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這,不是讓我們爲難嗎?”
兩人面面相覷,之後轉過頭,面上掠過一抹爲難的神色,道:“老爺下的命令,我們可不敢違背。”
三天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夏麗心急如焚,哪裡有功夫跟他們墨跡,道:“反正我都已經回來了上京,還能跑到哪兒去,你就告訴家裡,我過幾天就回去,爺爺一向疼我,應該不會在意的。”
說着,便已然拖着丁逸離開,把兩人留在了原地。
待得兩人走遠,片刻後,其中一人才露出一絲苦笑,道:“沒辦法了,看來只好回去如實交代了。”
“希望不會被罵一頓吧。”
一人也是面露爲難之色,之後在嘆息聲中轉身離去。
“這野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聽到來自家族下屬的稟報,夏父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大嘆教女無方,一旁有位婦人,面上掠過一抹笑容,道:“既然她想多野幾天,那也就隨他去吧。”
“唉,這怎麼成,之前給她說的親事,她不在,商家那小子條件不錯,好不容易這丫頭捨得回來,正琢磨着讓兩人見個面,這就又跑沒影了,要是被親家知道咱們這丫頭這麼野……”
夏父已是滿面苦笑,卻忽聞一旁一名老者走來,面上滿是不樂意的神色,道:“自己的丫頭,怎麼說話呢,我孫女這叫活潑,有咱們上京姑娘的靈氣,哪個後生不喜歡,商家那小子不要,有的是,我還不稀罕我孫女嫁他呢。”
看到老者插話,本來頭疼的夏父更加頭疼,道:“我說爹,也就是你從小寵着她才把她寵的這麼無法無天,看看別人家的丫頭,再看看您孫女,真是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意思。”
“嘿,這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比我這老頭子還頑固不化,大家閨秀有什麼好的,我就稀罕我孫女,打小就有靈氣。”
老人據理力爭,夏父頓時啞口無言,只好放棄與其爭論的念頭,攤了攤手,道:“那現在怎麼辦,讓那丫頭自己野幾天再回來?”
“那又什麼不好,等我孫女玩兒夠了,再回來也不遲,說起來那丫頭上次在大興安嶺那邊給我帶的玉成色真不錯。”
老人把玩着手裡的玉佩,面上頓時露出了笑眯眯的神色,道:“還是我孫女知道孝敬我喲,看看你,唉,一把年紀也不知道都活到哪兒了,還不如我孫女體貼呢。”
夏父只能苦笑連連,絲毫不敢辯駁。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時此刻的夏麗已然是精疲力竭,帶着丁逸一路東奔西跑,四處求醫,到了現在,已然是凌晨三點,早已精疲力竭。
“別再跑了,你吃不消的。”
丁逸滿臉都是擔憂,道:“就剩最後一天了,讓我安安心心過完這一天吧。”
一天的功夫,夏麗幾乎跑遍了上京大大小小的醫院,一時間也有些萬念俱灰,聞言心中頓時掠過一抹愧疚,道:“對不起。”
一聲長嘆,丁逸沒有多說什麼,兩人此時正處於某公園的長椅上,擡頭望着天空中的夜色,忍不住道:“要說你們上京什麼都好,就是這霧霾,嘖……晚上想看個夜色都沒什麼看頭。”
夏麗一言不發。
“你從小在這地方長大,也不知道都是怎麼過的
,可惜沒有機會了,不然的話,我帶你去我從小住的那地方看看,風景好,晚上的天空,跟被洗過一樣。”
他一邊唸叨着,自說自話,忽然道:“我想老頭子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你家在哪,要不然的話我們現在就去吧?”
人之將死,夏麗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意識到無力迴天,便也想在最後滿足丁逸的願望。
只是丁逸卻是忍不住搖了搖頭,道:“來不及的,距離這裡很遠很遠,開車需要好幾天的。”
“來得及。”
夏麗卻是斬釘截鐵,忽然想起了什麼,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說着,便起身急匆匆的離開。
丁逸一時間想要制止,只是話未出口,夏麗便已然走到了十來米外,頓時他也只能將想要說的話嚥了回去,面上不由得掠過一抹苦笑。
“這丫頭,還真是……”
雖然不知道夏麗想要做什麼,但是很顯然,她已是鐵了心想要丁逸在最後的時間裡能夠回去看看。
真的……行嗎?
想起那個自幼居住的小茅屋,丁逸不由露出了追憶的神色,一時間神情爲惘,之後又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容。
不久之後,夏麗已然出現在了夏家的別墅裡。
“你這丫頭,總算是知道回來了。”
看到風塵僕僕的夏麗,夏父先是皺了皺眉頭,之後又忍不住道:“你說說你,怎麼搞的,二十來歲了,還是沒點沉穩氣,這麼不注重形象。”
“爸。”
夏麗置若罔聞,來到夏父的身前,道:“家裡的飛機讓我用一下。”
“你還想去哪兒野?”
夏父皺了皺眉頭,道:“哪兒也不許去,給我乖乖呆在家裡,上次剛給你說了樁親事,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去跟商家那小子見個面,老大不小了都。”
“什麼?”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夏麗頓時呆在了原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着急了起來,道:“我不嫁。”
“這事兒可由不得你,我先告訴你,這枚親事是經過你爺爺同意的,你找他也沒用。”
似乎知道女兒想要做什麼,夏父提前便已經將退路堵死,夏麗頓時露出了絕望的神色,道:“你們怎麼能這樣,趁我不在的時候給我安排親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你還想自己給自己找親事?”
夏父一聲冷哼,隨後又不由沉吟了起來,道:“其實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找的符合家族條件就行,可是你這丫頭野了這麼二十來年,也沒見你去尋思過談個男朋友,唉,你爺爺年紀大了,難道你就不想讓她抱個外孫?”
一看夏父一扯又沒了邊際,心中有事的夏麗哪裡敢讓他繼續下去,連忙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好不好,先把飛機給我用一下。”
“你要做什麼?”
夏父頓時露出了警惕的神色,道:“你這丫頭無法無天慣了,不會是想逃婚吧?”
“哎呀,爸,你想哪兒去了,我要帶個朋友去個地方,回來再給你解釋行不行?”
“不行,你哪兒也不許去,老實給我在家裡呆着,我已經約了商家那小子明天跟你見面,你難道要讓爸放人家鴿子
?”
夏父怒氣沉沉,當即下了決定,道:“事情就這麼定了,晚上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我先安排下人去給你弄點。”
“我不吃!”
夏麗心急如焚,知道跟自己父親在這裡浪費口舌也是白搭,轉身就走,道:“我去找爺爺,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嘿,你這妮子。”
夏父聞言勃然大怒,道:“你找你爺爺也沒用,我告訴你,這事,沒門。”
然而夏麗已然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唉,我說你多大年紀她多大年紀,你跟她置哪門子氣。”
一旁,從樓上走來的夏母不由無奈的嘆了口氣,來到夏父身旁,道:“咱家那丫頭什麼脾氣你還不清楚嗎?”
“那些事情都好說,可這是終身大事,總不能還由着她胡來吧?”
夏父一時間餘怒未消,便又開始絮叨了起來,道:“也就是被他爺爺慣的,這都無法無天了,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了。”
“那你倒是找老爺子麻煩去啊。”夏母白了他一眼。
夏父頓時無言以對,一時間頗爲鬱悶,道:“我說媳婦你就不能不拆我臺嗎?”
“好好好,下回我配合你,行了吧,好了,別生氣了,那丫頭找老爺子也沒什麼不好,老爺子雖然寵着她,但是這種事情畢竟是終身大事,想來也不會由着她胡來,你也就放心吧,別擱着自己生悶氣了。”
一頓寬慰之後,夏父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只是如此一來又不由的想起了其他事情,道:“她剛說她要帶個朋友去,嘖,你說這朋友男的女的啊?”
夏母頓時一怔,道:“不會吧?”
“難道是這丫頭已經有意中人了?”
夏父胡思亂想,頓時着急了起來,來回踱步,道:“這可不行啊,咱們都已經答應了商家,好女不嫁二夫,不行,我得跟那丫頭再談談。”
說着,雷厲風行的夏父便欲奪門而出,被夏母連忙攔住,道:“你這人怎麼風風火火毛毛躁躁的,說風就是雨。”
滿臉的無奈,夏母拉着他在一邊坐下,道:“女兒只是說是一個朋友,你看你就能聯想到這種事情上,要我說,女兒的脾性也多半是被你遺傳的,都一樣,風風火火的。”
“不行啊,這事兒搞不清楚我總不放心。”
夏父還是無法冷靜下來,來回踱步,道:“不然的話,咱們去偷聽?”
“我說你多大人了,偷聽自己女兒的牆角,有沒有點出息啊。”
夏母哭笑不得,道:“要我說,你跟女兒的矛盾就是你們缺乏交流,你就不能放下姿態,心平氣和的跟她好好談談嗎?你越是這樣,越是起反作用,想我以前還沒嫁給你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叛逆啊,家裡越是強迫自己就越是有逆反心理,這樣不行的。”
“你門道多,那你去啊。”
夏父滿臉抑鬱,道:“我這也不是沒辦法,每天家族裡那麼多的事情要處理,我也想跟她多談談啊,這不是情況不允許嗎。”
“唉,你們男人,什麼時候才能學會顧家。”
夏母一聲長嘆,道:“嫁給你我也算認命了,這輩子在家裡呆的時間有多少你自己算算,要不是這次老爺子從珠海回來,你還是不安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