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城西私立醫院還處於一片靜謐中,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很快打破了這片寂靜,只聽有人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大聲喊道:“醫生,快出來!”
“怎麼回事?”
小護士揉着眼從值班室走了出來,當看清一個渾身是血的傢伙朝她大步跑來的時候,小護士嚇得不禁打了個哆嗦,張嘴就尖叫起來。
毛乎悚然的尖叫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裡迴盪着,這小護士兩眼一閉,身體往後倒去,居然被林風現在這幅造型給嚇暈了過去。
很快就有值班醫生護士推着擔架車趕了過來,此時陳晨已經陷入深度昏迷,只剩下微弱的心跳。
“她背上中彈了,你們快救她……”林風一改之前的鐵血本色,眼神略顯慌亂。
醫生臉色凝重的說道:“快送手術室,病人失血休克,必須馬上安排手術。”
手術室大門緊閉,上面燈光亮起。
滿身血污的林風和一身白衣的千葉美佳就坐在長廊對面的椅子上,他都快記不清自己多久沒如此緊張過了,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有在心裡祈盼陳晨這妞傻人有傻福,能順利挺過這一關。
他就這麼默默的注視着手術室上的燈光,不時有護士拿着血袋從眼前急匆匆的走了進去,時間每過一分,心頭的壓力無形中也在增大一分。
“你……受傷了,不如先跟我去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吧?”
不知什麼時候,一名脣紅齒白的小護士來到林風跟前,純潔的大眼睛裡帶着一絲膽怯,語氣卻流露出幾分哀求的意思。
林風搖搖頭拒絕了她,小護士見狀只得嘆了口氣,無奈的轉身走了。
過了沒兩分鐘,就見她又端着一個托盤過來,上面擺着一些治療外傷用的工具。
“你別動好嗎?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得到了林風的默許,小護士膽怯的靠近上來,那模樣就像一隻害羞的小兔子,她先把托盤放在旁邊的空椅子上,這才伸出雙手,小心檢查起幾乎遍佈整個上半身的傷口。
他身上有大小十幾道口子,有些傷口上雖然已經結疤,但割開的皮肉就像嬰兒的小嘴一樣向兩邊翻卷着,光是看着都讓人覺的頭皮發麻。
小護士拿過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將粘連在傷口周圍的布料剪開,她的動作十分的輕柔,唯恐動作一大就弄痛了對方。
林風卻像毫無所覺,面無表情坐在那裡,但當他像現在這樣嚴肅起來的時候,一股無形的氣勢油然而生,就連坐在一旁的千葉美佳也忍不住多瞟了他幾眼,更別提蹲在林風身前的小護士了。
她感覺自己就像在給一頭受了傷的猛虎治療似得,一個不好,對方隨時都有一口把她吞進肚裡的可能,這種無形的氣勢壓的她都快喘不過氣來,光潔的額頭上很快佈滿一層細密的香汗。
終於把他右邊肩頭四周的布料清理了乾淨,上面除了被子彈刮掉的一大塊皮肉,還有被開山刀割開的傷口,看上去血糊糊的一片,不少地方還沾着細碎的污物。
“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吧。”
小護士拿起生理鹽水替他清理着創口上的污物,每次當他肌肉下意識顫動時,小護士的心頭也跟着抽搐一下,那種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
好不容易把他肩頭上的創口處理好了,小護士已經累出了一身香汗,但比起他胸前那些橫七豎八傷口,這才只是剛開始而已。
正當她重新拿起剪子要處理那些礙事的衣物,林風總算收回心神,忽然對着她歉意一笑,說:“我自己來吧。”
像她這樣一點一點處理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說完林風站起身,就像感覺不到痛似得,自己動手拔起了衣服,小護士在旁急眼的嚷道:“唉……別!”
林風無動於衷,身上的襯衣早都讓血水染透,如今變成硬梆梆的一塊,傷口周圍更是跟皮肉粘連在了一起,被他這強行一扯,剛剛結痂的地方又有血水滲出。
“你你別這樣,快住手!”
小護士急了,又不知該怎麼阻止他,彷彿是從她自己身上撕下來的一樣,急的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
“我沒事,你儘管弄好了。”
林風坐回椅子上,挺直了胸膛,小護士強忍着內心的悸動,拿起棉籤顫抖着清理起那些縱橫交錯的傷口,心中卻情不自禁的浮想聯翩着。
他之前到底經歷過什麼,身上除了那些縱橫交錯的傷口,還有數也數不清的傷疤。
這樣一個滿身傷痕的男人,要麼是個窮兇極惡的歹徒,要麼就是一名英勇善戰的戰士,但看他對還在手術室急救那女孩關心的樣子,並不像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徒。
心地善良的小護士下意識在心底裡把對方當成了後者看待,只是疑惑他爲什麼會傷的這麼嚴重,難道現在還有戰爭嗎?
她不敢問,只能一個人胡思亂想。
好些傷口由於創面過大,必須進行縫合手術。
小護士正躊躇着該如何開口,就見走廊那頭快步走來一羣身穿制服的警察,她又轉頭望向另一邊,也同樣如是。
“他們不會是來找你的吧?”小護士壯着膽小聲提醒道。
林風扭頭瞥了眼,一聲不吭,也沒逃跑的跡象,小護士放心了一些,正要沒話找話說點什麼,就見兩頭的警察驟然加快腳步撲了過來,瞬間就把林風圍了起來。
“林風?”國字臉的警察冷聲喝到:“我們懷疑你跟昨晚的爆炸殺人案有關,站起來!”
“過一下有人會跟你們解釋,我現在不會跟你們走。”
林風坐在椅子上臉上坦然的說,他的身份特殊,不能向外人透露,不過這之前已經跟王部長做過彙報,想來很快就會有人出面處理這個問題。
見他一點沒有罪犯的覺悟,國字臉警察也懶得跟他廢話,手一揮喝到:“抓起來帶走。”
在小護士的驚呼聲中,林風撥開對方伸來的手銬,稍一用力就把對方推的倒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