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遠夫妻倆雖然早已分居多年感情不在,但平常在外人面前時仍舊是相敬如賓,讓人無可挑剔,這一晚的爭吵卻從所未有過的激烈,還不斷響起摔東西的聲音。
秦嫣和秦菲菲正好這晚有事,沒在老宅居住,而家裡的傭人和保鏢也不敢去多管閒事,爭吵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凌晨的時候,姚冷香帶着她寶貝兒子坐車走了,只剩下秦浩遠一個人還呆在書房裡面。
等到了早上四五點的時候,一直心神不靈怎麼睡不踏實的王媽忍不住起牀走到屋外,二樓書房的燈光還大亮着,煙囪裡冒着黑煙,王媽在這裡工作了十幾年,對這秦家老小都有一份深厚的感情在,當她急急匆匆來到二樓,敲響了緊閉着的書房門,裡面遲遲沒人應聲,她才意識到可能出事了。
等叫來保鏢強行把門撞開,裡面熱浪滾滾襲來,秦浩遠臉色煞白躺在地上,地毯周圍到處都是夫妻倆吵架時摔碎的傢什,博古架上的古董幾乎一個不剩,全變成了破碎,這些可一直都是秦浩遠的珍藏,可想而知他被自己兒子和老婆氣的有多厲害。
別墅區地處偏僻,等救護車趕來或許什麼都晚了,保鏢約翰喬揹着昏迷不醒的秦浩遠來到樓下,開車把他往離這裡最近的醫院送去,同時王媽也趕緊聯繫了大小姐和三小姐。
秦嫣兩姐妹幾乎與約翰喬同一時間到達醫院,秦浩遠被平放在擔架牀上,急急趕來的醫生檢查一番初步斷定,患者二氧化碳中毒,還有腦出血的跡象。
若不是王媽及時發現,秦浩遠或許就死在了屋裡,就算這樣,他現在的情形也極爲不樂觀,被緊急送進了急救室裡。
秦浩遠的倒下,對兩姐妹而言彷彿天都塌下來了一樣,兩姐妹站在急救室外,相擁着哭泣,剛回到江海市的林風接到電話也急忙趕了來,看着哭成淚人一樣的兩姐妹,除了安慰以外,他似乎也做不了什麼。
王媽在旁邊結結巴巴把她知道的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當聽說秦浩遠是跟姚冷香和秦楊吵架後變成這樣,秦菲菲擦着淚花,賭氣似得罵道:“一定是秦楊這畜生把爹地氣成這樣,還有秦永生和二媽,沒一個好人,如果爹地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他們!”
經過幾小時的急救,秦浩遠算是暫時挺了過來,被送進重症監護室裡,醫生說只是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但血塊壓迫了腦神經,想要他甦醒還需要進行開顱手術才行,而這種手術風險極大,成功的機率不超過三成,醫生讓她們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兩姐妹一聽,哭的更加傷心,醫生這話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如果不做手術,秦浩遠可能會成爲植物人,可是手術成功率只有不到三成,這讓她們如何下得了這個決定。
秦浩遠住院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天還沒亮,就有人陸陸續續趕來探望,兩姐妹身心疲勞哪裡還顧得上招呼他們,這些人瞭解了秦浩遠的病情,也只能感嘆着世事無常,安慰了兩姐妹幾句。
天亮不久,走廊那頭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響,正忙着給父親聯繫國外醫院的秦嫣不由回頭望去,只見肥頭大耳的秦永生在老婆兒子和一大羣人的陪同下,趕來探望自己的弟弟了。
“浩遠他到底怎麼樣了?”
醫院院長跟在身後邊走邊詳細解釋着秦浩遠目前的情況,秦永生眉頭緊鎖着聽他講完,手虛點着空氣,斬釘截鐵的說道:“給我找最權威的專家來,不論花多少錢,也要把他病給治好,我就只有這麼一個親弟弟,他絕對不能有事,明白嗎?”
秦永生如今派頭很足,穿着黑風衣,梳着油亮的大背頭,身後還跟着一大幫子人,秘書助理什麼都是好幾個,院長點頭哈腰的說着是,他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你就按我爸說的意思去做,找最好的專家,花多少錢都無所謂,只要把人救回來,就算買下這家醫院都成。”就連他兒子秦文傑如今也把自己當成了集團大太子,說話做事跟他老子一個得行,對一幫隨同人員說話時指手劃腳,唯恐別人不知道他現在是總裁的兒子似得。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秦菲菲就像母獅子一樣雙手叉腰擋在他們前面。
“侄女,我們都是來看你爸的,你這孩子急昏頭了嗎,擋着我們幹嘛?”秦永生上前了一步,以長輩的口吻問道。
“誰要你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了,爹地變成現在這樣,也是拜你所賜!”氣頭上的秦菲菲說話可不會有任何的顧忌,看她此刻的表情,就像寫着白眼狼幾個大字,被自己的侄子輩當衆教訓,秦永生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笑容無比僵硬。
他要做出集團當家人的風範,不能跟小輩一般見識,可他兒子卻受不了別人的白眼,越衆而出,指責道:“你這臭丫頭滿嘴胡說什麼,我爸也是秦家的一員,他當選董事會主席那是衆望所歸,又不是偷來騙來的,你爸腦出血能怪到我們頭上?你趕緊讓開,別在這裡耽誤時間。”
“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不是因爲你們這幫白眼狼,我爹地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們走,我不想看到你們。”
秦菲菲氣呼呼的上前想把他推搡開,秦文傑卻動也不動,冷聲哼道:“你再胡攪蠻纏,我這當哥哥的可要替你爸教訓你了。”
“你敢!”秦菲菲仗着有林風在,纔不把這羣小人放在眼裡。
但這裡畢竟是醫院,讓他們吵鬧下去也不像話,秦嫣放下手機,走過來勸道:“菲菲,不要再鬧了,你還嫌這個不夠亂嗎?”
“我……”秦菲菲只聽她這姐姐的話,當即委屈的癟着嘴,扭身走了回來。
秦嫣比秦菲菲要成熟的多,心裡雖然也同樣不恥這兩父子的爲人,但表面上的禮貌還是有的,大家虛情假意的敷衍了幾句,秦永生已經弄清楚了秦浩遠的病情,繼續待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吩咐兒子把他在醫院門口買的果籃放下,這才帶着一羣跟班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