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救護車先後風馳電掣的離開,只剩下最後一輛救護車和幾名傷勢不算太重的機動部隊成員,等幾人一一爬上車後,醫生關上車門,救護車拉響警報,朝秋原縣醫院的方向行駛。
沿途能看見源源不絕的軍車在坑窪不平的道路上飛馳而過,車上拉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往前行走了沒多遠即將上公路時,前面出現一個臨時設置的關卡,兩挺機槍一左一右架在沙包上,蹲在機槍後面的射手虎視眈眈盯着這個方向。
見是運送傷員的救護車,軍官忙讓士兵移開擋在中間的路障,目送着救護車呼嘯着從面前駛過。
坐在車內的機動隊成員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傷,此刻一離開危險區,渾身放鬆下來就感覺到陣陣劇痛襲上神經,有人痛苦的呻吟起來,血腥氣息正在這個封閉的車廂裡瀰漫着。
就在傷員痛苦難熬之時,一個褲腿上有明顯血跡,還帶着戰術頭盔的身影突然站了起來。
隨行的醫生見狀,忙好心的提醒道:“你快坐下,再堅持一會兒,馬上我們就到醫院了。”
“讓司機停車。”這人淡淡的說。
隨手摘下軍用護目鏡,露出林風的臉來。
坐在對面的醫生顯然沒有認出他的真實身份,不由疑惑的問了句:“啊,你說什麼?”
倒是身旁那幾個傷兵發現問題,作爲隊友,每個人相互間都認識,突然冒出個陌生面孔立刻引起了他們的警覺,可是他們的武器裝備在坐上救護車前就已經上繳,這是去住院又不是打仗,身上連把匕首都沒剩下。
一個被彈片割傷還有幾分戰鬥力的傢伙不願束手待斃,猛地撐起身就要撲向林風,只不過下一秒他又退縮了回去,因爲林風的手上多了把手槍,槍口正指着他腦袋,再動一下,腦袋上只怕就要多個大窟窿。
警報聲掩蓋了一切,坐在前面的司機並沒發現車廂內的情況。
在槍口的威脅下,車上的人全都老實下來,連醫生也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林風當着這些人的面,將槍舉過頭頂,朝着車頂就是‘砰砰砰’三槍,車頂多出三個圓孔的同時,前面那司機總算聽到了槍聲,急忙一腳踩下剎車。
後車門推開,林風在這羣人的目送中跳下了救護車,還不忘幫他們將車門關上,轉身消失在野外。
等軍隊接到消息一窩蜂的趕過來時,目標早就消失在這片區域。
……
拉昂達的復仇之戰已經接近尾聲,普洛文這個歷史悠久的東部國家,在三國不計代價的瘋狂圍毆下,短短兩月時間,全國百分之七十五的領土被佔領,國王一家已經逃亡帝國尋求庇護,國王的出逃也預示着普洛文離滅亡不遠。
自從林風‘走後’,往日充滿歡聲笑語的家裡再聽不見笑聲,王安雅也在他出事一個多星期後,爲林風生了一個女兒,當得知噩耗,生產完本就虛弱的王安雅直接暈死過去。
爲了還在襁褓中的女兒和小寶,這個堅強的女人撐了過來,只是整日以淚洗面,嬌豔的臉頰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在他出事後,他身邊這些女人沒有一個真正的笑過,連秦菲菲這沒心沒肺的小妞,也足足瘦了一圈,面黃肌瘦眼神黯淡無光,就像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
處於悲傷中的不止是她們,這段時間,拉昂達始終籠罩着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悲涼氣氛,街上的行人腳步匆匆,豎立在勝利廣場中央的三軍統帥雕像前擺滿了鮮花,每天自發前來吊念他的民衆絡繹不絕,一隊手臂纏着青紗的持槍衛士神情肅穆的站在雕像前,默默注視着他們。
每天傍晚,都有專門的清運車前來一車一車將鮮花運走,但要不了多久,花束又會把雕像前的空地擺滿,前來吊念他們統帥的民衆,經常會發現一個身影站在廣場對面的王宮門前,像座望夫石一樣,癡癡的凝視着這個方向。
兩個多月過去了,阿里婭女王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那個在她眼中無所不能的男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失去丈夫的她,不再是曾經那個睿智的女王,現在她只是一心想爲丈夫報仇雪恨的妻子,哪怕與敵人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東洋人是害死林風的罪魁禍首,滅掉普洛文只是復仇的第一步,接下來就是要東洋血債血償,爲此,皇家衛隊已經將曼國隱藏起來的三十幾枚核彈頭全部轉運到停靠在海岸邊的兩艘大型驅逐艦上,這件事除了肖心瓊等軍方高層,幾乎瞞住了全部的人,連關係親密的華夏方也並不知道,阿里婭女王正在醞釀的復仇計劃。
一旦發動,可能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核戰爭倘若爆發,整個人類文明可能因此遭受毀滅。
對於一個心如死灰的女人來說,她已經不在乎會不會因此毀滅人類,只要能爲林風報仇,哪怕讓她與全世界爲敵也在所不惜。
計劃緊鑼密鼓的進行,若是東洋再不交出害死林風的兇手,一場浩劫即將無可避免,這時,從安插在東洋的情報人員那裡傳回來的消息卻突然打亂了他們的全盤計劃。
正帶着孩子休息的阿里婭接到軍部傳來的消息,像瘋了一樣披頭散髮的跑出王宮,專車早就停在門口,隨行的皇家衛隊士兵已經好久沒看見過女王動作如此矯捷,一溜煙似得鑽進車裡。
她在笑?
如果士兵眼睛沒有花,確實看見女王臉上掛着欣喜若狂的笑容。
這是怎麼了?
統帥離世後,難道還有什麼能讓女王如此開心的事情?
衛隊士兵的眼中寫滿了問號,車隊已經出發,在女王的催促聲中以最快的速度向軍部行駛去。
此時已是半夜,軍部守夜的執勤人員卻突兀聽見幾聲猶如女鬼一樣尖利的笑聲,而且笑起來就沒停下,聲音正是從總指揮辦公室內傳出,可是沒有總指揮的命令,誰也不能擅自進去。
聽到這肆無忌憚的大笑聲,哨兵只覺頭皮一麻,不由緊了緊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