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會的人不可能這時候還有心情拿死人來開玩笑,而且這並不好笑。
想到這裡,兩人幾乎同時轉身大步往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瞧熱鬧的人了,當他們擠進去時,屍體的兩條腿已經被刨了出來。
迷彩褲戰術靴,這分明就是軍人裝扮,林風還眼尖的從這堆刨出來的黃沙中發現一枚彈殼。衆人抓住屍體的兩條腿,七手八腳合力想把上半身還卡在沙堆中的屍體給拖出來,就在他們不停的用勁時,林風彎腰撿起那枚金色的彈殼,只是一枚常見的七點六二毫米步槍彈,放在鼻尖隱隱還能嗅到一
股淡淡的火藥味。
“一二三……”衆人齊心合力之下,把大半個身子埋在沙堆裡的屍體給強行拖了出來,上身穿着戰術背心,肩上還掛着把mp5衝鋒槍,從這個白人屍體的裝束看,更像是活躍在各個戰火國家的僱傭兵。林風蹲下身,翻動屍體領口露出脖子上的刺青,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他又把屍體翻過面,對方腦後赫然有個硬幣大小的血洞,這分明就是槍傷,應該是很遠射來的一發子彈從背後擊中了他的頭部,子彈動
能耗盡最後卡在腦袋裡。
從屍體的各個特徵來看,死亡時間最多幾個鐘頭。
看着對方腦後這個血洞林風的眼神突然一凜,赫然是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情況,只見他倏地站起身朝正在遠去的皮卡車大聲吼道:“快回來,我們中了敵人的埋伏!”
此時,陳火他們已經跑出去有兩三百米的距離,聽到林風的吼叫聲,陳火立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用力拍打着車頂提醒坐在車裡的耿秋:“快,調頭回去!”雖然林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危險,可還是已經晚了,數百名全副武裝帶着黑色人臉面具的士兵就埋伏在他們周圍那些高低起伏的沙堆後面,當陳火大聲示意耿秋把汽車開回去時,敵人的指揮官也同時下
達了攻擊命令。“行動!”隨着他一聲令下,一個又一個矯健的身影竄出藏身點,端着武器迅速向目標圍攏過去,皮卡車左側那個沙包上也一下子涌出一隊人來,他們一言不發開槍就射,一串子彈嗖嗖嗖的擦着車身擊打在
旁邊的沙地上。
駕駛室裡的耿秋雙手拼命打着方向盤,擋風玻璃上霎時多出數個彈孔。
皮卡車還在調頭,陳火把身邊已經嚇傻的勞拉往地上一推,抓住機槍握把快速轉動槍口,右手捏着槍栓用力一拉,瞬間就完成了一切射擊前的準備。
噠噠噠噠……
陳火手裡的機槍開始瘋狂噴吐起火舌,將一串彈雨灑向對面沙丘上那隊敵人,在他精準的控制下子彈一梭子掃翻三四個敵人,剩下的也嚇得急忙從沙丘另一面翻滾下去才僥倖逃過一劫。
然而他們的危險並沒有因此化解,皮卡在彈雨中調轉了方向正加足馬力往回逃時,四周幾個沙包上都涌出不少敵人的身影。嘡,清脆的槍聲響起,一發從幾百米外疾馳而來的子彈擊穿了擋風玻璃,一頭沒入到耿秋的胸口,從狼牙公司建立之初就加入進來的耿秋,經歷了大大小小几十場戰鬥數次險死還生,這次卻沒能躲過一劫
。
子彈瞬間在他胸口攪出個碗底大小的血口,耿秋一聲未吭直挺挺撲倒在方向盤上。
皮卡車還在加足了馬力飛馳,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沙丘,正不停開槍反擊的陳火等察覺到不對時一切都已經晚了,皮卡車哐噹一聲撞在沙包上,大半個車頭都被淹沒在裡面。
幾發子彈也在皮卡停下的剎那覆蓋了車廂位置,被顛地差點甩下車的陳火嘴裡發出聲悶哼,一顆子彈帶着蓬血雨從身後鑽出去,不少都濺在了只知道抱頭尖叫的勞拉那張白皙臉頰上面。
“跳!”
陳火強忍着胸膛鑽心的劇痛,一把拉着勞拉的手臂從左側擋板處翻滾了下去,彈雨只晚了零點幾秒落在車廂裡發出陣陣叮噹的脆響,掉在地上時,陳火又忍不住發出聲悶哼,張嘴就吐出一口血水。
“你……你沒事吧?”勞拉聲音顫抖的問,激烈的槍響瞬間將她的聲音淹沒,不時還有子彈從她頭頂飛過打在後面的沙堆上。
“趴下別起來。”陳火把她往自己身前一拽,勞拉驚呼一聲身不由己的趴在他血淋淋的胸膛上,又一串子彈從她剛剛所在的位置飛過,只差那麼一點,女主持這條小命就該交代在這裡了。幾十米外,林風已經帶着人跟四周出現的敵人對射起來,一處十幾米高的機槍陣地正拼命噴涌着火舌,壓着他們一羣人難以擡起頭,陳火往周圍掃了一眼,把勞拉推開到旁邊,右手巍顫顫的抓着踏板坐起
身。
他傷的這麼重還想幹嘛?
勞拉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只愣愣看着陳火伸手好不容易夠到駕駛室車門,把門拽開一半就被沙堆給擋住了。
“耿秋!耿秋……”
耿秋趴在方向盤上沒有任何的反應,陳火抓着他一條腿用力往後面拖拽,終於把人從車內弄了出來,等看清耿秋胸前那拳大的血洞,陳火不知哪裡的力氣,一拳砸在擋板上發出哐的悶響聲。
由於地勢的影響,林風他們被上方那挺機槍壓制的擡不起頭,好幾個人被飛襲來的彈雨打中一動不動的倒在血泊中。眼看大量的敵人正從四周包圍過去,陳火顧不得傷口還在往外冒血,用力拉開後車門將路小兵放進車裡的發射筒和一枚火箭彈扯了出來,這點重量現在卻像要把他壓垮,鼻孔裡呼哧呼哧噴着粗氣,動作十
分笨拙把火箭彈往發射筒裡放。
還趴在旁邊的勞拉本想說自己可以幫忙,剛撐起上半身還沒說話,陳火就扭頭給了她一個嚴厲的眼神,這又讓她想起對方當初威脅她時說的,不聽話就會擰斷她的脖子。他現在這樣子十分嚇人,勞拉一個字都不敢說,老實的重新趴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