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說話算話,在來到所謂的牛欄村後便鬆開了幾人。
“不好意思,得罪了。”
丁逸微微笑了笑,甚至還露出一絲誠懇的笑容,道:“我們兩個人生地不熟,還要勞煩幾位大兄弟給介紹一下,哪裡能找到可以住宿的地方?”
經過之前的事情,四人對於丁逸充滿了敬畏之心,再也沒人不長眼會想要招惹他,尤其此時都已經回到了村子裡,就算他們想做什麼,也無能爲力。
剩下的唯一一條路,也不過是當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
徹底沒有了再去做什麼的心思,方纔事情的餘威猶在,幾人便連忙開始爲丁逸張羅了起來。
等最後找到住處,還是在村角落一個偏僻的小院子。
這家院子的主人早已不在此處居住,出租權也已經交給了別人,丁逸交了房租跟押金之後,便也在這裡住了下來。
之後的事情便也簡單了,村子雖小,但總歸是有些營生的,兩人找了地方打發了五臟廟,最後在小村子裡找到些汽油,這才按照原路返回,將越野車開了回來。
在解決完這些事情之後,兩人才不由得長吁了口氣。
“那個叫牙魔的,應該不會找過來吧。”
“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吧。”
擡頭望着天花,丁逸躺在牀上伸了個懶腰,側頭看向躺在旁邊的夏麗,道:“不過說起來,恐怕我們得在這裡躲避一段時間,這裡地處偏僻,到外面的話,太容易暴露行蹤,我估計現在整個陳家都已經陷入了瘋狂,最好是能夠等這段時間過去。”
“我懂。”
夏麗擺了擺手,道:“本小姐就委屈自己跟你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不過先說好,這裡就這麼一間房一張牀,回頭你打地鋪。”
“憑什麼。”
丁逸頓時就不樂意了,道:“爲什麼不能是你打地鋪?”
“你是男人啊。”夏麗理所當然。
無言以對的丁逸表示敗退,只好乖乖就範。
之後的幾天裡,無所事事的兩人便也過去了頹廢且又墮落的日子,睡了吃,吃了睡,無聊玩玩手機,各自賴在牀上做着自己的事情。
“這麼下去我感覺自己都要生鏽了,不然的話我們出去轉轉。”
“村子就這麼巴掌大,上哪兒去?”
夏麗提議,對此丁逸卻是不由撇了撇嘴,道:“放下手機,出去轉轉,你會發現這一天下來,還不如玩手機。”
一邊說着,一邊拿着手遊打發着時間,幾天下來,他反而有些樂此不彼了。
直接拿着枕頭就向着丁逸砸了過去,當事人夏麗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麼不玩死你自己。”
以丁逸的五感敏銳程度,雖然是在打遊戲,做不到眼觀六路,但耳聽八方問題不大,聽聲辯位,隨手一把就接住了枕頭,頓時笑了起來,道:“有話好說,別這麼暴躁,你說去哪裡,大不了我陪你去。”
“不去了。”
夏麗賭氣般的別過頭,本以爲丁逸至少會哄她一下,誰料這貨聞言竟是如蒙大赦,頓時開心了起來,道:“好叻,我就說沒什麼好去的,你能想開真是再好不過了。”
一時間夏麗爲之氣結,想要發飆,丁逸這番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做派卻讓她一時之間又不免有些氣餒,過了好半響才慢慢開導自
己平靜下來。
窗外忽然喧囂了起來,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放下手遊,側頭向着窗外看去,但見人影奔走,在不遠處聚集了起來,似是有什麼熱鬧可湊。
夏麗頓時便興奮了起來,來到這裡幾天,日子頹廢的讓她想要發狂,好不容易平靜的生活裡有了漣漪,哪裡還按捺的住,跳下牀便向着門外走去。
“唉,你去哪兒啊。”
丁逸有些不放心,試圖制止夏麗的行爲,卻反而被對方拉拽了起來,道:“走走走,陪我一起去看看。”
不作死就不會死,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丁逸也只能隨之走出了門外。
喧囂震天,等到兩人擠進人羣當中,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場中兩名漢子光着膀子,如同角力一般相互扭打在一起,面紅耳赤,誰也不服誰。
“老楊家的崽,槓他,別慫。”
“老李家的,打他下路,打他下路。”
人羣涌動,讓丁逸奇怪的是,本應該是一個村子的人,碰到這種鬥毆,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倒全是鼓譟叫好聲。
這讓不清楚當地風俗的兩人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反倒是不久之後丁逸看出了點貓膩。
這兩人都是有點身手架子在身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丁逸也不由的頗爲訝然,恰好看到人羣中有一道頗爲熟悉的身影,尤其此時那人明顯也看到了他。
丁逸頓時就笑了起來,招了招手,示意來人過來,之後便打探起了緣由,道:“虎子,什麼情況,都是鄉里鄉親的,打起來也就算了,大家怎麼非但不勸架,反而看起來似乎很激動的樣子。”
“大哥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們村子雖然偏僻,但是祖上傳下來的民風,比較尚武,很多人還都是有些莊稼把式的,雖然你可能不太看得上,不過他們都已經習慣了,總想着自己家的把式能壓別人家一頭,所以經常會出現這種類似於鬥毆般的決鬥。”
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虎子對於丁逸早已沒了其他心思,滿心只有敬畏,此時被對方問起,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而在搞清楚了來龍去脈之後,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丁逸心中便也有了定計。
那就是不去理會。
只是事情註定要事與願違。
夏麗滿臉恨鐵不成鋼,道:“這麼出風頭的機會你不要?我天,看那兩個傢伙跟蠻牛一樣的摔跤,有什麼看點,本姑娘簡直都快不忍直視了,你還能看得下去。”
“跟我又沒什麼關係。”
丁逸頗有些無言以對,沒想到夏麗對這種事情如此熱衷,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嘆了口氣,道:“我們畢竟是外來人,村子裡的事情不好插手,何況過了這些天我們就會離開,也不好節外生枝。”
他還想再說下去,卻已被夏麗打斷,道:“在這裡都快無聊死了,要是不找點事情做,我覺得剩下的日子裡真的要發黴生鏽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好不容易閒下來,就當是玩玩好了。”
拗不過夏麗一而再再而三的死纏爛打,一時間丁逸長嘆一聲,道:“好吧,下不爲例。”
“這麼說你答應了?”
夏麗目中頓時便綻放出了興奮的神色,道:“走走走,咱們擠到前面去。”
之後便已
然拽着丁逸來到了場中,趕鴨子上架,丁逸也只能走到兩人的面前,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忽然一聲嘆息,雙手各挽起一人的手腕,臂膀微微一震,兩人便已忍不蹬蹬蹬各自向着後方倒退而去。
一時間,望向丁逸的目光滿是驚駭。
雙方都是青壯年,家裡務農,又有些把式,相比起一般人來說,要健壯許多,反倒是丁逸身材削瘦,看起來就是那種沒什麼力氣的,誰料他不過輕描淡寫的一動手,兩人便只感覺沛然不可擋的力量襲來,不可自抑的向着後方倒退。
“雖然不知道兩位到底想要做什麼,不過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沒必要打出火氣來吧,比武切磋,點到即止,差不多行了。”
眸子掃過兩人,雖然是被趕鴨子上架,然而到了現在,就算是不想做也得硬着頭皮上了,丁逸一時間不由的有些無奈。
“你個外鄉人懂什麼,今天我要不是不把這個姓楊的打趴下,我就沒辦法一雪前恥。”
“得了吧你,就憑你家那三腳貓的把式,省省吧。”
“你說啥?上次要不是你耍陰招,老子能落敗?”
“不服,再來啊。”
兩人頓時便又掐了起來,見狀丁逸不禁好一陣頭疼,眼看着兩人又要打起來,只好站出來做和事佬,道:“你們要打我管不着,不過能不能別在我家門口,吵吵鬧鬧的。”
“你個外鄉人挺橫的啊,剛纔被你弄了個猝不及防,剛好,讓我來試試你的能耐。”
也是打出了真火,那楊姓漢子順勢就將矛頭指向了丁逸,同時一旁的李姓青年也不甘示弱,畢竟方纔就那麼被丁逸輕描淡寫的逼退數步,讓他頗沒有面子,此時有機會,自然是想找回場子,順勢道:“不錯,既然出來當和事佬,總得看看有沒有這個能力,我們村的規矩向來簡單,不服,那就幹,也讓我來掂量掂量你的斤兩。”
丁逸怎麼着也沒有想到會引火上身,一時間張口結舌。
反倒是臺下的夏麗開始興奮了起來,平淡的日子沒有磨滅這丫頭骨子裡的不安分,巴不得矛盾激化有好戲看。
“是啊,既然站出來,那就乾脆露兩手。”
“看樣子也像是練過的,我們村就這風俗,也別說我們欺負你是外鄉人。”
“對對對,你要是真有兩把刷子,他們兩個就服你。”
四周人羣頓時便鼓譟了起來,也讓丁逸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這偏遠村子的民風,與世隔絕,固步自封,跟外界的聯繫不多,卻也因爲此,一直保留着祖上留下來的彪炳。
一時間丁逸不由的微微有些無奈,只是事已至此,他便也不再退讓,想了想後,便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兩位有此雅興,那乾脆速戰速決,你們兩個,一起上吧。”
說完這話之後,場外便寂靜了下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驚歎於丁逸的狂妄自大,不過這卻也激發了衆人的排外心裡。
本來只是兩人之間的鬥毆,然而丁逸畢竟是外鄉人,這話一出,便將性質提升到了整個村子的集體榮譽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衆人頓時便紛紛鼓譟了起來。
“李家的後生,給他點教訓。”
“就是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他讓你們兩個一起上,那就一起上打哭他。”
“楊家的我挺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