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我要跟你離婚!”某隻妖孽憤慨地大叫着,右眼邊的淚痣分外的搶鏡。
“本來也沒結婚,頂多算非法同居。”男人很淡定,聲音清冷卻好聽,十足的犀利。
“那就分手,免得還要落到非法同居!”妖孽更生氣了,覺得自己當初一定是瞎了眼纔會看上眼前這個毒舌男。不不不,一定是沒長耳朵,所以纔會覺得那毒舌男的聲音又清亮又好聽。
說了分手的第二天,逃之夭夭趁着毒舌君不在家,收拾了東西直接離家出走。一個人拎着行李箱在街邊轉了一圈,想到搬來的時候已經把先前租的房子退掉了,更是覺得自己格外的可憐,居然落到了無家可歸的下場。
他站在街口想了一下,直接奔向機場,買了一張直飛B市的機票,打算投奔某位渣攻。
B市的‘交’通一向擁堵,逃之夭夭一下飛機就打了車,到某人公司‘門’口的時候還是到了下班時分。他提着箱子下了車,正打算打電話,就看到路邊路對面的一道熟悉身影,連忙歡快地拖着箱子奔了過去,順勢捏起小粉拳敲打:“九九,人家來投奔你了,你可要溫柔對人家哦~~~”沒錯,句尾處自帶*的小顫音,絕對的妖孽體。
對方轉過頭來,特別‘迷’茫地看他:“你——”
桃妖孽看了看眼前的人,忍不住伸手去捏對方的臉:“哎喲喂,九九,你最近逆生長啊,越長越嫩了。快快快,跟我說說是怎麼保養的,明明都奔三的人了,怎麼還看起來跟十七八似的?”
他跟某人早就面基過,朋友圈裡總髮照片,當然是相熟的。只是最近這幾年因爲工作的關係,倒真是很久見面了,所以一看到對方就特別‘激’動。
“額,你認錯人了吧。”少年奮力把自己的臉從對方的魔爪下解救了出來,然後一臉疑‘惑’地問:“你找殿下?”
“哈?”逃之夭夭愣了三秒鐘,隨即暴跳起來:“九九你這個沒良心的渣攻,別跟我裝了,又不是沒見過面,沒事兒跟我玩什麼cosplay?!快,人家都餓了,先帶人家找地方吃飯去。”
陶宏笑了一下,才說:“我真的不是……算了,我帶你去找他吧。他今天沒來上班,公司的人說他請假了。”他早上就打過電話,本命還沒醒,是林總裁接的電話,說是不大舒服,今天會請假。他擔心了一整天,又怕打電話吵到本命。眼下既然有朋友來找本命,他帶人過去剛好可以趁機探病,實在是一舉兩得。
兩個人邊走邊說,剛打算打車過去,就有一輛銀灰‘色’的車停在了面前,車窗半降:“這是要去哪兒?”
陶宏忙走上前去:“藍總,剛好碰上Ives的朋友,聽說Ives身體不大舒服,我帶他過去正好過去看看。”
“他病了?”海藍皺了皺眉,“那我送你們過去吧。”
上了車,車上的兩個人在一本正經地說着工作上的事。陶宏通過這幾年在海藍身邊的歷練,已經行事成熟得多,一談到工作也是有板有眼的,專業十足。
逃之夭夭坐在一邊聽着兩個人的對話,還是覺得自己有點發懵。他雖然入圈不算早,但還是能聽出來,這個被叫做“藍總”的人分明就是退圈多年,一朝迴歸卻依舊是紫紅大神的海藍。
他雖然跟海藍都是圈子裡的人,奈何從來沒一起搭過戲,一向是隻聞其聲不識其人,眼下忽然推翻次元牆跳出來打招呼也有點奇怪。他只好扁扁嘴,坐在一邊聽兩個人談工作上的事,心裡各種盤算。
→_→這什麼情況?海藍和九九?怪不得海藍前幾年一回圈就把兩個人的坑都填了。
到了地方,兩個人站在小區‘門’口等海藍找地方停車,桃妖孽見車子去得遠了才伸手抓過身邊的人用力晃了又晃:“九九!你居然拆我CP!你跟海藍大神?嗯?”
“我……”陶宏嚇了一跳,被搖晃了半天才想起來辯解:“不是,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殿下!”
“哈?你要裝別人也先去整整容,好歹專業一點,再隨便變變聲。頂着這張臉,還用着渣攻音說話,你也好意思裝別人?”妖孽大人對於這個辯解不屑一顧,覺得特別沒有說服力。
陶宏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無論怎麼辯解都不大可信,只好說:“一會兒你跟我進去看看就明白了。”說到底,被人誤認爲爲本命,而且是被一個跟本命很熟的粉紅CV認成殿下,陶宏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甜絲絲的。
等到海藍回來,兩個人已經好好地站在路邊,完全沒有爭辯過拆CP問題的痕跡。海藍跟陶宏都到過某人的家,陶宏更是常客,所以帶着逃之夭夭簡單登記了一下,就直接進了小區大‘門’,一路暢通無阻。
某隻妖孽看着眼前的一棟棟‘精’致的別墅,大叫一聲,頓時覺得自家殿下不止是一枚渣攻,還是一枚很有錢的渣攻。
然而等到別墅裡的人出來開了‘門’,妖孽就徹底傻掉了:‘門’裡一個渣攻,‘門’外一個渣攻,這……是什麼節奏?忍者的□□術?
“喲,妖孽你怎麼來了?”‘門’裡的渣攻雖然吃了一驚,還是笑嘻嘻地問。
逃之夭夭雖然被繞得頭腦有些不清楚,但把兩個人擺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有能力分辨出誰是真正的渣攻的。他瞬間撲了上去:“九九,終於看到你了!怎麼回事啊,忽然冒出來這麼像的人,我剛纔還以爲是你呢。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說什麼呢?!”某渣攻隨手PIA了妖孽一下,轉頭跟海藍和陶宏打招呼。陶宏笑了笑,向一臉‘迷’‘惑’求解答表情的逃之夭夭伸出手來:“你好,我是摺子戲。”
逃之夭夭瞪圓了眼睛,恍然大悟。
海藍本來就是送人來的,眼下看某人狀況良好,又有客到訪,也就不多停留,直接告辭了。某人本打算留陶宏吃飯,結果總裁助理晚上佳人有約,生怕誤了時辰,也急匆匆地跟在海藍後面溜了。
某人拉着逃之夭夭進了屋,還沒找好拖鞋,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就已經興沖沖地光着腳在客廳裡跑了個來回,順便撲倒在寬大舒服的沙發上,大叫着:“九九,你掩藏得太深了。認識這麼多年,我居然剛知道你是個土豪!”
某人拎着拖鞋走了過去,一臉的豪氣:“成了,別吵,今晚土豪包吃包住包養你。”
妖孽一聲歡呼,翻滾着撲向土豪渣攻:“土豪殿下,今晚咱們吃什麼?鑽石炒年糕還是紅寶石煮燕翅?”
某人一個閃身躲開妖孽的襲擊,笑着說:“這個還要問我媳‘婦’才行。”
“哈?”妖孽張大了嘴,覺得自己現在足可以吞下鴿子蛋了。
然而當菜飯上桌的時候,妖孽盯着眼前帶着粉紅‘色’小碎‘花’圍裙的人,才覺得自己先前的驚訝什麼的,完全都是浮雲。
九九跟西山?九九跟西山!他雖然沒見過西山本人,但前幾年那次面基的照片在羣裡是傳過的,而且聲音也是不會騙人的。這兩個人居然掩藏得這麼深,枉費小粉紅上的妹子們天天哭喊着長髮齊腰都現實了,怎麼西梅還沒成真!
“你就是桃子?”林希笑着看向妖孽,手裡的小鍋鏟完全不能影響自己的顏。
妖孽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又看,嘴‘脣’顫抖了半天,終於冒出了一句:“王妃大人好,我家九九給你添麻煩了。”話一出口,妖孽就十分地想‘抽’自己:什麼我家九九?分明早就是人家的九九了好不好?
幸而林希從來不會刻意讓人下不來臺,所以他很溫柔地笑了笑,然後體貼地拉妖孽在餐桌邊坐好,賢惠地給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佈菜。
“嚐嚐這個,特意加了紅酒和雪梨燉的,滋味比較足。”
“還有湯也來一碗吧,我新買的百合,就是清淡一些,這個季節喝正好降火。”
某隻妖孽吃得開心,又順帶喝了一杯紅酒,不免打開了話匣子:“九九,還是你選人的眼光好,西山又溫柔又會做飯,手藝這麼好,都可以開飯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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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衝着妖孽擠了擠眼睛,趁着林希去廚房盛湯,壓低了聲音說:“那當然了,這叫做上得了大‘牀’,下得了廚房。你沒看到他溫柔起來呢,都能化成水呢。”
妖孽頓時對某人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就說是青山嘛,那幫人還非得說什麼西梅,還是我瞭解咱家殿下。”
某人清了清嗓子,一臉的得意洋洋卻偏偏還要掩飾:“低調,這些話也就咱們‘私’下里說說。要是我家媳‘婦’知道了,少不得要撒嬌鬧脾氣的呢。”
妖孽跟着笑了起來,過了一陣子才悶悶地說:“要是我家寒歧也能像西山這樣該多好。”
“對呀,你怎麼忽然跑來我這邊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不會是跟那隻毒舌吵架了吧?”某人知道這兩個人雖然早就公開在一起了,但是一直是逃之夭夭在秀恩愛,而寒歧相對低調,就連在微博上應對一下也是十分稀少的。甚至很多人都說是逃之夭夭單方面纏着寒歧,而人家根本就對逃之夭夭不屑一顧。
一聽到某人的話,逃之夭夭的笑臉就垮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扁着嘴說:“他不愛搭理我,每天跟我說的話太少,我在家待着也沒什麼意思。”他纔不會說自己這次離家出走是因爲‘誘’拐了半天,連哄帶騙,結果寒歧就是不願意跟自己說那三個字呢。
林希盛了湯回到座位,和聲勸道:“你們兩個的‘性’格本來就是互補的,寒歧一直冷冷清清的,平時不說話,一開口就一針見血。那麼犀利的嘴就是說情話也不會太柔和,但是對你的心思是不會差的,不然也不能這麼多年都一直在一起了。”
逃之夭夭聽了,心思不免有些活動。某人見了也跟着勸了幾句,妖孽這才又吃了幾口飯,緩了過來。
“話說九九,摺子戲說你病了來着,我看你好像沒什麼事啊。”
某人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林希,才笑着說:“不就是早上起不來‘牀’嘛,咱家BOSS看我睡眠不足就直接給我放了一天假。”
“哇,你們老闆人真好,居然給這麼大的福利。”逃之夭夭十分羨慕,轉而小心思又開始活動:“早上起不來?不會是你們兩個人昨晚折騰得太晚了吧?”
某人被百合湯嗆了一口,咳嗽了半天才說:“怎麼可能?我身體這麼好,就算再晚睡也不至於因爲這個不上班的。”
林希坐在旁邊,湯羹優雅地擡起,‘脣’間泛笑。
到了晚上,某人就拉着逃之夭夭去客房休息。逃之夭夭看着某人在前面拖行李,總覺得某人的走路姿勢有點奇怪。
某人進了‘門’,轉頭跟妖孽說:“不然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吧,正好可以晚上多聊一會兒。客房的‘牀’也大,睡兩個人完全沒有問題。”
林希剛好過來送‘牀’單,聽了這話就說:“回去睡吧,小桃子一路上也累了,別耽誤他休息。況且,我一個人睡也覺得冷了。晚上還要下雨,多半是要打雷。”
某人原本打定了主意要跟逃之夭夭一起住的,聽了這話忽然又覺得自己無比的重要,更何況林希這話明顯是示弱的表現,在客人面前給足了自己面子。他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表現得又溫柔又體貼地答應了跟林希回去睡。
某隻妖孽一個人留在客房,縮在被子裡想:這兩個人真恩愛,怕冷怕打雷什麼的,果然西山纔是受。還是我們九九又英俊又威武,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很渣。
到了晚上,果然就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完全聽不清隔壁房間發生了什麼。小妖孽縮在被子裡瑟縮了半天才從包裡‘摸’出了手機,發現自己居然下飛機之後一直忘了開機(難怪一個電話都沒有)。
他打開手機,頓時被無數條短信轟炸襲擊了。發信的都是同一個人,一開始是平靜簡短的詢問在哪,怎麼不回電話。後來就轉變成了十分不冷靜的語句,顯然電話那頭的男人已經焦急了起來。
窗外雷雨聲不斷,他想起在家的時候那個人雖然一直是冷言冷語的,但到了這個時候卻一定會默默把自己拉到身邊的。他從小就怕雷聲,這個秘密一直掩藏得很好,就連大學的室友們也是不知道的。唯獨寒歧,在相識後的三個月內就完全‘摸’清了關於他的一切。
他抿了抿‘脣’,終於撥了對方的號碼,卻聽到了關機的提示音。是啊,這麼晚了,寒歧的生活又一向有規律,估計已經睡了。
不管怎麼樣,明早起來一定要打電話過去。某隻妖孽縮在被窩裡默默地想。
然而妖孽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早飯的時候,某人家的餐桌上會出現令人意外的身影。
“你……你怎麼來了?”他盯着眼前正在喝牛‘奶’的男人,十足的驚訝。
“你一直不開機,幸虧西山告訴我了你的下落,不然我就要到警察局報案了。”寒歧沒看他,面容冷峻地端坐在一邊,拿了一片吐司,慢慢在上面塗抹‘花’生醬。
這是赤果果的出賣!人與人的基本信任呢?九九,快管管你家媳‘婦’啊!小妖孽憤恨地瞥了一眼某人。某人連忙別開臉,假模假樣地用餐刀切了一小塊培根:“今天的火候剛剛好,快趁熱嚐嚐。”
如果小妖孽留心觀察,就會發現某人的坐姿有點奇怪,椅子上還鋪着厚厚的坐墊。但是眼下小妖孽卻完全沒有心思管其他的事了。他耷拉着腦袋坐在寒歧身邊,特別沮喪:“我來的太匆忙,下機的時候忘了開手機。”
“下次出‘門’前跟我說一聲。”寒歧順手把剛抹好的吐司遞到小妖孽面前,聲音依舊清冽,像是山泉釀出的酒。
一旁的某人偷偷笑了一下,嘴角的芝麻粒被身邊的人溫柔地抹去。
多少年後,小妖孽回想起那天時,總會不由自主地偷笑。
那一天,他跟自家的毒舌君回家。沿着某人家的房子一路走出去,草木清新,初晨的陽光明媚得讓人睜不開眼。
身邊的男人忽然停住腳步,湊近他,說了一句他一直想聽的話,然後又大踏步地走開,匆忙得讓他幾乎以爲自己剛纔聽到的一切都是錯覺。
但是‘脣’間的暖意不會騙人,哪怕那以後的很多年很多年,口舌犀利的男人再也沒說過類似的話,他也明白,那句話,一直都在。
作者有話要說:=3=番外補齊,可以點完結按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