林澤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微微一軟,握住她的手心道:“別擔心我,你需要擔心的事兒太多了。”
“但那麼多的事兒,沒一樣比你更重要。”韓小藝輕聲說道,
“傻瓜。”林澤揉了揉她的臉頰,見她有點兒欲言又止的意思,不由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要說。”
“嗯,有一件事兒,就是不知道該不該現在和你說。”韓小藝說道,
“說吧。”林澤輕聲說道,
“白家舉辦宴會,我們都被邀請了。”韓小藝很慎重地說道,
林澤聞言,眉頭先是一挑,旋即有些疲憊地說道:“你們這些人辦宴會的頻率太高了,高的我有些吃不消。”
“這個是沒有辦法的事兒。”韓小藝搖頭道,
“跟誰有關。”林澤隨口問道,
目前的他,對白家充滿敵意,甚至仇恨,
若不是白家,戰歌狂不會死,在他心中,白家必然與組織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組織的會長,極有可能出自白家,
否則梅林天下第二又如何會走在一起,
太多太多的信息告訴林澤白家不簡單,至於白家的誰是幕後黑手,林澤不敢輕易下論斷,
白老爺子,可能性最大,
白婉君,一個如同薛家姑姑的女人,同樣有極大的可能,
白十二,不論是感性還是理性上來說,都不可能是他,可林澤同樣不會完全排除他,
也許,在戰歌狂死之前,他完全不會懷疑到白十二頭上,可現在,,因爲對白家的敵意,他有些感情用事地遷怒了白十二,
“白十二。”韓小藝解釋道,“白十二和白婉君結婚十週年紀念,廣發請帖,屆時會有許多大人物到場。”
“結婚十週年。”林澤微微蹙眉,不解地問道,“白十二不是勉強三十歲嗎。”
“他結婚很早。”韓小藝說道,“只是白家素來低調,之前也沒大擺酒宴,這次結婚十週年的提議,也是白老爺子要求的。”
“你怎麼看。”林澤問道,
“嗯。”韓小藝被林澤突如其來的提問噎住了,但迅即便反應過來,理了理頭緒道,“上次的宴會,白家已經讓白十二出現了,而這次又大張旗鼓的舉辦結婚十週年,白老爺子也許是想讓白家夫妻增加曝光率吧。”
“兩次都是夫妻共同出場,按照你的看法,白老爺子是想推誰上位。”林澤很莫名地問道,
“白十二。”韓小藝苦笑道,“坦白說,這事兒我也說不準,你看啊,白婉君早已掌控白家大權,可以說,她在白家的地位屬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白家的元老們心中,白十二的身份恐怕只是老爺子的孫子,白婉君,纔是他們的新主人,所以這次的曝光,讓大衆知道白婉君是白家的新主人是很符合邏輯的。”
“同樣,也是最不符合邏輯的。”林澤平靜地說道,
“沒錯。”韓小藝眼睛一亮,“白婉君終究只是童養媳,老爺子怎麼可能讓一個外來的女人掌控白家,白老爺子還能活多久,若以目前的局面發展,一旦老爺子撒手,白家就是白婉君的了,以咱們華夏的家族企業來說,白十二掌權纔是正途。”
“也就是說,這次的結婚十週年宴會,推白婉君出來和白十二出來,都有可能。”林澤說道,
“不管是感性還是理性,我認爲推白十二出來的可能性大過白婉君。”韓小藝說道,“畢竟,白婉君不是真的姓白,而白老爺子,已經活不了太久了。”
“那問題就來了。”林澤微微蹙眉道,“白十二若是想上位,只要跟老爺子知會一聲,難道白家會不將權交給他,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似乎更向往簡單安逸的生活。”
“你的判斷未必是錯的,但你要明白,在白家這樣的龐大家族裡,有些事兒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韓小藝意味深長地說道,
林澤聞言,卻是微微一愣,
是啊,像白十二這樣的大少爺,又如何真能按照自己的計劃去生活,
韓小藝不也是這樣過來的麼,
戰歌狂呢,
他嚮往有酒喝有肉吃的生活,可現實中,他能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嗎,
人活着,總是不會太輕鬆的,
見林澤陷入沉思,韓小藝緊緊攬住他的腰身,柔聲道:“不用想太多,就算宴會上表現得不夠明顯,但宴會之後,白家肯定會有所動作的,上位的是誰,自然一目瞭然。”
“我不是想這個。”林澤搖搖頭,目光平和地盯着韓小藝,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提防白家。”
“嗯。”韓小藝見林澤這般鄭重,不由問道,“你知道什麼。”
“我沒辦法和你解釋,有些東西太複雜,太難以說清楚,你只需要記得,白家比你想象中要更復雜,更可怕。”林澤沉聲說道,
“嗯,我會的。”韓小藝躺在林澤懷中,輕聲道,“我們別說這些了,安靜地睡一會,好久沒抱你入睡了。”
林澤漸漸寧神,攬着女孩兒柔軟的腰肢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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