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撿起地上的手槍,這把大黑星在手裡似乎很沉似得,他慢慢直起腰,背後傳來許小冉惶急的喊聲:“林風!”
這裡至少有上百號人,上百把槍,如果林風不開槍的話,那連他們幾個也全要摺進去不可,該如何選擇似乎已經顯而易見了。
“怎麼還不動手?”羅坤站在何安背後陰陽怪氣的說道,他倒沒膽子站出來說這話,唯恐林風突然轉身給他來上一槍。
左眼眶腫的只剩下一條縫的湯山總算看明白了怎麼回事,他就像不認識眼前這幾人了似得,往地下啐了口帶着血絲的唾沫,聲音沙啞的吼道:“來啊!開槍啊!”
站他身邊的四名緝毒警察也挺直了腰板,無懼的望着他們。
咔嚓!
林風拉動套筒,緩緩擡高了槍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那樣,許小冉還在不斷的搖着頭,大雷程超都把拳頭捏的咔咔作響,他們面前只剩兩個選擇,要麼開槍殺了自己的同事,要麼就和湯山他們一起被亂槍打死。
“還不動手?”何安說這話時聲音已經陰冷了幾分,顯然他也瞧出了問題,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林風,開槍啊!”何康平在旁邊焦慮的喊道,看來他是真把林風當成了朋友,所以纔不怕惹的舅舅不悅,心急如焚的提醒着。
“既然你下不去手,那讓我來幫你好了。”見林風還是舉着槍一動不動,何安打了個響指,對士兵吩咐道:“殺了他們。”
站在湯山他們身後的兩個士兵聽到老大命令,利索的舉起自動步槍,槍口對準了湯山幾個,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砰砰!
在許小冉的尖叫聲中,已經做好準備的湯山幾人不禁身體一震,但,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到來,反而是身後傳來‘噗通’兩聲輕響,回過頭,那兩個執行槍決命令的士兵後腦勺中彈,倒在地上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十幾米遠,林風高舉的手槍槍口,還有硝煙冒出。
場上的形勢瞬間鉅變,林風雖說果斷開槍擊斃了兩個士兵,但他們面臨的危急並沒解除,反而連自己都給暴露了。
“呵……”
何安冷笑了一聲,林風快速轉過身去將槍口對準了他,幾乎就在同時,周圍的士兵不用吩咐,紛紛拿起身邊的武器,不斷傳來的子彈上膛聲中,四面八方至少上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一行人,現在只要何安一聲令下,頃刻間就能把他們給射成馬蜂窩。
“沒想到連我都看走了眼,你小子竟然真是警察。”槍口就在眼前,何安依舊談笑自如,停頓了一下又冷笑着說道:“忘了告訴你,這槍一共就只有兩發子彈,現在……沒了!”
大雷等人與林風背對背站在一塊兒,儘管明知道這樣子也絲毫改變不了現狀,但他們還是下意識把林風當成了主心骨,自發圍繞在他身邊。
強敵環繞之下,唯有林風面色不改,單手穩穩舉着槍,嘴角勾勒出一道不羈的微笑。
只聽他淡淡的反問了一句:“你說我就信?”
“不信你還能怎樣?”何安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顯然有些信心不足。
“要不試試,看誰先死?”林風說到做到,指頭已經將扳機壓下少許,周圍的士兵也做好了射擊準備。
這一旦開槍,只怕是玉石俱焚的下場,當事幾人臉上除了林風都在往外直冒冷汗,就連何安也在心中暗自懊悔,這一把怪他太過託大,以爲自己人多就可以毫無顧忌,可他明顯小瞧了林風的膽量。
“都停下,不要衝動!”
眼看就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何康平卻突然從人堆中快速衝出來,擋在士兵的槍口前。
“康平,你在幹嘛!”何安臉色一變,再難保持鎮定,在他看來,侄兒這舉動無疑是背叛了他。
就連林風幾人也滿是疑惑,雖然救過這傢伙一命,可大家心裡清楚,就這點交情還沒到何康平會爲了他們跟自己親舅舅翻臉的地步,難道又是什麼花樣?
“舅,讓我跟他們說幾句話。”
何康平說完也不等何安答應,回身鄭重的對林風說:“……那我還是叫你林風吧,按說你是警察,我是毒販,我們應該成爲不共載天的仇人纔對,但不管怎樣,你畢竟救了我,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們送死,相信我不要亂來,我保證會想辦法送你們出去。”
林風扭頭看着他,握在手裡的槍卻沒有絲毫動搖:“我倒是願意相信你,但你舅舅可不像會放過我們的樣子啊。”
“等我一下,我去跟他談。”何康平說完,一瘸一拐的跑向何安身邊,他應該是最不想看見兩敗俱傷局面出現的人。
站在林風的位置聽不清何康平到底跟何安說了些什麼,只見何安起先還露出很不滿的樣子,但過了一會兒,緊繃的表情逐漸鬆弛下來,竟然還微微點了下頭,像是贊同了他的提議。
這就談妥了?
見何康平又屁顛顛走了過來,林風不由露出納悶的神色,尋思毒販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好說話了?
“兄弟,我舅同意了,只要你答應幫個忙,他就放了你這些朋友?”何康平興高采烈的說。
果然,天下就沒有什麼白吃的午餐,原來還是一個交易。
“什麼忙?”林風不動聲色的問道。
何康平清了清喉嚨,在他耳邊低聲道:“幫我們幹掉度熱。”
“你是說那個大軍閥頭子?”
何康平避開他視線,點點頭說:“當然,也不是讓你就這麼去,我們已經掌握的度熱的行蹤,以你的能耐,殺他應該不算什麼難事,兄弟,我能爲你做的就只有這些,去還是不去你自己決定吧?”
“如果不去,你舅是不是立刻就會下令,殺光我們所有人?”林風和遠處的何安對視一眼,忍不住問道。
何康平沒有吭聲,答案是顯而易見,林風即便明知道這幫人信不過,可他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不去是死路一條,去了或許還有兩分機會。
“好,我去。”林風放下槍,果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