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麼原因,既然對方是華夏人就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林風降下車窗,對擋在車頭前這男子招了招手,大方的說:“上車。”
肖心瓊和周可可都屬於苗條的類型,即便加上魏陽,後座再擠上一個也完全沒有問題,可是這人卻不斷搖着頭,把手指向他剛剛跑來的那條岔道,神色焦急的說:“我們有好幾十人,其中還有傷員,車在半路上拋錨了,看在大家都是華夏人的份上,幫幫我們吧?”
幾十個?
聽到這樣的請求,衆人不禁皺了皺眉頭,叛軍隨時可能進攻這裡,每一分一秒都彌足珍貴,若是調頭去幫他們顯然浪費寶貴的時間。
在這種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如果是稍微理智的人,多半都會狠心拒絕對方的請求,畢竟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可作爲一個軍人,見到自己的同胞遇險,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林風幾乎沒怎麼考慮,拉開車門出去,指着副駕室對這人說:“上車,你來負責帶路。”
這人似乎也沒想到他們會如此痛快的答應了,愣了愣才滿心歡喜的道着謝,快步坐上副駕的位置,林風只好跟肖心瓊她們擠在後座,除了魏陽還在一臉糾結,其他人都挺支持林風的決定。
重卡停在街邊,越野車則載着衆人駛上人行道,一溜煙往出城相反的方向開去。
在車上林風也大概詢問了一下對方的情況,原來這些人全是滯留在這裡的遊客,他們來自華夏的天南海北趁着假期參加了一箇中東旅行團,第一站先去參觀了金字塔,然後導遊又用大巴車帶着興致勃勃的遊客來到了拉昂達。
結果剛過了一天,,他們所在的城市一夜間就被叛軍佔領,可憐的導遊和司機死在那場混亂中,遊客們迫於無奈只好駕駛着汽車強行衝過關卡,隨着逃亡的民衆一起花了大半個月時間才逃到拉昂達首都附近。
誰知道,噩夢還未就此結束,叛軍幾乎是緊隨他們的步伐一路打了過來,首都機場早已封閉,大使館的人員也全部撤離,走投無路的遊客只好滯留在這地方,哪曉得戰火這麼快又燒到這裡來了。
聽着對方的述說,林風卻難免在心頭暗道,這幫人也不知倒了什麼黴,和平了幾十年的拉昂然卻在這時候爆發戰爭,偏偏他們又碰上一個不瞭解情況的導員,他倒是一死了之,卻把一幫前來旅遊觀光的華夏公民給坑慘了。
汽車按照這人的指引,在相對冷清的岔路上奔馳,連着拐了幾個彎,終於見到那輛熄火的大巴車了。
這車上的人大概是太久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同胞,當林風等人下車時,人羣中竟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
負責駕駛越野車的常超也是個修車好手,他讓大巴車司機試着轟了兩腳油門,就大致判斷出問題出在油路上面,當即拿出工具箱捲起袖管就忙碌了起來,林風瞧着車身上那些凌亂的彈孔,也能想象得出,這些人之前的經歷有多兇險。
大巴車上一共有四十幾名遊客,大部分都是華夏人,還有幾個高麗年輕人,看樣子他們因該是幾對情侶。
其中一名高麗男子大腿受了傷,他是被破碎的車窗玻璃劃出道一指長的傷口,雖然經過了處理,但由於沒有治療外傷的藥品,傷口已經出現了感染的跡象,好心的周可可拿着醫藥箱幫他重新處理了一下傷口,又拿紗布纏上。
一對夫妻也抱着個小女孩湊了過來,女孩大約七八歲大,臉上帶着不正常的潮紅,肖興瓊伸手一摸額頭就知道這孩子正發着高燒,車上原本準備了不少的醫療用品,可惜大部分已經連同那兩輛越野車一起被毀了,肖興瓊只找到一些抗生素,讓這對夫妻喂孩子吃下。
現在是在跟時間賽跑,花了大約二十多分鐘,作戰服上沾了許多油污的常超從車底下鑽了出來,讓司機再試試,隨着他踩下油門,引擎傳來強勁的轟鳴,常超擦了擦手,一邊說道:“這車被糟蹋的不輕,現在咱們手上也沒有備用零件,只能湊合着用,跑個幾十公里應該沒多大問題。”
只要車還能跑就行,等出了首都圈再想別的辦法。
“司機,讓你們的車跟着後面走,別跟丟了,我們爭取要在天黑之前離開這裡。”
林風交代的一句,帶着衆人重新回到越野車上,勻速往之前來的方向駛去。
被這一耽擱,馬路倒是暢通了不少,雖然周圍還是有不少準備逃離這城市的民衆,但比起之前車水馬龍的情形,還是要顯得冷清許多。
一路上不時有人揮手試圖搭上一程順風車,兩輛車幾乎都已經滿載,林風只能狠下心,讓司機不理會這些求救的路人繼續前進。
回到剛纔那條街口,重卡和車上的狼牙戰士還在原地等候,林風讓他們分出幾人上到大巴車,萬一遇到突發情況,好方便照顧車上的人,越野、大巴和卡車組成的奇怪車隊重新上路。
距離出城路口還有不到兩公里時,車隊又一次讓擁擠在馬路上的車輛和人羣給堵住了,此時已經是傍晚,前面也不知怎麼回事,十幾分鍾過去,車流卻絲毫沒有往前挪動的跡象,就像道路前方被徹底堵死了一樣。
瞅着前方一眼望不到頭的汽車長龍,繼續這麼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林風回頭說道:“我走路過去看看。”
“你把通訊器帶在身上,如果遇到什麼情況也好及時聯繫。”肖興瓊不忘提醒了道。
林風答應一聲,帶上通訊器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他一路跟隨着逃難的人在車輛的夾縫中前行,很快就來到了出城口,結果發現前方道路仍舊堵得水泄不通,繼續像這樣下去,一天一夜也走不出去,可出城的公路就這一條最爲安全,另一條路早已被正規軍封鎖,從那頭出去就是敵人的勢力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