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禁止,聽到孔琴這女人的名字,臉色灰敗的李濤再難保持鎮定,擡頭瞪着林風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願意替別人去死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罪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孔琴也一樣逃不了同犯的罪名,即便她罪不至死,十年八年總少不了,你一死她也在坐牢,你們即將出世的兒子最好結果就是被送進孤兒院……”
“別說了,這事跟孔琴沒任何關係,那女人只是我其中一個玩物而已,我放在衣櫃裡的東西她根本就不知情!”李濤激動的嚷道。
林風從上到下審視着這人,冷酷的說:“你說不知情就行了麼?我可以肯定告訴你,你不交代那些女人的下落,我就不會放過你女人,我保證會讓你們倆在牢裡面團聚。”
這話聽着就是威脅,可不像是一名正直警察該說的話,許小冉張了張嘴忍住沒有吭聲。
“你敢!”
李濤一聽哪還沉得住氣,整個人都像瘋了似得,猛地一頭向跟前林風撞去,可他雙手被鎖在背後,身體本來就不夠靈活,林風連讓他碰到的機會都不給,伸手一撈就薅住了他的頭髮。
咣!咣……
林風這脾氣,在這種時候哪會跟他廢什麼話,先是兩個膝撞頂在了他肚皮上,接連兩下,李濤痛的發出陣慘嚎,身體弓的如同只大蝦一樣。
隨手一扔,爛泥般的李濤就摔在地上,嘴裡還不乾不淨的咒罵着,一隻鞋底子落下不偏不倚踩在他嘴上,還來回用力碾了幾碾。
這下子李濤被折磨的徹底沒了脾氣,只剩兩個鼻孔還在喘着粗氣,等他不動了,林風才擡起大腳,居高臨下的盯着他,一字一字的警告道:“不信你就試試,你把別人害的家破人亡的時候,難道沒想過會有今天?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好好考慮吧,但我可以保證說到做到,得不到我滿意的答案,你和孔琴誰也別想好過!”
林風說的斬釘截鐵,絕不只是說着玩的樣子。
李濤眼中憤怒的火焰聽完這番話後,逐漸消退下來,他開始認真思索了起來,說了,蘇文豪很可能不會放過他,可如果不說,那他不止自己必死,老婆還有未出生的孩子也會跟着一起遭殃。
答案似乎已經顯而易見,沉默了片刻之後,李濤渾身鬆弛下來,癱在地上說:“我說,只要你們別再找孔琴的麻煩,你們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儘管問。”
許小冉眼神一亮,原本以爲不動用暴力逼供那一套方式很難撬開他的嘴,沒想到林風只用了三言兩句就瓦解了他的心裡防線。
拿出一直隨身放在兜裡的錄音筆,按下開關,向着林風點了點頭。
“那些失蹤的女孩是不是都跟你有關?”
李濤略一遲疑才點頭說:“是……”
“你一共脅迫了多少人?”
“十一……二個吧,有一個逃了,要不然就是十三個。”李濤仔細一算,回答的很是認真。
他所說的數量跟警方掌握的人數有些出入,肯定還有一部分受害者家屬並不知情,所以也一直沒人報警。
得到許小冉的點頭認可,林風繼續追問:“是誰指使你的?”
“衆星集團總裁蘇……蘇文豪。”
既然已經說了,李濤也不再藏着掖着,竹筒倒豆子一樣繼續說道:“是他資助我開的這家借貸公司,平時我們就以借款或者星探的名義,把那些沒什麼社會經驗的女生拐騙到高爾夫球場那傢俬人會所……提供給蘇文豪和他邀請的客人取樂,如果遇上什麼麻煩,蘇文豪也會替我們擺平。”
“揚梅是怎麼死的?”
“她想逃走被抓了回來,負責調教她們的東洋人爲了殺雞儆猴,當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女孩給暴打了一頓,打完以後發現她傷勢嚴重,管家就讓人把她裝進皮箱沉到了江中心……這其實也是我後來聽別人說的。”
“那你爲什麼沒跟他們一起,那些女孩子現在在什麼地方?”林風先一個接着一個問了一大堆,卻把最重要的問題留到現在才問,就是想讓對方沒時間去思考,倘若他說了慌,比較容易被識別出來。
“我是擔心人多眼雜被警察發現,所以跟着那艘遊船到了這附近的時候,我就自己先上了岸,他們坐着遊船繼續往上游走,現在應該早已經出了省,具體要去什麼地方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有蘇文豪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聯繫,只要他一露面,那些人肯定還會回來。”
這蘇文豪做事簡直是滴水不漏,就連這個李濤都不知道那羣失蹤女孩被運到什麼地方去了,林風一個勁撮着牙花,事情的進展又陷入一個死結,只能試着一邊派人出去找,一邊從那個蘇文豪下手,秦菲菲那丫頭福大命大,千萬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這事就算再着急也沒用,許小冉第一時間向蔣大國做了彙報,請他出面協調水警方面排查江上的遊船,不過按照估算,那艘沒有任何標識標誌的普通遊船多半已經離開了淅川省範圍內,想找到它談何容易。
……
“老賀……”
“賀隊你醒拉?”
在這凌晨三四點的街上,熊熊燃燒的大火已經被消防官兵撲滅,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濃郁嗆鼻的氣味。
賀長民緩緩睜開眼,嗡嗡的耳鳴聲讓他一時半會兒還有些難以適應,等他記起昏迷前的那一幕,渾身彷彿又有了力氣,一把將正忙着給他做檢查的醫生推開到一邊。
“賀隊你別犟了,快躺下?”一名年輕隊擋在前面試圖勸說道。
賀長民用力甩了甩頭,那陣耳鳴聲稍微減弱了一點,擡頭看着圍在身邊這幾個同事,卻並沒有發現劉昆的身影,他不禁問道:“老劉,老劉他人呢?”
“他……”身前這名警察聞言爲難的低下頭去。
賀長民一瞬全明白過來,再次用力把人往旁邊一推,翻身從救護車跳了下去。
倒在草地裡的依維柯已經被燒成了一截焦炭,就在離它不遠的地方,躺着幾具用白布蓋上的屍體,大概一數,足足有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