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失,一天的時間眨眼就過了。
林風悶頭睡着大覺,鼾聲甚至透過鐵門傳到了外面,大約晚上九十點鐘的時候,兩個細碎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片刻後,送飯窗口被拉開了一半,有一雙眸子出現在窗口外,正在打量裡面的情況。
“放心我剛纔就看過了,睡的跟死豬一樣,現在就算在他耳邊放炮都震不醒他。”送飯那人在旁洋洋自得說。
“謝了。”另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正是湊在送飯窗口那雙眸子的主人。
“客氣什麼,範哥交代的事,我們頭兒說了必須全力配合,反正咱們這地方,有哪個月不死上幾個人,只要手腳乾淨點,沒人去管他是怎麼死的。”
“嗯,那麻煩你把門打開,很快就好。”
鐵門在吱嘎聲中被開啓了,開門那人不忘叮囑道:“六哥,辦完事你就敲三下房門,到時我再給你打開。”
“知道了。”鐵門被外面那人重新關上,只剩被稱爲六哥的人留在逼仄黑暗的房間裡,鼾聲依舊響亮,牀上的人並沒因爲有人進入而清醒過來,六哥踱步來到鐵板牀前,輕輕揭開蓋在上面的薄毯,就見林風捲縮着身體
在眼前酣睡不醒。
“睡吧,在夢中不知不覺的死去也算便宜你小子了。”六哥咧着嘴,冷酷的一笑,兩注視着牀上還不知死期將至的林風,緩緩從衣兜裡掏出一根針劑。
針管裡裝着透明液體,這點藥量足以讓任何人在瞬間因爲心臟驟停而死,事後很難查出真正的死因。
取下針頭前的蓋帽,六哥蹲了下來,林風如果還醒着一定能認出,這傢伙就當晚闖入葵山家的死神小組中的一員。
他伸出右手,將針尖徐徐遞向林風的脖頸,只要將針頭刺入肉裡再拿大拇指一壓,目標瞬間就會無聲無息的死去。
針頭已經觸碰到了皮膚,老六殘忍的一笑就要動手,就在這霎那間,一直躺在牀上裝睡的林風卻猛然睜開眼睛,雙手一揚,蓋在身上的薄毯一下就罩在毫無防範的老六頭上。
老六頓時意識到不妙,可已經晚了,正要扯掉蓋在臉上的毯子,牀上的林風翻身就是一個惡狗撲食將他撞翻。
咣!
兩人一同翻倒在地上,老六嘴裡發出聲悶哼,他什麼也看不見,連捏在手裡那支針管也不知掉在那裡去了,他在眼不能視物的情況下,直接揮拳重重搗在壓他身上的林風臉上。
這一拳打的林風腦袋一歪,差點從對方身上摔下,一旦讓老六重新恢復自由,以他目前糟糕的身體狀況只怕不是對手。
林風十分清楚不能給對方任何一點機會,只要對方緩過氣那他今天就死定了,眼看又一拳打了過來,他咬牙忍着硬捱上一拳,把鎖在雙手間的鐵鏈往老六脖子上纏繞了一圈。
咣!
短短一個呼吸間,老六連續揮出三拳打在林風臉上。這傢伙的出拳非常重,絲毫不比阿木的出拳弱,林風被打的兩眼直冒金星,耳朵翁翁直響,鼻血又飆了出來,終於還是扛不住,從對方身上摔到在旁邊,老六就算不用眼看,也掌握了林風的動向,快速伸
腿一蹬,踹在他胸口前。
哐!
這一腳正好踢在斷裂的肋骨處,林風嘴裡忍不住噴出一口血水,身體順着地面往後滑行出去,勒在老六脖子上的鐵鏈瞬間就繃得筆直。
“唔……”
隨着鐵鏈嵌入脖頸中,老六悶哼一聲,頓時喘不過氣來,但他仍然十分的生猛,強忍着窒息的感覺,翻過身來跪在地上,朝着死命拉緊鐵鏈的林風又是一拳砸去。
咚!這一拳被躺地的林風偏頭躲過,只砸在旁邊的石板上面,老六梗着脖子還要揮拳,卻見林風兩隻腳直接踩在他肩頭上,雙腿死命用力,纏在他脖子上的鐵鏈繃的更緊,併發出吱嘎的聲音。
感覺脖子都要被勒斷的老六,哪還有力氣揮拳,雙手抓住繃直的鐵鏈用力想往回拽,對面的林風哪肯放手,一旦讓對方喘過一口氣,死的那個就會是他了。
兩人都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就爲了掙脫這條鐵鏈,林風用力太猛,加上剛纔那番激烈的搏鬥,舊傷口再次撕裂往外飆血,硬梆梆的衣服很快又被溢出的血水打溼。他們就這麼相持了半分鐘左右,老六肺裡的最後一口空氣也消耗殆盡了,一張黑臉憋的通紅,瞪大到極致的眼珠就像隨時可能會從眼眶裡蹦出來一樣,死亡臨近,老六似乎害怕了,望向林風的眼神居然流
露出哀求的神色來。
林風卻無動於衷,渾身的力氣都放在雙手間的鐵鏈上,對方既然想整死他,那就該做好被他整死的準備,現在求饒有個毛用,即便他放對方一馬,只要這傢伙緩過氣,分分鐘就會翻臉幹掉他。
所以他怎麼可能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來。隨着老六掙扎的力氣逐漸變小,鐵鏈逐漸向林風的方向移動,蹬在老六肩頭的雙腿還在不斷用力,耗盡最後一口空氣的老六嘴裡發出哈哈的喘息聲,手上的力氣卻越來越小,唾沫順着他張開的大嘴連成條
線往下滴落。
又過去了半分鐘,老六那雙手已經無力的耷拉在地上,空氣中開始瀰漫着一股屎尿的惡臭,林風足足等了十幾秒才鬆開手裡的鐵鏈,老六的屍體瞬間失去了支撐噗通一聲摔在旁邊。林風躺在地上連喘了好一會兒纔算緩過了氣,剛纔看似他一直佔據上風,實則非常的驚險,如果不是他意識到飯菜裡被下了藥,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老六要怪就該去怪那個下藥的傢伙,倘若不是對方
信誓旦旦,保證他已經昏睡過去,老六也不會疏忽大意最終反被林風乾掉。
如果他們兩個真刀真槍打上一架,死的那個八成是林風了。躺在地上休息了幾分鐘林風纔有力氣重新站起身,他檢查了一番老六,確認對方已經死透了,這才把人連拖帶拽弄到鐵板牀上躺好,在屍體身上來回摸了摸,只找到一個鑰匙扣和錢夾,可惜沒有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