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澤話還沒講完，右手無名指再次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剎那間，這種感覺衝擊着大腦，彷彿整個腦子都快要爆炸了一樣。
“唔……唔唔唔！”
嘴裡被塞着鞋子，喉嚨裡只能發出一聲聲非人的嚎叫，兩條腿不斷的踢蹬着，蒙上灰塵的地板被劃出一道道凌亂的刮痕。
等林風鬆開這根朝反方向嚴重扭曲的無名指時，張朝澤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得，渾身大汗淋漓，整個人一動不動像是虛脫了，只剩下兩個鼻孔在不斷的出着粗氣。
林風擺手制止了許小冉幫他從嘴裡取出鞋子的舉動，因爲不用那麼麻煩，對方要一直不說，他會先把這十根指頭一根根掰斷。
“肯說了嗎？”
林風的聲音還是那樣平淡，卻讓癱在地上的張朝澤沒由來打了個冷顫，遲疑一兩秒後，他似乎做出了選擇，滿布汗珠的腦殼不停的點着頭。
“給他取下來吧。”
等許小冉將塞進他嘴裡的鞋子取了出來，張朝澤先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當林風稍微露出個不耐的眼神，這傢伙忙不迭聲音發顫的說道：“我說，我說……”
嚥下嘴裡的口水，張朝澤又連忙說道：“是我騙了你們，因爲我怕說出實話，他們會殺了我。”
“他們是誰？”
“是高利貸，自從染上毒癮後，揚梅就不再給我錢了，當初我爲了吸上兩口，只好揹着她找人借錢，對方稱自己是正規的借貸公司，我原本以爲借了錢及時還上就沒事了，所以前前後後找他們借了五萬。
結果到後來按照他們計算的利率，才過了沒多久，五萬就變成了十五萬，他們就是一羣騙子和惡棍，還威脅我要是不還錢，就剁了我這雙手，我實在沒辦法只好告訴了揚梅，之後揚梅把車賣了才替我把錢還上。”
“既然錢已經還了，那你怎麼又跟他們扯上了關係？”許小冉認真的聽取着口供，以便從中找到有用的線索。
張朝澤正要說話，林風冷哼了一聲：“狗改不了吃屎。”
“是，是我的錯，當毒癮發作的時候，我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在他們的唆使下，我又借了十萬……”
說到這裡，張朝澤不顧顏面的哭泣起來：“我原本想着借已經借了，大不了把這房子賣了還錢給他們，可是揚梅死活不肯答應，而且就算賣了也不夠還利息，對方一怒之下就要當場把我手給剁掉，除非揚梅答應幫他們陪個客人，只要幾天時間，我欠他們的錢就能一筆勾銷。”
“所以你一點沒猶豫就把自己女朋友賣了是吧？”許小冉陰沉着臉問道，她對眼前這男人不恥的同時，也爲揚梅這姑娘感到惋惜，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攤上這麼個不爭氣的男友，爲了替他還債連自己小命都給搭進去了。
“我……我沒想到會是這樣……揚梅走了以後就再也沒回來，我以爲她是跟有錢人跑了，又害怕被高利貸的人報復，所以一直沒有報警，揚梅，原諒我，我真沒想到最後會害了你。”張朝澤泣不成聲，一副無比懊悔的神色。
聽着他悲泣的哭聲，許小冉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噁心，世上怎麼會有像他這樣的人渣，要不是還穿着這身警察的制服，連她都忍不住想狠狠暴打這個禽獸一頓了。
“帶走揚梅的高利貸公司叫什麼名字？”林風問道。
“那些人什麼都乾的出來，我要說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都到了這時候，張朝澤還在擔心着自身的安危，真是個無情無義的人渣。
林風攥住他衣領把人提了起來，眼神居高臨下的盯着他，逐字說道：“你要不說出來，我保證現在就宰了你！”
他的手段張朝澤早已見識過，略微猶豫後，才小心的說道：“是……白天鵝借貸公司，你們一定不要說是我說的，求求你們。”
只要知道這家公司名字就好辦多了，林風將人往地上一扔，與許小冉對視一眼，徑直往門外走去。
“這家白天鵝借貸公司，我以前似乎聽說過，好像也是因爲跟借債人鬧出過糾紛，借債人無力償還高額的利息，所以只好選擇了報警，最後怎麼處理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只要打電話回去讓資料室的同事一查，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這家公司的地址。”
許小冉下樓的時候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說道。
“嗯，咱們得抓緊時間，我懷疑秦菲菲她們的失蹤，可能也跟這家公司有什麼關聯。”
許小冉點頭，電話這時也接通了，忙放在耳邊說道：“喂蔣隊，我們找到了重要線索，女死者的失蹤跟一家名爲白天鵝的借貸公司有關，麻煩你讓同事趕緊查一查公司地址，我們現在就過去。”
走着走着，許小冉忽然停下腳步，纖細的眉毛頓時皺成一團，林風從她臉上察覺到了問題，不由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這案子又出什麼岔子呢？”
“好的，我知道了。”
許小冉等掛了電話，纔回頭對林風解釋：“也說不上什麼麻煩，這樁女性連環失蹤案一直是由江陽分局負責偵辦，蔣隊的意思是，主要工作還是交給江陽分局的同事去處理，我們只能從旁協助。”
“那行，只要能抓到人就好誰處理都一樣，地址問到了嗎？”林風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正在查，應該快了。”
兩人坐在車內等了大概十分鐘左右，一條短信發到許小冉的手機裡，打開瞄了幾眼上面的地址，小女警發動汽車徑直往目的地開去。
汽車停在一棟寫字樓下，兩人剛剛從車上走下，只見馬路對面正高速駛來四輛警車，車上應該就是分局的人了，動作還蠻快的。
分局對這起失蹤案相當重視，一下出動了好幾名警員和一羣協勤，雙方在寫字樓門口碰面，許小冉顯然認識他們的頭兒，主動招呼道：“賀警官。”
“小許，你也來湊熱了啊。”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警官笑呵呵打了一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