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和王妃的事我不確定,不過前面那倆,吃冰激凌的一定是受!”
“咦,隔着這麼遠,你從背影看出來的??”
“屬性錯亂了吧,看外形明明該是精英攻x人/妻受啊!”
“噓,孩紙,你要善於觀察,精於總結,真知來源於實踐。你看那白衣服的神情,多寵溺啊~你看悶頭一直吃的那個,明顯傲嬌,有可能還比較小白,不知道對方對自己是什麼心思。”
“噗~哈哈,那不是腹黑寵溺攻x呆萌傲嬌受嘛~”
某人心裡無數只草泥馬咆哮而過,低頭用勺子把眼前的冰激凌反反覆覆地蹂/躪。
“怎麼,不喜歡吃?”林希笑眯眯地看着某人炸毛。
哪裡傲嬌?哪裡小白?哪裡……受?某人在心裡狂喊,嘴上卻遲遲不肯開口。中抓的妹子們一個個耳聰目明,他的聲音辨識度還那麼高,一開口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口=
見他不說話,林希貼近了些,聲音隨之壓低了些:“那邊的小姑娘一直打量你,說不定是看上你了呢。”
你妹!纔不是,她們是想把我直接打包送給你!某人惡狠狠滴戳了戳冰激凌。
林希伸手搶了他面前的盤子,自顧自地用勺子一點一點挖着吃。
爲什麼搶我的冰激凌?某人不敢說話,只能試圖用眼神秒殺對方。
“味道不錯,反正你也吃不下,浪費不好。”林希笑着對上某人怨念憤懣的眼神,手下不停,又挖了一大口冰激凌。
好不容易等到妹子們走了,某人才心情複雜地從冰激凌店逃出生天。
“怎麼了?一直不說話?”林希在身後問。
見他沒回應,又接了一句:“不喜歡剛纔的冰激凌?”
“喜歡。”
“不喜歡我?”
“哈?”
“不喜歡我搶了你的冰激凌?”
“……無所謂。”
“不喜歡剛纔那些小女生的話?”
“你說呢?”
“那咱倆互換屬性?”
“……”
轉到下一個街口,剛好就是西山曾經提到的那個玩具屋。某人本也惦記着進去轉一轉,現在卻不大好意思開口,只得悄悄向那邊瞥了一眼。
“過去轉轉吧,我也好久沒來了。”林希在身後說。
“嗯。”某人特別沉着特別冷靜特別勉爲其難地應了一聲,然後正直地向右一轉,歡快地撲進了玩具屋。
當年玩具屋的主人是一位白頭髮的阿婆,帶着金絲框眼鏡,鏡腿上栓着長長的鏈條,鬆鬆垮垮地掛着脖子上,見了人總是笑眯眯的,會給進來的小孩子發糖。
某人清楚地記得,那糖,是甜甜酸酸的,很小的一塊,卻讓人怎麼吃都吃不夠。
隔了這麼多年,當年的店主早就換成了一個皮膚白皙的女孩子,似乎比他們兩個的年紀還要小,見了客人也不多話,只是笑了笑,仍坐在窗邊低頭翻着一本微微泛黃的舊書,身後的碎花壁紙沉溺在一片復古的暗紅色裡,明明可以看清一切,卻又莫名地有幾分昏暗在眼前。
像是不忍心打擾眼前靜止的時光,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穿過最前面的彩虹色拱門,各色的純手工玩具被隨意擺在彼此交錯的三角形、圓形、長方形的展示架上,沒有規則,也沒有顏色的劃分。
小時候,如果要找什麼樣的玩具,店主奶奶也只會慈愛地做一個噤聲的小動作,神秘地說:“玩具們都在睡覺,你要悄悄地去發現。”
屋子的一角,甚至仍擺着那艘一直存在於記憶裡的巨大玩具船,寬闊的船身上堆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碎物,大多是各種材質的布拼在一處,用手工縫製的,帶着老玩具店特有的風格。
個子高的人如果不低下頭,行走間就會時不時被從天花板上垂掛下來的圓滾滾的天使或是玩具飛俠碰到頭。就如某人,一回頭查看後面架子的功夫,就已經被一連串的三色條紋小飛機迎面擊中,十環,九環,十環。
某人以前最喜歡的布偶熊就是出自這家老店,當初一個人來s市住,身邊也只有那麼一隻玩具,陪了他好些年,甚至跟着他一起出了國,喝過洋墨水。
直到某個人出現,直到某個人離開……竟直到進了這家店,才驚覺再想不起在恍惚間究竟把那隻熊丟在了哪裡。
“啊——玩具屋!快來啊~”
“天!門面那麼小,沒想到裡面東西這麼多!”
“原來大神喜歡的玩具是這種樣子的。”
=口=聞聲辨人,某人這次不用回頭都知道進來的是哪一支黑粉特別小分隊了,不由後背一僵,薄脣一抿,暗暗發誓絕不發出半點聲音。
堆積如山的玩具遮擋了人的視線,某人躲在大船的一側,默默祈禱逗比的黑粉們旅途愉快,速速轉移戰場,急急如律令!
然而女孩子有幾個不喜歡玩具熊、蝴蝶結和布娃娃的?就算是掐架時異常威武的女漢子們也抵禦不了玩具屋的誘惑。
一個說本命最喜歡的店,一定要買些東西當紀念品;一個說那個小飛機真心不錯,可以帶給老師家的孩子,順便報答他沒事兒幫自己透風報信的大恩大德……還有一個一直盯着牆角的玩具熊,直到被人拉了一把,才大叫:“我認識這隻熊!殿下剛入圈時可喜歡它了,當初沒事兒發照片,它的出鏡率特別高。”
“咦?就是這隻熊嗎?”其餘人聞言馬上湊了過來。
“那當然,我當初特別喜歡,在網上找了好久都沒有賣的,原來是在這裡。”
“太棒了!我要買一隻天天放在牀頭。”
“我也要!”
“我也要!我也要!”
“還有我~”
就這樣,幾個人在店裡搜刮了一大圈,火速瓜分了架子上的熊,才抱着一堆戰利品興高采烈地走了出去。
=口=喂,你們,就不能給我留一隻嗎?雁過拔毛!鬼子進村!路飛遇上肉!加菲貓見到豬肉卷!
某人悶悶不樂地從大船後面轉出來,盯着凌亂的玩具架。
店側的窗邊,林希正拿着一隻飛機左右翻看,見他過來,拿着飛機的手在空中轉了個小圈,慢慢停在他肩頭。
菱形的木格窗上鑲着古舊的彩色繪畫玻璃,無論多麼時尚的光線穿過這樣的一扇窗,也終究會妥協下來,幻化成纏繞着七彩的琥珀光。
某人低頭去看,單薄的機翼泛着彩虹的色澤,連精英氣息十足的西裝都被柔化了棱角。
“不如回去?”林希這麼說着,手裡的飛機滑了一道弧線飛了出去,手卻仍搭在某人肩上,指尖的暖意隔着衣料,夾雜着說不清道不明的什麼,一點一滴,穿透着什麼。
“你——”某人皺了皺眉。
“la chance c\est me le tour de france : on l\attend longtemps et a passe vite.”回答他的是一句再熟悉不過的法文,低沉好聽,字正腔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