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說的這樣, 那趙宣文這個人的人品也太差勁了吧,明明知道自己的繼母是個什麼樣的人,卻還要拉着人家一個無辜的姑娘牽涉其中, 他這事兒做得也太不地道了,他就不怕人家姑娘被他那個繼母給禍害了嗎?”
蘇清影認真地說道, 因爲這事兒,蘇清影覺得趙宣文這個人行事實在是上不得檯面, 換了任何一個正常人, 在知曉了自己繼母會對他談得那些對象下手的前提下, 就算沒辦法確認, 只是有這個懷疑, 也不會上趕着去跟人談戀愛, 畢竟那可是一條條的人命,哪裡是開玩笑的?可是他可倒好,明明心裡面懷疑,但辦起事兒來的時候就像是沒這回事兒似的, 這種做法簡直不知道讓人該說什麼是好。
“而且你不是說他之前都找你來查他的繼母了嗎?還信誓旦旦地跟你說他繼母絕對有問題, 你也提醒過他這件事兒,怎麼這人自己還能去和劉亞男攪和在一起?他這是愛人家還是恨人家呀?這是恨不得將人拉下水是嗎?”
蘇清影的眉頭皺了起來, 顯然很不喜歡趙宣文的行事兒,說話的時候語氣變也不太好。
方正業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知道這事兒之後,我就已經和他說過了,不過他顯然沒聽我的話, 不過趙宣文會有這種做法我大概也知道是爲什麼, 左不過是抱着僥倖心理,認爲這一次他能護得住劉亞男, 覺得自己可以讓她不被自己的繼母給害了去。”
除此之外,方正業還覺得有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他母親留下來的那大筆遺產在前面吊着,趙宣文想要那筆遺產就只能先結婚,而他之前談的那些對象都沒有走到見家長這一步就黃了,這一次好不容易能帶着對方見家長了,正好他對劉亞男的感情也不錯,所以纔會有這樣一出。
說到底不過是因爲有僥倖心理,賭的就是對方不會下手,甚至僥倖地認爲這樣做可能並不會出問題,纔會任由着事態發展的。
“那你覺得劉亞男會出事情嗎?”
蘇清影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雖然她並不認識劉亞男,與對方也沒什麼來往,但那到底是個無辜的姑娘,若是因爲這種莫名其妙原因受害的話,蘇清影心裡面也有些不落忍。
“我不清楚,畢竟我之前和周嬌嬌也沒接觸過,對於她所有的瞭解全部都來自於趙宣文的描述,但是她那個人我也並不認識,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我自然不會因爲他幾句話就去調查周嬌嬌的。”
那天趙宣文來找方正業的時候希望方正業可以調查一下週嬌嬌,他認爲周嬌嬌是個間諜,但是趙宣文所提供的所有證據全部都是由他自己嘴所描述的,並沒有真正的證據可以表明周嬌嬌的身份。
而趙宣文也跟方正業說過,他回去會找到證據交給方正業的,結果轉頭方正業就聽到人說趙宣文要帶劉亞男回家,兩人的婚事兒也提上了日程。
在那之後,趙宣文再也沒有找過方正業,彷彿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似的。
但凡換了任何一個正常人,在知道這樣的後續發展之後都不會再去調查周嬌嬌了,畢竟如果事情真相如同趙宣文所說的那麼惡劣,他還能把自己喜歡的人帶入到危險之中嗎?
“之前趙宣文確實來找過我,但是隨後他就帶着劉亞男去見家人了,我還以爲之前那是他隨便說說的。”
要是因爲一個人隨隨便便說兩句話自己就去調查另外一個人了,那他成什麼了?他是保衛科科長,又不是那種濫用職權的人。
不過如果劉亞男真因爲方正業的疏忽而出什麼事情的話,他心裡總歸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眼見着方正業的情緒似乎低落了下去,蘇清影伸出手來,握住了方正業的手,輕聲安慰道。
“好了好了,這件事情也不怪你,或許這件事情並沒有咱們想的那麼嚴重,也許劉亞男家裡面是有什麼事情也說不定,別多想了。”
蘇清影並不太會安慰人,不過她還是儘自己所能地用這種笨拙的語言安慰着方正業,讓他不要因爲這件事情而有什麼壓力。
看到蘇清影的模樣,方正業笑了笑,他輕輕拍了拍蘇清影的手,開口說道。
“我知道,不過回頭我還是繼續關注一下後續吧,看看劉亞男那邊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既然知道了這事兒,我總歸是要弄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
蘇清影點了點頭,兩人便沒有再說什麼,驅車前往蘇清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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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不管,這次的事情你也有責任,要不是因爲那天你沒攔着我的話,我怎麼會用那種病豬肉?”
蘇紅玉回門宴那次因爲貪便宜,蘇天賜買了病豬肉回來,結果幾盤病豬肉下去,直接將來參加宴會的客人們全都送進了醫院裡,爲了這事兒,他不止將收來的禮錢全都賠了回去,還搭上了不少的醫藥費。
蘇天賜和李鐵蘭二人悔得腸子都青了,二人本就是貪財之人,現在一下子丟了這麼多的錢,他們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他們進醫院花錢治病了不說,後續回家因爲整個人都病殃殃的,只能請假在家修養,連班兒都沒能去上。
兩人請假一個禮拜,這個月的工資自然就沒了,二人前前後後賠了這麼多錢,又哪裡能甘心?他們夫妻倆一合計,便找到了蘇天恩這裡來。
這兩人的邏輯也是一流,他們都認爲那一次既然蘇天恩和柳絮果二人發現了他們買了病豬肉,那麼他們兩人就應該不計一切代價攔着他們使用病豬肉,如果那會兒蘇天恩和柳絮果兩人將他們兩個人攔下來的話,也就沒有後續這些事情了。
“大哥,我也不說別的,紅玉是你們的親侄女,且不說別的,給她辦回門宴無論從哪兒說你們兩個人也該出些錢的,之前我們不讓你們出錢,那是我們大氣敞亮,但既然現在事情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們也虧了不少錢,你們總是要給些錢填補一下我們,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看着理直氣壯找自己要錢的蘇天賜,蘇天恩怒極反笑,提高了聲音說道。
“蘇天賜,你也甭在這裡跟我耍無賴,當初我發現豬肉有問題的時候有沒有叫你將豬肉扔了?你怎麼說的?”
蘇天恩雖然偶爾也會貼補一下這個兄弟,但並不代表他就是個冤大頭,那回蘇天賜將病豬肉拿回家的時候,蘇天恩正巧去過一趟,他發現廚房裡放着的豬肉味道有些不太對,他就跟蘇天賜提過讓他不要用這豬肉。
蘇天賜卻振振有詞地說道:“大哥你現在當了廠長,身體就變得嬌貴起來看?你不記得咱們小時候一年到頭也吃不上肉,河裡飄的死豬肉拉回家都能解解饞,那會兒吃了河裡飄來的死豬肉都沒問題,這樣的豬肉又能有什麼問題?大不了用醬油和鹽多醃一下也就成了。”
對於蘇天恩所說的話蘇天賜嗤之以鼻,畢竟在他看來,小時候他們能吃那種病死泡水的豬,現在這種豬肉吃起來也沒有任何問題。
“哥,你現在是廠長,身份地位跟我們不同了,你有肉票還有特供的糧票之類的,我們跟你能一樣嗎?這豬肉買回來都費了我們多大的勁兒,要是你看不過眼,那你給我們豬肉票,或者用關係從肉聯廠那邊給我們弄來幾十斤豬肉,這樣不就成了?要是你不幹的話就別在這裡指手畫腳。”
得蘇天恩沒成想自己好心一番勸說,卻讓蘇天賜這麼一番夾槍帶棒地損了回來,他索性也就沒管這個弟弟,任由着他去折騰那些死豬肉。
那會兒蘇天賜偏偏來了氣兒,夾槍帶棒損了蘇天恩一頓不說,甚至還直接讓蘇天恩回去,不允許他參加蘇紅玉的回門宴。
蘇天恩被他氣得不輕,果真帶着柳絮果他們待在家裡,沒來參加他們的回門宴,也虧得他們沒來,要不然的話怕是一家子也得進醫院走一遭。
知道自家弟弟因爲吃病豬肉而上吐下瀉了進了醫院,蘇天恩不計前嫌地到醫院去瞧了瞧。
在醫院的時候,蘇天賜就想着要讓蘇天恩付錢了,蘇天恩原本有些心軟,想要先將錢給墊付了,但是卻被柳絮果給攔住了。
“天恩,我不是不許你貼補你弟弟,但是這次的事情可不一樣,這次咱們給出去的錢可不少,你要是全都填了,你認爲你弟弟那人會將錢還給你嗎?”
在醫院躺着的蘇天賜病殃殃的,整個人的模樣看起來極爲可憐,蘇天恩瞧着他那幅樣子,心裡面自然是不忍心的,然而柳絮果的話卻提醒了蘇天恩。
蘇天賜這人並不像是個有良心的,要是蘇天恩就這麼將錢給他補上了,說不定他還會在那裡認爲都是他自己有本事哄住了蘇天恩,他估計還會認爲是蘇天恩自己要給錢的,跟他自己沒關係,他自然也就不會還錢了。
“不管做什麼都要有個度,現在你們是兩家人了,而且他也那麼大年紀了,這麼多年來他們家裡面總歸是能攢下些錢的,一家三個工人,日子能差到哪兒?跟他們相比較起來,咱們家的日子可好不到那兒去。”
蘇天恩他們家的日子雖然比蘇天賜稍微好過了一些,但是當初蘇清影到蘇國留學,兩口子可是給她帶了不少的錢過去,加上他們的二兒子蘇清河去了北大荒,那邊的條件艱苦,他們兩口子隔三差五的就要給蘇清河寄錢寄東西,好讓自己的兒子能過得舒服一些。
這麼多年下來,他們的錢基本也都填了進去,根本沒存什麼錢。
後來蘇清影回國雖然不需要給她錢了,可是接着他們就開始給蘇清影置辦嫁妝,另外兩個兒子以後都要結婚,這方方面面都是需要錢的,柳絮果精打細算過日子,哪裡能讓蘇天恩這麼敗?
要是蘇天賜是個知道感恩的,這錢給也就給了,因爲人家回頭肯定會將錢給填上的,不會讓他們吃虧,但偏偏蘇天賜不是個好東西,另外再加上李鐵蘭一個,他們兩口子完全是佔便宜不夠的人,這錢給出去就是打水漂。
好在蘇天恩還是個知道勸的,聽到柳絮果所說的話之後,原本發熱的腦袋冷靜了下來,也就沒給錢,只是偶爾得空了去看看住院的兩口子。
爲了這事兒,蘇天賜在醫院的時候裝可憐裝委屈,和蘇天恩哭訴了好長時間,但是蘇天恩卻一直堅持着沒給掏錢,最後沒辦法,還是蘇天賜他們自家把錢給了的。
原以爲這件事情隨着他們兩口子出院便終結了,卻沒想到蘇天賜這個混不吝的回到家之後算計了一番,發現他們這次賠得錢太多了,這一筆籤賠出去,都快要讓他們家傷筋動骨了,他在李鐵蘭的攛掇下,加上自己也不甘心,這才巴巴地找上門來,想讓蘇天恩給錢。
“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一筆寫不出來兩個蘇字,而且咱爹去世的時候也交代過你,要讓你好好照顧我,你是不是把咱爹說的話給忘記了?再說了,當初要不是因爲咱爹只讓你上了學,而把我留在家裡面,你也當不上這廠長。”
這次爲了能從蘇天恩手裡面要到錢,蘇天賜也不管別的,甚至都翻起舊賬,說起他們兩個人小時候的事情來了。
根據蘇天賜的說法,原本他們兩個人都能上學的,因爲家裡窮,錢全都緊着蘇天恩去上學了,他自己根本撈不到去上學,要不是因爲他上了學,蘇天恩也做不了這副廠長。
“大哥,爹都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虧待了我,所以在他老人家去世之前曾經萬般交代過你,要讓你好好對待我,不能虧待了我,你現在又是怎麼做的?我都沒叫你怎麼着幫我們家,就是叫你把這次的錢補給我一點,你都不樂意,你說說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今天來要錢李鐵蘭意外地沒有跟着一起過來,只有蘇天賜一個人跑到蘇天恩的家裡來了,柳絮果見狀也沒插手這兄弟兩人的事情,自己在房間裡面呆着,不過聽到了蘇天賜掰扯起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柳絮果立馬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自家男人什麼都好,但是有些時候還會不由自主心軟下來,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心疼起自己的兄弟來。
別的不說,蘇天賜若是個值得心疼的,她也就不說什麼了,畢竟蘇家父母去世之後,蘇家就只剩下這兄弟兩個人了,他們相互幫襯着倒也沒什麼,擱在哪家都是極爲正常的事情,可關鍵問題是蘇天賜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不管你對他有多好,他始終是記不住你的恩情,反而認爲你應該對他更好,將所有的東西都給他才行。
說句不好聽的,你喂條狗,狗還知道朝着你搖尾巴呢,可就算你將全身的血全都扒乾淨了餵給他,蘇天賜恐怕還覺得你給得少了。
也不知道自家男人聽到這話之後會不會有所觸動,因而改變對蘇天賜的想法。
外面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柳絮果的心提溜起來的時候,卻聽到蘇天恩渾厚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蘇天賜,你甭拿着咱爹來壓我,這麼多年我怎麼對你的,我比你有數,而且你說當年是因爲家裡把錢都拿來給我上學了,才讓你的日子過得辛苦,這一點我可不認。當年爹咬着牙供咱們兩個人上學,他還說了只要咱們能學得進去,就會一直供下去,是你自己受不了苦,早上起不來纔不願意到學堂去的,你還說寧願在鄉下放牛也不去上學,這話可全都是你說的,我記得真真的,怎麼到現在就成了是你把上學機會讓給我了?”
要說蘇天恩和蘇天賜兩個人的家境倒也沒算多差,那會兒他們家裡有田,家裡也算是小有積蓄,他們的父親還是很重視兩個人的學習,兩人小時候就將他們送到了學堂去上學,後來搬到了城裡之後,他們父親做了個小買賣,又繼續讓他們讀書。
蘇天恩自己知道努力,一直認認真真上學,他努力讀書,不管多辛苦也會到學堂去,而蘇天賜是個不愛學習的,不管父親怎麼說,他都不去上學,還說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沒必要到學校浪費時間。
“那會兒爲了趕你去上學,爹把棍子都打折了幾根,是你梗着脖子不願意去的,有沒有這事兒?你要說沒有,那我們就要好好掰扯掰扯了。”
“還有,爹是讓我照顧着你一些,但是你怎麼進到紡織廠工作的你是不是忘記了?還有李鐵蘭的工作,當時我也伸手幫忙了,就連蘇紅玉的工作當時也是我去幫忙說的,你敢說沒有這麼一回事兒?”
要說蘇天恩沒幫蘇天賜嗎?那絕對不能,否則的話,以蘇天賜和李鐵蘭他們兩人的性格,又怎麼能到紡織廠去工作?
就連蘇紅玉的工作也是當時蘇天恩去幫忙找的人,可以說他們一家三口的工作全都因爲蘇天恩才成了,否則的話他們一家人就只能在鄉下地方種地,哪裡有現在的好日子?
“爹叮囑過我讓我照顧你,這麼多年我自認爲對你的照顧也已經足夠了,咱們做事各憑良心,我覺得我無愧於自己的良心,你要是覺得我沒做好,那我也沒什麼辦法,要不然就把咱們家的事情拿出去說一說,你瞧瞧人家是說我不顧兄弟情誼,還是說你是個沒良心的。”
蘇天恩在面對蘇天賜的時候向來軟盒,很少會有訓斥他的時候,就算是生氣也是溫聲和氣地說話,還從來都沒有在他面前擺出過這麼一副硬派的模樣,這讓蘇天賜覺得極不舒服,他的眉頭皺起來,臉色瞬間耷拉了下去。
“我不管,反正今天這事你肯定有責任,如果爹活着的話肯定會讓你幫我把錢給的,大的幫小的,富的幫窮的,本來就是兄弟之間正常的來往,你偏偏不這樣,那肯定就是你的問題。”
此時的蘇天賜就乾脆耍起無賴來,反正他認準了,今兒他一定要從蘇天恩的手裡面弄出點錢來,就算沒辦法讓他全部賠錢,也得讓他吐出一大半來。
看着開始在哪裡耍無賴的蘇天賜,蘇天恩怒極反笑,他指着蘇天賜的鼻子說道。
“蘇天賜,怎麼着?你現在是開始在這裡跟我耍無賴了嗎?”
爲了能要着錢,蘇天賜也不管那些,他的頭昂着,一副你能拿我怎麼着的模樣。
“大哥,你話這麼說可就難聽了,我哪裡是耍無賴?不過是想讓你幫幫兄弟我罷了,要是你能幫我的話,我哪裡會像現在一樣在這裡等着?”
蘇天賜還放話下來了,如果蘇天恩不幫他的話,那他肯定不會再走了,以後他就一直在這裡住着,等到蘇天恩什麼時候把自己的事情解決了,他什麼時候再離開。
柳絮果:“……”
過去的時候蘇天賜好歹還要點臉面,這一次是乾脆直接豁出去臉面不要了,就這麼開始在他們家裡耍起了五花鬼來,瞧他這樣子,柳絮果現在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恐怕這一次他們家賠的錢確實不少,要不然的話蘇天賜也不至於現在跑到他們跟前耍無賴。
不過即便覺得他們挺可憐的,柳絮果也沒有出去勸說蘇天恩給錢,畢竟就算可憐,這事也是他們自己作出來的,要不是當初他們不聽話,哪裡有後續的這些事情?
蘇天恩說了要讓對方離開,但是蘇天賜不管怎麼說他都不停,還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瞧見他這樣子,蘇天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咱爹當初就是這麼教你的?你的臉呢?現在爲了這麼點錢連臉你都不要了嗎?”
蘇天賜振振有詞地說道:“大哥,對你來說是那麼一點錢,但對我來說那可就是全部的家當了,既然哥哥你自己都說了只有那麼一點錢,那你乾脆給我不就行了?也省得我在你面前礙眼,只要你把錢給我,我現在立馬麻溜就走,保證不留在你面前礙你的眼,你覺得怎麼樣?”
看到他這樣子,蘇天恩可是氣得不清,還想跟他白扯些什麼,叩叩叩的敲門聲響了起來,蘇天恩懶得管坐在那裡□□不啷噹的蘇天賜,起身過去開門。
院門打開之後,看到外面站着的女兒女婿,蘇天恩頓時愣住了,尤其發現女兒女婿他們還拎着不少的東西的時候,蘇天恩更是驚訝。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拎這麼多的東西過來幹啥?”
說起來他們有挺長時間都沒過來了,蘇天恩也知道自家閨女的工作性質,而方正業那邊的工作也不清閒,他們不能到自己這裡來,他也能理解。
方正業瞧着蘇天恩驚訝的模樣,笑着開口解釋道。
“昨天晚上清影連夜趕回來,說今天是媽的生日,說要抽起來過來給媽過生日。”
蘇清影跟着點了點頭。
“是啊,正好最近工作不那麼忙了,事情不算太多,我還能騰得出時間回來,要是再等一段時間,恐怕就沒工夫了,媽她今年不是過四十四歲生日嗎?我特意回來給她慶祝。”
蘇清影和方正業兩人特意回來給柳絮果過生日,而在房間裡面呆着的柳絮果聽到外面的動靜之後也顧不得別的,急匆匆地從房間裡面出來了,瞧見自家女兒和女婿的和他們手中大包小包拎着的那些東西,柳絮果的眼睛不由得紅了起來,她嗔怪地說道。
“你瞧瞧你們這是幹啥呢?你們能回來就好,還帶這麼多些東西幹什麼?咱家裡什麼都不缺,帶這些東西不是浪費嗎?”
雖然嘴上說着責怪的話,但是看柳絮果的模樣,顯然心裡還是十分開心的,方正業一邊與蘇清影往裡面走,一邊說道。
“媽,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們家裡有是你們家裡有的,這些都是清影她這個做姑娘的心意,您二位一定要收下。”
蘇天恩和柳絮果二人瞧見方正業與蘇清影的模樣,二人心裡面甭提高興,一時間連蘇天賜那個攪屎棍子都忘記了,不過那攪屎棍可不是能讓人隨便忘記的主兒,他溜溜噠噠就從房間裡面出來了。
當瞧見方正業和蘇清影帶回來的那大包小包東西的時候,蘇天賜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他大步朝着這邊走過來,開口便說道:“喲,這侄女和侄女婿回來了,果然當大官的就是不一樣,出手闊氣極了,瞧瞧這些東西,買下來得兩三百吧?你們兩個人還真是捨得”
說着他就要伸手去翻那些東西。
方正業拎着東西往旁邊一讓,躲過了蘇天賜伸過來的手。
“二伯,這些東西可不是給你的,今天是我媽過生日,四十四歲也算是挺正式的大生了,難道二伯你過來也是給我媽過生日的嗎?”
聽到方正業所說的話之後,蘇天賜臉上的表情有些訕訕的,他強撐着說道。
“是啊,我這不是過來給大嫂慶祝的嗎?大嫂,今天是你生日,恭喜恭喜啊。”
見到方正業帶過來的這麼些東西,更加堅定了蘇天賜要錢的想法,他們一出手就是這麼豪氣,顯然家裡面是不缺錢的,自家因爲賠醫藥費之類的損失慘重,他們家明明有錢,憑什麼不能分給自家一些?
雖然方正業是女婿,但是他姓方不是蘇家的人,蘇天賜覺得蘇天恩爲了臉面,肯定不會將自家的這種醜事兒鬧到女婿跟前的,於是便說道。
“大哥,你瞧瞧今天你閨女和女婿都回家來給大嫂過生日了,做弟弟的今天在這兒也不大方便,你要是把事情給我處理了,我不就離開了嗎?你們一家人也能好好過生日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見蘇天賜竟然恬不知恥地在方正業面前就開始提要錢的事情,顯然是不把他們蘇家的臉面放在心上,一門心思要將家醜給鬧到外頭去。
蘇天恩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面上的表情看起來極爲難看。
不過蘇天賜有一點想得確實沒錯,這到底是他們自家的事情,鬧到方正業的跟前也就算了,若是這是通過方正業被方正堂他們家知道了,那他們蘇家的裡子面子往哪兒擱?
瞧見蘇天恩的臉色,蘇天賜就知道自己抓住了對方的命門,他心中必不由得一喜,接着又繼續說道。
“大哥,弟弟我也不是不懂事兒的人,你瞧瞧這事兒不是挺簡單的嗎?你要給我解決了,我也就不在這裡呆着了,我們家還有一攤子事兒呢,你弟弟我現在病也還沒全好,你說我待在這裡不影你們嗎?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威脅了,蘇天恩被自己這個不要臉的弟弟氣的不輕,卻又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柳絮果的面色也不大好,但是當着方正業和蘇清影的面,她也不好發火,蘇天恩和柳絮果二人就這麼被蘇天賜給拿捏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方正業察言觀色,似乎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動,他看了蘇清影一眼,見蘇清影仍舊是一臉茫然懵懂的模樣,便知道自家媳婦兒應該是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這種暗流涌動,於是便讓蘇清影陪着柳絮果先回房間去。
“媽,你跟清影也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沒見了,先進去好好聊一聊,二伯好不容易來一趟,我陪他說說話。”
蘇清影也沒多想什麼,招呼着柳絮果,二人拎着東西一起回房間去了,而等到他們兩個人離開之後,方正業扭頭看向一臉洋洋得意的蘇天賜,笑着問道。
“二伯,你身體好些了沒有?我聽我大伯說,上次我堂哥和堂嫂兩人回來辦回門宴的時候出了事情,現在事情都解決了嗎?”
聽到方正業自動地提起這件事情,蘇天賜的心情不錯,以爲方正業是瞧準了自己的意思,知道是他這是來幹嘛的,想要順着將錢賠給他們,於是便說道。
“身體好得哪有那麼快?我從醫院出來是出來了,但這身體一直都還沒恢復,幹活啥的也都提不起勁兒來,這都從醫院回來快一個禮拜了,身體可還沒有徹底恢復好,所以一直在家休息着沒去上班呢。”
說着,蘇天賜又繼續說了下去。
“而且人這一病,幹啥都提不起力氣來,沒法去上班也就只能請假,我跟你嬸子兩個人都請假了,工資也沒了,甭提多慘了,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
聽到對方在那裡賣慘,方正業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轉頭朝着蘇天恩說道。
“爸,二伯家的日子都這麼難了,咱們家要不然給他們送點米麪過去,也省得他們揭不開鍋,不管怎麼樣填得飽肚子才能成。”
見方正業竟然這麼如此好說話,蘇天賜的心情大好,面上的表情也跟着變得鬆快了下來,他笑着說道。
“大哥,咱就不說別的,這個侄女婿爲人處事方面可真沒的說,不愧是在大廠裡面幹大事兒的人。”
瞧瞧人家這話說的,知道自家揭不開鍋了,立馬就說要給米給面,比起蘇天恩來他可是太會辦事兒了。
蘇天恩瞧見方正業這麼說,嘴巴微微一動,原本想說些什麼的,但是瞧着方正業的樣子,他到底也沒再說些什麼,想來方正業自己也清楚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估計他自有打算。
蘇天賜接着繼續賣慘道:“侄女婿,你瞧着也是個正經過日子的人,那就該知道這過日子不是有米有面就成的……”
方正業深以爲然,點了點頭說道:“確實不是有米有面就成的。”
眼見着方正業慢慢上套了,蘇天賜正準備將自己接下來的話說出來的時候,哪知道方正業卻接着說道。
“二伯,我聽說你們這次之所以會住院,是因爲買到了病豬肉的緣故,你們那些病豬肉是在肉聯廠買的嗎?當時有沒有啥票據之類的,要是有票據的話,我去給你到肉聯廠討個公道如何?”
蘇天賜的面色一變,說道:“不是……”
然而沒等蘇天賜說完,方正業又接着說道:“二伯,你是不是已經把當時的票據給弄丟了?弄丟了也沒關係,像這種大筆的買賣,肉聯廠那邊應該也是有記錄的,要是他們不承認,回頭我去找我一個老戰友,他就是在這邊公安局上班的,回頭讓他幫忙去查一查,他們賣出來的肉有問題,還害了這麼多人進醫院,這可算是嚴重的刑事案件了,我懷疑他們在肉中投毒,正好讓我那個老戰友去查一查……”
方正業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結果回頭一瞧,卻發現蘇天恩的面色不太對,方正業瞧着他這樣子,便說道。
“二伯,你該不會沒從肉聯廠買肉吧?這麼多肉,要是不從肉聯廠買,那可就是屬於非法購買了,這可是犯法的……現在查這種案子查得可緊了,賣肉的人有罪,買的人同樣也脫不了關係,二伯你……”
說着,方正業停頓了一下,眼見着蘇天賜的臉都白了,他便出聲安慰道:“不過二伯你也別擔心,像你這樣的頂多送到農場改造個一兩個月也就能回來了,不妨事兒的,要是能將那人給抓住了,說不定還能賠你些錢,要不然咱們這就到公安局去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