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徒舉着火把快速從四面八方彙集到廣場上。
一條長龍似得車隊也在坦克的引路下,很快到達廣場對面那片空地,一輛輛軍卡先後到達目的地,在軍官的吆喝聲中,一個接一個的士兵手腳利索的從車廂跳下,他們大多數人都把步槍挎在背後,手上拿着各種制式防暴器材,其中警棍和防暴盾牌居多,這些幾乎是搬空了所有倉庫與警方的存貨。
不能殺人,但可以把打斷這些邪教徒們的手腳,用防暴部隊來對付這幫助紂爲虐的可憐蟲,正是林風的計劃,簡單而又粗暴,就讓他們知道,世上根本沒什麼狗屁的永生不死,手腳斷了會痛,腦袋沒了一樣會沒命。
五千人的軍隊以連爲單位,迅速集結成方陣,隨着號令整齊的邁步,向前方一步步的逼近,雖只有五千人,氣勢卻蓋過了數倍的敵人。
山腳下這些教徒只能算是烏合之衆,人數雖多,卻男女老少混雜,許多人連肚子都吃不飽,就算手裡拿着菜刀棍棒之類的武器,也絲毫無法形成威懾力。
一方是裝備精良士氣高昂的正規軍,另一方卻是依靠信仰支撐的教徒,儘管數量不對等,氣勢上卻明顯是正規軍站了上風,戰鬥還沒開始,雙方的指揮官似乎都在忙着排兵佈陣,但緊張的氣氛卻讓周圍的空氣的變得粘稠起來。
聖山上,辛格拉手舉着望遠鏡,漆黑的臉上露出幾分複雜的神色,在他身後站着數百人的武裝部隊和同等規模的神將護衛,這些人就是神教的全部精銳力量,儘管今晚誰死誰活還未可知,但巨大的傷亡和損失卻註定免不了的。
辛格拉握着望遠鏡的手指都在嘎吱作響,過了好半響,他才扭頭一臉猙獰的瞪着昻山等人,厲聲問道:“你們誰說,葵山不敢拍軍隊來攻打這裡,那眼前這又是怎麼回事?”
昻山和黑仔都聰明的沒有吱聲,這時候再說那些沒用的東西只會更加刺激到對方,萬一這個膽小如鼠的辛格拉一怒之下,說不定真會把他們全給綁了交給葵山,那他們可就死定了。
金承平也因爲自己的失算而臉色有些難看,這是他自認爲最大的一次失誤,心裡不禁把這錯誤歸咎在葵山身上,怪他太高估了這個葵山,這傢伙只知道意氣用事,爲了報仇竟然不計後果,今晚這架勢是準備讓這裡血流成河?
掃了眼下方的軍隊,很快他就識破了葵山的用意,嘴角又露出那麼自信的笑容,信誓旦旦的對辛格拉說:“大人,我想是你太過緊張了,我們之前的推斷沒錯,你仔細看看那些士兵手裡拿的是什麼?”
辛格拉皺着眉頭,再次舉起望遠鏡,這次特別注意了士兵手裡的武器,金承平上前兩步,從容的笑着說:“葵山還不算太傻,他這些士兵手裡只拿了棍棒和盾牌,最多就比我們教徒手裡的武器強上那麼一點,可是別忘了,我們下面有十萬教徒,他們才僅僅幾千人,你說最後會是誰輸誰贏?”
“可是他們把坦克都開來了。”辛格拉半信半疑的道。
“虛張聲勢,他們真敢開炮,下面只怕早就血流成河了。”金承平指着自己腦袋:“我拿性命擔保,葵山根本就沒跟我們拼個魚死網破的膽量,他派這麼點人來,不過是爲了找回一些面子,只要一開打,教徒狠狠挫敗他們的銳氣,這些士兵就該轉身跑了。”
“真的?”
“千真萬確。”金承平鄭重其事的點頭,對辛格拉說道:“接下來您只用看戲就好,交給我來處理,保證叫葵山以後不敢再派人來送死!”
“那好,我就再相信你們一次,你們幾個,把那叛徒架在柴火上,我要當衆把她燒死!”辛格拉咬牙切齒看着被捆綁在木樁上的許小冉,幾名神將正將一捆捆的木柴從後廚房搬運過來,整齊的堆放在她身邊四周。
就當是殺一儆百,辛格拉選擇在聖山上燒死許小冉,就是讓人所有人明白,背叛他會是什麼後果。
大敵當前,金承平對他這種白癡的做法嗤之以鼻,眼中不屑的神色一閃而過,卻什麼也沒說,拿着裝有狙擊步槍的箱子走到山邊陰暗處,在他嫺熟的手法下,這把來自沙俄的狙擊槍很快組裝完畢,裝上彈匣,一拉槍栓,清脆的上膛聲讓他整個人都處於一陣莫名的亢奮中。
山下的軍隊還在整齊劃一的逼近,一名上尉軍銜的軍官站在隊伍前方,嘴裡大聲發出號令,顯然他應該就是第一梯隊的指揮官了。
金承平調整着呼吸,讓自己迅速進入到最佳狀態,當心跳放緩下來,他果斷扣動了扳機。
隨着一聲槍響,被準星鎖定的上尉那顆腦袋瞬間像是炸裂的西瓜那樣四分五裂,屍體徑直栽倒下去,而他率領的方陣頓時就亂了,有人上前查看上尉的情況,有人在那裡大呼小叫,從口型判斷,應該是在提醒同伴對面有狙擊手。
想要擊潰他們並不難,只要消滅了指揮中樞,他們看似穩固的陣型必然會亂成一團,到時就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了。
金承平利用瞄準鏡四處搜索着值得他擊殺的目標,驀地,一股莫名的危機感襲上心頭,就像被一條毒蛇盯上,霎時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依靠着敏銳的直覺,他只用零點幾秒就察覺到危險的源頭來自那輛迷彩塗裝的軍用吉普車上,開放式的車頂有人露出個頭,他手上也同樣捧着一把長槍管的步槍。
狙擊手?
金承平自信自己藏身的位置絕佳,對方狙擊手發現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過,就在他自以爲可以先發制人幹掉對方時,只看見對方的槍口前噴出一道橘紅的火舌。
砰!
子彈瞬間擊穿狙擊步槍的瞄準器,對直沒入金承平的眼眶裡,旋轉着又從後腦上破開個大洞,將一團紅白混雜的血肉衝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