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腿一軟,不由自主的跌倒在了地上,渾身上下的力氣像是流水般不斷的流走。
寧嬌面色大變,嘴裡的吼聲戛然而止,淚水滾滾而落。
果然還是晚了嗎?
寧藍趴在地上,身體軟的像一灘泥,連大聲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賤人!”
這時,一道冷酷略帶幾分氣急敗壞的男聲傳來,緊接着一個人影風一般的來到寧嬌身邊。
他快速的把門關好,同時上了鎖,然後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寧嬌的臉上。
“賤人,你這是在找死!”
寧嬌被他一巴掌打飛,身體重重的摔在了角落,額頭咚的一聲磕到了牆,她眼前一黑,差點兒暈過去。
寧藍費力的擡頭看着站定在自己面前的青年,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寧安?”
她渾身無力,嗓子裡發出的聲音也是細細的,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寧安脫去了平時穿的牛仔褲和衛衣,一身黑色緊身西裝,以前略長的頭髮也變成了板寸。
他的面容明明還稍顯稚嫩,活脫脫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模樣,但眉眼透着的狠戾和涼薄卻叫人心驚肉跳,和以前那個陽光開朗的他判若兩人。
“大姐。”他這一聲再沒有以前喚她時的溫和可親,滿滿的都是惡意。
他低頭,用力一提,把她提了起來。
“大姐爲什麼會這麼驚訝,你不是全都知道了嗎?”他逼近她的臉,不懷好意的開口,“那個時候我可是很害怕的,真的很怕大姐會拆穿我。”
“可惜了,女人都是心軟的生物,你竟然只讓寧嬌來轉告我,不許踏入寧家一步。”
“可是你卻不知,寧嬌這種女人最好拿捏。”
寧藍又驚又怒,然而再大的怒火也只能憋着,聲音依舊細弱無力。
“寧安,我就算了,寧嬌可是你的親姐姐,同父同母的親姐姐!你還想把她害到什麼地步!”
“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寧家到底哪兒對不起你了?”
寧安眼底浮現出一抹怪異之色,他沉吟了半響,隨即笑了。
“原來如此。”
“我本來還在奇怪你是怎麼知道的,知道後又爲什麼沒有追究,原本你並不知情。”
寧藍一頭霧水,“你說清楚!寧安,我實在不懂你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
寧安算是家裡面過的最快活的一個人了,寧海從小就最疼他,寧老爺子也因爲他是寧家的三代單傳,幾乎對他是言聽計從。
祝春芳自然不用說了,自己的兒子又怎麼會不疼?
寧嬌對這個弟弟雖然不親近,但一母同胞,哪有不齊心協力的道理?
寧安對付自己也就罷了,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仇恨,但難保寧安心裡沒存了爲寧嬌母女報復的心思。
可寧安不但對她下手,還絲毫不念及和寧嬌的兄妹之情,以及寧家的養育之恩。
她就想問一句,寧家到底哪兒對不起他了。
“我懂了,原本大姐只查出了我對寧嬌做的那些事兒,對嗎?”寧安眼底劃過一絲恍然,俊朗的臉上陽光純真不在,只剩下滿滿的陰冷。
寧藍心裡亂糟糟的,抿脣不語。
看來寧安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沉。
在寧嬌把她身體出了問題不能懷孕的消息透露給溫語後,寧藍就想整治她一把。
順手也查了查寧安,誰知道越查越多。
寧嬌雖然驕縱跋扈,但她也不是個亂來的人,可是在某一段時間,她很快的墮落了下去。
夜店天天和男人廝混,還學着那些紈絝公子哥吸食大麻,染上毒癮。
她覺得不對勁,於是順着線索詳細的查,竟查出了導致寧嬌墮落的人竟然是她的親弟弟寧安。
寧藍當時就很想問他一句爲什麼,但她到底和寧安不熟,和寧嬌又是那麼個關係,也就懶得管了。
最後實在看不下去,又想着給她個警告,便把真相告訴給寧嬌。
寧嬌大受打擊,至此一蹶不振,安分守己,少了一個麻煩,寧藍更加懶得理會了。
一直到聽說她在孫家被打的小產的事兒,她到底有一絲憐憫,上門把她救了出來。
聽到孫楊是寧安介紹給寧嬌認識的,她忍不住的想,難道是寧安親手把他的親妹妹送入火坑的嗎?
她捉摸不透寧安爲什麼會這麼做,卻也知道他心思狠毒。
她堅決不能讓這麼個禍害潛伏在父親身邊,於是就有了和寧嬌的那一場談話。
那個時候她只當寧嬌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寧安,才惹來寧安的報復。
因此沒有特別的放在心上,更加想不到他竟然會傷害父親來引她入甕!
寧安低低的笑,像是看懂了她的想法,“寧嬌沒有對不起我,父親也沒有對不起我。”
寧藍一雙憤怒的眼神滿是質問。
寧安笑着看着她的臉,“很想知道嗎?”
寧藍忙不迭的點頭,一方面確實是很想知道,另一方面也是想拖延時間。
小柒說等會兒就會上來,希望她警醒一點兒,不求能把她救出來,只要她能發覺到不對勁,對守在門口的李門等人呼救一下她就心滿意足了。
寧安挑了挑眉,一掃角落裡吐了一口鮮血然後半昏迷了的寧嬌,邪佞的笑了。
“原本我只是想控制她的,用毒品,可惜被你破壞了,後來我介紹孫楊給她認識,無非是孫楊手裡有我想要的東西,我能利用這一層關係得到我想要的。”
“可惜也被你破壞了。”寧安一隻手提起她的身子,笑意冰涼。
“你說,大姐,我該不該惱恨你?嗯?”
寧藍擡眸,對上他滿是邪氣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就因爲這個?”
她聲音細若蚊蠅,寧安卻聽到了,“一半一半。”
寧藍髮出一個疑惑的單音節,“哦?”
寧安砸了砸嘴,“另一半大姐很快就會知道的。”
“現在,就請大姐和我走一趟吧。”
寧藍面色一變,努力提高了聲音冷笑,“你以爲你能走的了嗎?”
“不止是這幢別墅,哪怕是議員別墅區的大門口,都是我的人。”
“哪怕是你以我爲人質,也別想踏出這裡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