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容易,想跑卻沒那麼輕巧。
秦菲菲轉過身,後路早已被一羣穿着黑襯衣的傢伙給堵死了,這些出來混的人,似乎不管哪國都喜歡統一黑衣黑褲,好像唯恐別人不曉得他們是混黑的一樣。
如今又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就連秦菲菲一時間也有些抓瞎了。
咣!
“啊……”
秦恆的戰鬥力不比他姐強上幾分,轉瞬就被年輕人一腳絆翻在地,眼看對方捏着他衣領,捏着的拳頭再要往臉上落下,秦恆情急之中……閉上了眼睛。
“李成俊,住手!”
眼看秦恆今天免不了被一頓胖揍,年輕人的背後突然傳出一個蒼老卻極有威嚴的聲音。
拳頭揮出了一半,就停在了半空。
一位瘦如枯槁的老人被人用輪椅推了出來,眼裡帶着不容違背的威嚴:“你難道就是用這種方式來對待客人的?”
被稱作李成俊的年輕人悻悻的鬆開手,回過頭似乎還有些不情願的喚了聲‘爺爺’。
老人被推着走上前來,目光定格在秦菲菲背後的小丫頭身上,巍顫顫的伸出雙手,難以抑制喜悅的說:“我的小熙珍,真的是你,快到爺爺這兒了。”
見這老頭不像是什麼壞人,秦菲菲讓開幾步露出背後的小兔,小丫頭正睜着大眼直直的望着老人,過了片刻,她才細聲細氣的喊了聲:“哈拉不幾……”
說完張開雙臂,奔跑了過去。
老人一把將她摟在懷裡,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輕撫着她的腦瓜,欣慰的道:“你終於回來了,我的小熙珍,爺爺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兔的爺爺顯然纔是這一家之主,他與小兔也就是李熙珍相認以後,周圍那些黑衣人對待秦菲菲姐弟的態度頓時恭敬起來,只有那叫李成俊的傢伙,還毫不掩飾眼中怨毒的掃了姐弟一眼,轉身進到屋子裡去了。
老人見到孫女回來,精神頭一下變得不錯,親自招呼着秦菲菲姐弟,一手牽着小兔,往屋子裡走去。
他們跟着老人進到一間房裡,眼前的桌上擺着一對年輕夫妻的遺像,就連小兔的黑白相片也被放在一旁,不過那張照片很快就被人給取走了。
小兔跪在祭臺前,淚眼婆娑的望着父母照片,嘴裡發出小貓一樣的哀鳴,老人的眼中似乎也有淚光在閃現,等祭拜過後,老人被一個高大男子推着來到兩人跟前,誠摯的說道:“謝謝你們送回熙珍,如果方便還請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飯吧。”
秦菲菲也不捨得就這麼跟小兔分開了,再說也有些不太放心她那個舅舅和哥哥,所以幾乎沒做什麼考慮就點頭答應下來了。
“會長,時間差不多了。”推着輪椅的壯漢小聲提醒道。
老人點頭表示知道,安排了一人陪着秦菲菲姐弟,他則牽着小兔,往最大那間屋子走去。
“姐,我怎麼感覺這地方氣氛不太對,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將來有時間再來看望小兔。”
秦恆望着窗外一輛接一輛駛入庭院的汽車,總感覺這裡像是馬上會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於是在秦菲菲耳邊小聲提議道。
陪同他們的男子,接了個電話正好出去了,秦菲菲沒好氣的瞪了秦恆一眼:“你怎麼什麼都怕,一點都不像個男子,要走你自己走吧,沒調查清楚以前我不會把小兔一個人扔在這裡。”
其實,她嘴上說的強硬,心裡卻也有些七上八下的,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一個個臉色凝重或是匪氣十足的男子從他們跟前走過,進到對面那間大屋子裡。
進去的人一看就是大哥級的人物,等級不夠的小弟只能杵在門口守候。
她怎麼越看越覺得,這像是黑幫在開大會,門外這些人涇渭分明的分成幾股,空氣中似乎瀰漫着濃濃的火藥味。
等大部分的人都進去的差不多了,兩名體形壯碩的男子走出來抱着膀子往門前一站,就像兩尊門神,用眼神警告着外面的人誰也不許靠近一步。
“你們這羣白癡是怎麼辦事的!不是他們一家三口不是全扔進海里餵魚去了嗎,爲什麼還有一個小的活着回來?西壩……我遲早找你們算賬!”
一臉陰鷙的李成俊從拐角走了出來,當發現秦菲菲和秦恆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時,他的表情明顯一愣。
那雙兇戾的眸子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幾眼,其實秦菲菲已經聽懂了大概,卻聰明的裝起了傻,等李成俊帶着一身戾氣從他們跟前走過,她手心裡全都是冷汗。
李成俊走到那間屋門前,又回過頭盯了他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兩具屍體一樣。
他走進了房間,神經緊繃的秦菲菲才吁了口氣,扯了扯什麼都不知道的秦恆,在他耳邊輕聲說:“聽着,我們去找小兔,必須帶着她馬上離開這裡。”
“姐,你怎麼了,小兔不是好好跟她爺爺在一起嗎?再說,我們又進不去,”秦恆攤手無奈的說。
“別說廢話,進不去也要想辦法,不然要你來幹嘛!”
秦菲菲恨鐵不成鋼的訓了他幾句,起身往那間屋子的方向走了過去,鞋跟敲擊在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站在門口那幾股人馬,幾乎同時轉頭望向了她。
“我……能不能進去跟你們老大,哦不是,會長說句話。”秦菲菲小心醞釀着說詞道。
被一羣人叮着,跟在她背後的秦恆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感覺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小腿不受他控制得打着哆嗦。
守在門口那兩個高大的男子,幾乎沒考慮就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要求。
“只說一句,讓我們見見會長的孫女也行,求你們了。”
秦菲菲苦苦的哀求道,就在這時,裡面突然傳出砰的一聲巨響,像是有人拍桌子發出的聲音。
……
橢圓形的會議桌前已經坐滿了人,李成俊最後一個進來,徑直走到中年人也就是他父親李正勳的身邊坐下。
“人到齊了。”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溺愛的拍了拍小兔的頭頂,側過頭對另一邊帶着金絲眼鏡的男子說:“那就開始吧,你來替我宣佈,下一任會長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