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梅聞聲不禁沉默了下來,轉頭若有所思的朝窗外看了過去,在許久之後才轉頭朝Fred看了過去道:“其實尹建安從來不知道沐妍是他的女兒,我不知道他怎麼發現的,我本以爲天底下只有我和左爾知道這件事,卻沒想到沒有瞞過他。”
“你的意思是說,只有你和沐妍的爸爸左爾知道。”Fred問道,劉思梅輕輕點了點頭,繼而轉頭朝Fred看了過去。
Fred一聲輕笑朝劉思梅道:“如果不是你說的,就是左爾說的了。”
劉思梅愣了愣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大概一個小時後,劉思梅在白雅的陪同下見到了尹建安,而尹建安的律師也在場,尹建安看到劉思梅的時候,很吃驚,很詫異,但是還沒坐下,劉思梅便隔着桌子啪的一巴掌打了過來,兩個律師見狀,頓時一愣,忙起身阻攔。
“劉女士,如果你再對我當事人……”尹建安的律師說道,但話還沒說完,尹建安便阻止了他道:“沒關係,反正我也欠她一巴掌。”
“這巴掌不是欠我的,是欠沐妍的。”劉思梅喝道,隨即坐在了椅子上朝尹建安怒視而去到:“不知者無罪,可是你怎麼可以在知道沐妍是你女兒的時候,還可以這麼傷害她。”
“我沒有傷害她,我甚至把我的家產都給了她。”尹建安反駁道。
“可是她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是拜你所賜,你殺了她最愛的人,害死了她孩子的父親,把她的生活弄的一團糟,尹建安,虎毒不食子,你會受到天譴的。”劉思梅喝道。
“可是我的妻子兒女就不悽慘嗎,我無心傷害沐妍,她已經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保護她還來不及,但是我兒女的仇,我不能不報,如果他們活着,現在就和廖希凡,廖美琪一樣,功成名就,享受着千金小姐的生活。”尹建安怒斥到,劉思梅一聲輕笑道:“當年的事情,不能完全怪廖文成,那是場意外,好,就算怪廖文成,他已經死了,你已經害死他了,有什麼恩怨不能結束的,非要再害死沐妍的心上人。”
“不是還有一個Fred的嗎,我可以爲了沐妍留他一命,也許。”尹建安淡淡道,繼而靠在了椅子上,輕輕嘆了口氣到:“劉思梅……我們多少年沒見了,快三十年了吧,你知道我,我知道你,你躲着我,我躲着你,當年如果你肯等我,也許如今的境遇會完全不同。”
劉思梅聞聲一聲輕笑道:“等你?等你做什麼,你肯拋下我就說明了一切,我憑什麼還要等你。”
“好好好,當年的事情這麼多年了,不說了,你不用跑到這來質問指責我,我正想質問你,你居然瞞着我沐妍的身世,你居心何在。”尹建安喝道,劉思梅聞聲拍案喝道:“我瞞着,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如果你不是兒女雙亡,你會想起自己可能還有個女兒嗎?我警告你,你最好離沐妍遠一點,離她的朋友遠一點,你害死了她最親的人,你根本沒有資格說自己是她的父親,如果你再糾纏下去,我會跟你拼命的。”
劉思梅喝道,繼而起身,拂袖而去,看着劉思梅和白雅離開,尹建安一聲嘆息的靠在了椅子上,朝旁邊的律師低聲道:“廖希凡有消息嗎?”
“沒有,警方和Fred都已經放棄了尋找,而且Fred已經籌備了葬禮,下週一在鳳凰山陵園,聽說左沐妍知道了葬禮的事情,大鬧教堂,還住進了醫院,不過似乎沒什麼事情,昨晚上已經出院了。”律師說着,尹建安不禁眉頭一皺朝其道:“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左沐妍出事。”
“是,我知道了,不知道老闆你說放Fred一馬是真的還是……”律師低聲問道,尹建安愣了愣沉默了片刻,脫口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況且是廖家的人都要死。”
“是。”律師說道,尹建安聞聲朝其到:“你走吧,記得每天向我報告外面的消息。”
“是,老闆,那我先走了。”律師說着,繼而起身朝外走去。
劉思梅怒氣衝衝的從警局出來的時候,Fred便忙迎了過去,但劉思梅卻沒有停留的上了車,Fred見狀,朝白雅看了過去道,白雅輕輕嘆了口氣到:“沒什麼事,你們先走吧,我再去處理一些事情。”
“好。”Fred說着,隨即轉身上了車。
看着Fred上車,劉思梅便脫口道:“去炫彩吧,我想去看看沐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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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d輕輕點了點頭,隨即發動了車子,可是等Fred和劉思梅趕到炫彩集團的時候,才發現沐妍根本沒來過公司,不只是沐妍,連宸姍也沒有。
宸姍開車,沐妍坐在後座,車子一直開去了城郊海灣廢棄的海邊別墅,沐妍不相信希凡就這麼死了,海邊的風很冷,沐妍裹着黑色大衣,穿着襯衣,徑直朝警方扯的警界線走去,宸姍停好車的時候,沐妍已經走出去很遠了,穿着平底靴,走在沙灘上,腳下仍舊是一軟一軟的,沐妍踉踉蹌蹌的一直走到了別墅窗下的崖邊。
沐妍看着面前的亂石嶙峋,一時間竟不知所措的停了下來。
“沐妍,別再走了。”宸姍一路小跑的追了過來,將手裡的圍巾套進了沐妍的脖子上到:“別再走了,前面沒有路了。”
“我不相信一點蹤跡都沒有,或許我可以發現什麼。”沐妍念着,便要朝亂石走去,但是卻被宸姍一把拉了回來。
“沐妍,那前面沒有路,你和我都不會游泳,天又這麼冷,隨時可能失足掉下去的,我已經陪你來這了,沐妍,你別這樣。”宸姍說着,死死的拉着沐妍,沐妍沉默了片刻,不禁紅了眼眶,轉頭朝海面看了過去,一望無際的海面,卻沒有希凡的半點蹤跡,她多想下一刻他就會從海浪裡走回來,可是她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
就在沐妍看着海面失神的時候,宸姍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着Fred的電話,宸姍連忙接了起來。
Fred和劉思梅趕到海邊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宸姍看着遠處停下來的車子,朝其揮了揮手,而Fred看着坐在沙灘上的沐妍,也不禁鬆了口氣,脫了外套朝其走了過去。
“你幹什麼,來這裡做什麼,剛剛纔從醫院裡出來,你是又想生病是嗎?”Fred將衣服披在沐妍身上,朝其道,而劉思梅也蹲在了沐妍面前,拉過了沐妍到:“沐妍,你別這樣,如果希凡看到你這樣,一定會傷心死的,你也不想他傷心的對吧。”
“媽,怎麼會就沒有了蹤跡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怎麼可能一點蹤跡都沒有呢。”沐妍哭着說着,劉思梅見狀,也不禁跟着掉眼淚,將其摟進了懷裡。
“乖女兒,不要這樣了,茫茫深海,也許希凡真的回不來了,你不要這麼折磨自己,也折磨這個孩子,你不能失去了希凡,連這個孩子也保不住。”劉思梅低聲說道,沐妍聞聲輕輕掉眼淚,心如刀絞。
Fred他們從海灣回去的時候,沐妍靠在劉思梅的身上睡着了,Fred坐在副駕駛回頭看了看沐妍,朝劉思梅到:“我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她去參加葬禮。”
“我帶沐妍走吧。”劉思梅脫口道,Fred不禁一愣到:“走?走去哪?”
“紐約,我帶她去去紐約散散心,葬禮的事情你們處理吧。”劉思梅說着,朝沐妍看了看到:“Fred,我知道你很喜歡她,我並沒有要把她從你身邊帶走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她再沉浸在這個悲傷的城市裡了。”
Fred沉默了片刻,繼而輕嘆着點了點頭到:“離開也好,我會在這邊處理好事情。”
兩天後的小鎮醫院裡,希凡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但是睜開眼卻是看到了許美雲,許美雲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看着醒過來的希凡,連忙跑出病房叫來了醫生。
希凡暈暈乎乎的看着周遭,想要起身,卻又躺了回去,許美雲聞聲,忙跑了回來。
“喂,你瘋了,你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現在要幹嘛?”許美雲的呵斥聲,希凡甚至懷疑自己的頭腦是不是清醒的,滿臉錯愕和吃驚的看着面前的許美雲,許美雲愣了愣繼而意識到了什麼,轉頭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到:“你看我做什麼,我可不是故意要救你的。”
話音剛落,醫生和護士便匆匆走了進來,對着希凡一頓檢查。
“怎麼樣醫生。”許美雲迫不及待的問道,醫生聞聲轉頭朝許美雲到:“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傷口比較深,大腦又受到了重創,加上身上多處傷患,病人需要靜養和嚴密觀察。”
“好,謝謝醫生。”許美雲說着,朝希凡看了過去,希凡愣愣不解的朝其低聲道:“這是哪?”
“我而已不知道,一個叫水圍鎮的地方。”許美雲說道。
“水圍鎮?”希凡喃喃道,繼而想起了什麼到:“沐妍……”
“沐妍?你倒是癡心一片,我恐怕她現在已經當你死了。”許美雲說着,淡然自若的靠在了椅子上,看着離開的醫生和護士朝其湊近了些道:“你這命是我撿回來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如果不是我,你也早就死了。”希凡低聲道,許美雲聞聲一時間啞口無言,繼而瞪了希凡一眼嘟囔道:“這倒是記得清楚,什麼受了重創。”
“我要和沐妍打電話,我要告訴她,我沒死。”希凡念道,許美雲一聲嘆息道:“我看了雜誌和報紙,Fred已經在給你籌備葬禮了,左沐妍也已經哭夠了,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
“葬禮?”希凡脫口道,許美雲點頭到:“對,葬禮,但是我想這個葬禮應該不只是個葬禮。”
“什麼意思?”希凡問道。
許美雲輕輕嘆了口氣,拖了椅子朝牀邊湊近了些,朝其低聲道:“尹建安被捕了,但是罪不至死,尹建安有大批的律師團隊,還有堅強的後盾在英國,他的人蓄勢待發,就只能我們兩個生死的消息,我們失蹤已經第八天了,警方已經發布消息,稱我們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如果現在知道你沒死,尹建安是不會就此罷手的,幫他殺你的人會立刻從英國而來,而來救他的團隊,也會源源不斷的回國,現在你明白Fred爲什麼要舉行葬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