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病了,
重病,
醫生說是勞累過度所致,也有心理壓力太大的緣故,總之,極少生病的林澤一病不起,
根據醫生的分析,林澤少說也要調整半個月,才能康復過來,
這對身體素質極佳,就算被人捅上一刀,也能迅速恢復的林澤而言,已是極爲嚴重的病情了,
只是,他並沒按照醫生的要求好好躺在牀上休息,第二天,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便掙扎着爬下牀,去看望夏書竹,
陳玲拗不過他,便攙扶着他過去,
“小夏,恭喜你手術成功。”站在門口的林澤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緩步走進病房,
在進入病房前,他不讓陳玲扶住自己,至於原因,,陳玲一清二楚,
“醫生說你生病了,嚴重嗎。”握住林澤的手心,躺在病牀上的夏書竹關切地問道,
“就我這身子骨,哪裡會生病。”林澤捏了捏她的手心,微笑道,“我只是有點感冒,別擔心,目前最要緊的是你快點恢復,然後我帶你去吃大餐,這段時間總是吃清淡的東西,肯定想吃好吃的吧。”
夏書竹見林澤這般說,卻是相信了他,柔聲道:“我生病的時候就在想,如果我能治好,就再也不讓你做飯了,你是男人,怎麼能總是讓你做飯給我吃,我要把廚藝學好,然後給你做好吃的。”
林澤微微一笑,說道:“那也不錯,不過我的嘴巴很挑,你可別想買熟食糊弄我,要學做飯,就要成爲比我還厲害的六星級大廚,否則我是不會吃的,哼哼。”
夏書竹聞言,忍不住嗤笑道:“你太自戀了。”
“你剛做手術,快點睡覺,好好休息,我還等着你出院了請我吃大餐呢。”林澤微笑道,
“嗯,你也是,好好休息。”
出了病房,林澤見陳玲站在門口表情發愣,微笑道:“怎麼了。”
“沒怎麼。”陳玲搖搖頭,扶着他往病房走,走了一半,她忍不住說道,“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嗯。”林澤微微一愣,迷惑地望向她,
“我已經賺了一半了。”陳玲一字字說道,“再賺一半,我就回華新市,不,去燕京。”
……
林澤的身體素質是驚人的,醫生說要半個月才能好,但不到十天,他已經恢復如初,氣色好,胃口也好,之前一個盒飯只能吃三分之一,現在卻能一口氣吃三個盒飯,可謂精神百倍,
夏書竹的恢復狀態也很好,並沒出現排斥反應,再加上她極其配合醫生,得到的最終結果是,再過一個月沒什麼不良反應,便可以離開醫院了,當然,之後每個月都要來醫院做一次檢查,若是有任何異常,隨時都要住院,而如果沒有意外,一年後,便算是徹底得到臨牀證明了,
在夏家父母的要求下,夏書竹會在美國住一年養病,一方面方便檢查,另一方面也算是一家人在美國散心,
這幾個月,夏家處於一片陰霾,的確需要舒緩一下,
一個月後,夏書竹已能下牀,並行走自如,臉色也漸漸恢復,雖說不如林澤初次見面時的嬌媚動人,卻也恢復了七八成,只要調理得當,再過上一段日子,便又會變成吸引萬千少男的美女教師,
這一日,林澤陳玲來到夏書竹的房間,先是與陪夏書竹聊天的叔叔阿姨打招呼,之後才微笑着說道:“醫生說小夏應該多出去走走,這樣對她的恢復也有幫助,所以,我決定請大家吃一頓大餐來慶祝。”
“好啊好啊。”夏書竹微笑道,“我在醫院也快憋死了,能出去走走很好呢。”
陳玲笑道:“我知道紐約有一家特別出名的華夏餐廳,據說餐廳老闆是滿清遺老,大廚更是宮廷御廚,做的菜餚比國內的許多大廚子還要好。”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去這家。”林澤微笑道,
“嗯,我跟老闆聯繫一下,讓他給我們留個包間。”陳玲笑着掏出電話,一面撥電話一面笑道,“餐廳生意火爆得很,要是不提早約定,還真搶不到位子。”
陳玲聯絡了餐廳,便是笑道:“小夏,你要不要梳妝打扮一下,難得出門,怎麼能不展現一下你迷人的風姿。”
夏書竹略微臉紅地嗔道:“你又取笑我,我哪裡有你漂亮。”
衆人笑了起來,一改之前的沉悶,滿屋皆是歡樂的因子,
……
陳玲所說的那家餐廳位於紐約市中心,地段相當黃金,顯而易見,這家餐廳的消費定然不低,
當陳玲驅車載着四人過去的時候,夜幕已然降臨,衆人皆頗有興趣地欣賞着紐約迷人的夜景,作爲美利堅的金融中心,紐約的有錢人跟燕京的高幹一樣多,一板磚扔出去,能砸翻一打,陳玲在美利堅打拼了一段日子,對紐約也算是相當熟悉,一路上便爲衆人講解紐約的風土人情,也許是陳玲口才了當,衆人聽得津津有味,連林澤這個曾在美利堅呆過幾個月的門外漢也聽得如癡如醉,
半個鐘頭,陳玲將汽車停在一家店名爲九龍城的餐廳門口,迎賓的是兩個身穿淺紅色旗袍的嬌媚女子,一看她們的體態舉止,便知道是經過精心訓練的,
在其中一人的引領下,一羣人向餐廳裡面走去,
不得不說,餐廳的裝飾相當有華夏風,不止格調充斥着華夏風情,連桌椅也別具匠心,彰顯出餐廳老闆對華夏文化的淵博鑽研,餐廳內進餐的有各種膚色的人,華夏人則佔據多數,
當然了,能來這兒用餐的華夏人,肯定是有錢人,絕不會是來討生活讀書的華夏人吃得起,捨得吃的,而另一方面,,全世界都知道,美利堅最有錢最捨得花錢的,必然是華夏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在那名旗袍美女的引領下,衆人走向了陳玲之前預約的包間,
只是還沒靠近,便聽到一陣略微刺耳的爭吵,聲音並不大,可當他們靠近時,卻猛地傳來激烈的破碎聲,
林澤眼尖,一眼看見與服務員爭吵的黑人壯漢將門旁的陶瓷瓶摔碎,顯露出他很生氣,很憤怒,
“他們怎麼在我們的包間門口。”陳玲眉頭微微一蹙,先是讓林澤衆人等一下,這才招來了滿頭大汗的經理,費解地問道,“怎麼回事兒。”
大堂經理是個四十來歲的華夏人,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苦笑道:“陳小姐,這次恐怕有點兒麻煩。”
“怎麼了。”面對外人,陳玲那商界女強人的姿態表露無遺,臉色也逐漸冷了下來,
“陳小姐,我們這個包間本來是爲您留着的,可那幫人來了之後,非要在包間吃,怎麼勸都不聽,還說要是不讓他們在包間吃,就把店子給砸了。”大堂經理無奈地說道,
“很有來頭。”陳玲微微偏頭,瞥了一眼那幫各種膚色都有的一夥人,七八個,除了最前頭的那個大約三十歲,看上去有點陰陽怪氣的美國人,其餘全是清一色的黑人,
“嗯,那年輕人的父親在這片地區有些關係,一般人不敢輕易得罪,之前每次吃飯都會給他們安排包間,這次確實是只剩下你們最後一間了。”大堂經理又是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苦惱道,“陳小姐,我已經給老闆打過電話,他過一會就會趕過來。”
“你去幫我傳句話,我們這邊有個病人,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吃飯,如果他們不再鬧,他們的開銷算我的。”陳玲頗爲手腕地說道,
大堂經理聞言,忙不迭跑過去跟那個陰陽怪氣的美國人交涉,
但很快,那陰陽怪氣的美國人在聽完大堂經理的述說後,非但沒有退讓,反而一臉傲氣地率衆走向陳玲等人,
瞧見陳玲時,那陰陽怪氣的美國人眉頭一挑,眼眸中浮現一絲正常男人都能心領神會的光彩,而當目光落到夏書竹臉上時,更是表情大變,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這間包間是你們定的。”那陰陽怪氣的美國人走過來,收拾了意味深長的神色,十分傲然地問道,
“是的。”陳玲點頭,“還請先生不要爲難我們,我們只是想安靜地吃頓飯。”
那陰陽怪氣的男人卻是眉頭一挑:“爲難,我們先來的,爲什麼要把包間讓給你們,美麗的小姐,你認爲錢可以讓我退步嗎,不,這是原則問題,我是不會退讓的。”
陳玲心中有些生氣,卻也沒有發作,緩緩道:“我們早已經約定了房間,怎麼算是你的呢,先生,請您不要故意刁難。”
“美麗的小姐,你這話就讓我爲難了,你想安安靜靜地吃飯,我也喜歡安靜,要不然這樣,我們同用這個包間,這頓飯算我的,怎麼樣。”陰陽怪氣的美國人提出他自以爲是的意見,
陳玲表情慍怒,有了打電話喊人的衝動,
她來紐約這段日子,憑藉她高超的手腕已有了一定的人脈,其中還有個是政府官員,作爲合格的商人,在沒有利益衝突時,她是不會輕易利用自己的人脈的,畢竟,像這種靠利益堆積起來的人脈,用一次,必然付出代價,哪怕短期不需要,長遠看也是需要的,美利堅和華夏一樣,人脈這個東西,總是好用又難用的玩意兒,用得好,能風生水起,用得不好,便暴斂天物了,
夏書竹大病初癒,只想安安靜靜地吃個飯,自然不願爭吵,便是拉了拉林澤的手臂,低聲道:“不然我們就在外面吃吧,反正這兒的環境也蠻好,並不是一定要包間。”
林澤微微一笑,說道:“你說好就好。”說罷,他緩緩走到陳玲身邊,微笑道,“算了,把包間讓給他們吧,咱們出門在外,還是不要跟他們本地人爭了。”
陳玲微微一愣,她沒想到林澤這麼好說話,可一點兒也不像他,不過轉念一想,這兒終究不是華夏,心下有些無奈地說道:“對不住,連給你們安排個飯局都不順利。”
“沒事。”林澤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是斯文人,不跟這種傢伙鬥氣。”
陳玲點點頭,正欲跟那個陰陽怪氣的美國人交涉,卻發現那陰陽怪氣的年輕人竟是膽大妄爲地朝夏書竹走去,
“美麗的小姐,請允許我表達我對你的仰慕之情。”陰陽怪氣的美國人笑的十分詭譎,雙眼發亮道,“我叫博特,我這一輩子從未見過像您這樣美麗的女子。”
夏書竹面色微變,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卻沒開口,
“請問,我能邀請你吃一頓晚餐嗎。”陰陽怪氣的美國人微笑道,“剛纔聽他們說您生病了,請放心,只要您能讓我檢查一下,我保證讓您藥到病除。”
說着,他向夏書竹伸出了手掌,
看上去,他好像只是想與夏書竹握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想佔便宜,
如此正大光明地佔便宜,這美國人膽子還真不是一般大,
他一動,夏書竹便再度後退,她父母則是滿臉怒色地站在了前面,
博特正欲推開兩個礙事的老東西,卻猛地感到後腦勺被人扯住,頓時傳來一陣劇烈的針扎劇痛,下一秒,他只感覺天旋地轉,腦門毫無保留地朝堅硬的牆壁上砸去,
啪,
鮮血飛濺,沾染在了潔白的牆壁上,
“啊,打人啦。”
“快走快走。”
一時間,附近的食客有些混亂起來,當然,更多的是看好戲,
林澤在博特伸出髒手時,就生氣了,
他可以不爭這口氣,但不爭氣,是爲了讓夏書竹吃個安靜的晚餐,他退讓,不代表他能容忍夏書竹被人欺負,別說欺負,哪怕是博特說出那番輕薄的話語時,林澤便不打算退了,
“給你臉不要臉。”
啪,
神色冷漠地林澤狠狠一腳踩在博特的臉上,順勢還碾了幾腳,
“上。”
數名黑人猛地衝了上來,卻被林澤砍瓜切菜地打倒在地,隨後,他又重新走到了博特面前,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冷冷道:“以後別當街調戲女人,不是每個人都會嚥下這口氣。”
砰,
博特匍匐在地的身子再度撞在了牆上,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這笑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還真他媽敢下手啊,前一秒還滿臉和善,下一秒就把自己打成這樣,博特痛極,也恨極,但保鏢全被林澤打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捂着肚子嚎叫,
陳玲瞧着林澤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背影,首先想到的不是這事兒怎麼善後,而是生出一份莫名的感慨,
他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自己受點氣受點委屈無所謂,若是身邊的愛人被欺負,受委屈,他會立刻爆發,下手之殘忍,讓人心顫,
陳玲想到了一個句子來形容眼前這個滿臉冷漠的男子,
一半天使,一天惡魔,
一點兒沒錯,
噔噔,
噔噔,
就在陳玲琢磨着如何善後,而林澤也徐徐走到驚慌未定的夏書竹跟前時,大門口快步走來一個白髮老翁,
他穿一身唐裝,鼻樑上掛着一副老花眼鏡,看上去頗有些儒雅老者的做派,可此刻,他臉上的表情相當難看,迅速走到林澤等人的面前,着急地說道:“年輕人,你怎麼能這麼衝動,打了他,你會惹大麻煩的。”
林澤細細打量一眼這個狼狽不堪趕來的老者,確認他跟那個博特不是一夥的之後,方纔氣定神閒地說道:“不打也已經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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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晚了,2個大章節,今兒看書評,感謝清一石同學堅韌不拔地投貴賓,你對我的愛讓我受寵若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