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強權面前,金承平哪敢多說一個‘不’字,與昻山殘暴的眼神對視了兩三秒後,他只能選擇低下了頭。
“我幫你殺了他們,我們兩清,記得答應過我的錢!”
昻山冷酷一笑,重新將手舉起到了空中,陳永泰緊緊摟着女兒的頭,不想讓她走之前再受折磨,望着高舉在半空的手,只剩一聲無奈的嘆息。
聰明一世,最後卻栽在了高麗人的陰謀下,陳永泰又如何能夠甘心,可事實顯然已經沒法改變,除非在昻山放下這隻手以前,葵山能夠即使出現,當然,這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了。
就在黑仔欲言又止,昻山的手徐徐落下的一剎,遠處陡然傳來一聲炸雷的槍響,縮在父親懷裡的陳新穎嚇得緊緊閉上了眼。
這就要被亂槍打死了麼?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在槍響的剎那,她還是沒忍住尖叫了一聲,然而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到來,她仍舊還趴在父親溫暖的懷裡,周圍的手下也露出一頭霧水的樣子,似乎活見了鬼一樣的詫異。
慘叫從昻山嘴裡發出,只有離得最近的金承平瞧得最是清楚,昻山舉起在半空中的手掌隨着聲悶雷響起炸成了一團血霧,手腕以上的部分被子彈攪成了肉糜,不少飛濺到金承平這張俊逸的臉上。
手握重兵的葵山在撣邦就是皇帝一樣的存在,而作爲他兒子兼得力助手的昻山就相當於皇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盤上襲擊了他,情況頓時就變得嚴峻了起來。
“敵襲!!!”
“保護將軍……”
士兵在長官的呼喝聲中迅速反應過來,拉動槍栓的聲音此起彼伏,哨塔上的探照燈也迅速驅散了四周的黑暗,已經能感覺到地皮在微微的顫抖着,彷彿有股大部隊正高速馳來。
衆人如臨大敵,機槍手快速將金黃色的彈鏈送入槍膛,大戰一觸即發,反而是陳永泰等人有些傻眼,難道是永生之神顯靈,派人前來拯救他們了麼?
入口處已經傳來轟隆隆的馬達聲,車輛的陰影逐漸在衆人眼中顯現,奇怪的是,門口的哨兵竟然一槍未發。
昻山捂着斷手處直冒冷汗,痛的幾乎快要失去理智,他強忍着痛苦厲聲對身邊的將官命令道:“所有人聽好,格殺勿論不許留下一個活口!”
劇烈的疼痛讓他失去的基本的思考能力,要知道,不是誰都有那麼大膽子敢強闖軍營,反倒是金承平隱隱察覺出一絲端倪,趁着車隊還未駛進過來的間隙,無聲無息的退入到了陰影之中。
敵人離的越來越近了,士兵全都做好了戰鬥前的準備,只見在一輛裝甲戰車在前方開道,無數跑動的人影跟隨在車隊兩旁大模大樣往這邊而來,初步來看,對方的人數絲毫不比他們少,中間還有裝甲車協同作戰,光靠幾具火箭筒恐怕很難打的過對方。
有人的手心已經開始冒出了熱汗,隨着距離快速拉近,昻山手下的幾名軍官也緊張的直嚥唾沫,就在即將下達開火命令的剎那,迎面而來的大部隊出現在探照燈的照射下,當看清那面熟悉的旗幟,有軍官反應過來,回過頭詫異的指着前方對昻山說道:“是……是將軍的車隊。”
“爸……爸……”
本已經面無人色的昻山聽聞後,非但沒有鬆一口氣,臉色反而變得更加難看,他有種直覺,葵山突然帶着大部隊前來,十有八九是爲了他那親兒子來興師問罪了。
上校那頭十幾分鍾之前已經失去了聯繫,他早該想到是上校那頭出了岔子纔對,現在才反應過來顯然已經遲了。
這次的計劃本來就十分冒險,他原本以爲索佳落在僱傭兵手上已經萬無一失,所以纔派自己人出面去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麻煩,誰能想到,出動了接近一個營的兵力最終還是敗露了。
以他這麼多年對葵山的瞭解,一旦對方知道了真相,很可能直接一槍斃了他,可昻山還沒活夠,哪願意就這樣被幹掉,如今似乎只有反抗纔是唯一的出路了?
心中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昻山還是下意識往左右掃了幾眼,剛剛還站在他身邊的金承平現在卻不見了蹤影,昻山明白,這個狡猾如狐的高麗人早一步發現情況不妙,已經將他給拋棄了。
不,我不能死!
陷入絕境的昻山在心頭不斷的咆哮,強忍着傷口的疼痛,對衆人下達了攻擊命令。
“開火!”
“啊?”
這一次卻沒有人立刻執行他的命令,反而回過頭露出詫異的神色來,別忘了,葵山纔是這裡的主人,就算軍官願意,下面那些士兵也不會盲目的聽從這個命令。
“我讓你們開槍射擊!”見衆人遲疑不肯聽令,心急如焚的昻山忍不住怒聲厲喝道。
然而,聽從的只有寥寥幾個心腹手下,而周圍這些老兵卻根本不肯服從這個命令,眼尖的人已經注意到車隊中間那輛葵山的座駕了,剛纔還準備作戰的士兵此刻卻放低了槍口,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着。
眼看大勢已去,昻山連拼個魚死網破的資本都沒,不想死的他只好帶着身邊幾名心腹往後方逃了。
他的一舉一動卻沒能逃過站在武裝越野車廂裡的那雙眼睛,林風端着把svd狙擊步槍站直了身體,鏡頭已經鎖定了昻山離去的背影,剛纔就是他在幾百米以外,一槍打斷了昻山的手掌,現在眼看罪魁禍首想要逃走,他再次扣下了扳機。
砰!
槍口前噴出一道火舌,被幾名心腹護送着逃走的昻山就像腳下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迎面栽倒下去,他的大腿上赫然多出一個血洞。
昻山嘴裡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嚎,幾名心腹急忙上前扶着他,想要強行把人帶離這裡,沒走出兩步,槍聲再次響起,昻山身邊一名少校軍官應聲頭部炸裂而亡,其他幾人嚇得寒蟬若噤,紛紛退開幾步不敢再去扶住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