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到了……”門口那微微燭火似乎在召喚着他們前往,卻隱隱夾雜着嗅不出的神秘。
站在石門門口,鬼面嘴角不禁的露出了絲絲笑容,輕輕撫摸那隱蔽的石門,隨後將手移向了石門上方,那是一顆純白的寶石,沒有任何一絲污點與雜色。
“這顆寶石,本想在西夏結束一切後送給你,卻、卻沒想到……”握着手中的寶石,鬼面痛心不已,這一刻,那平日爲人冷淡無情的他叫人莫名心疼。
“一切都過去了,都結束了,結束了。”邁步向前,接過鬼面手中的白色寶石,那白色寶石在燭光晃動下剔透晶瑩。
那最後的一扇門被打了開,但無人可以想象得到裡面是怎樣的佈景。
刺眼的光明籠罩着他們的身體,暖暖的,依稀聽得到小溪河水的流動聲,花草樹木生機勃勃,唯獨那座高高崛起的墳墓刺傷了衆人的雙眸,在那墳墓的石碑上,大大的寫着“雅之墓(愛妻)。”
“手一定很疼吧。”雙手輕輕撫摸在那石碑的打字上,淚水再次溼潤了藍眸。
“爲何都這麼傻,藍林依雅她何德何能受到你們這般相待?敏兒,你來告訴姐姐,爲何你也這般傻。”
“如果敏兒在世,她會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你這樣,不僅叫敏兒羅奇無法安心離去,更叫人心痛不已。”
“炎天,要帶走敏兒嗎?”回頭看向方纔話的炎天。
“也許這樣更適合她。”遙了搖頭,炎天微微笑起,敏兒自小善良純潔,生、不適合皇宮;去、也不應該再回皇宮。
“敏兒,對不起,來世再報你的恩情。”抓了把墳墓上的塵土包進絲帕裡,隨後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愛妻?呵呵、呵呵呵呵。”搖頭苦笑,是老天的捉弄,還是必有的報應?看着石碑,看着那以手刻畫的血字,每一字,每一處。
背上那從上世紀帶來的揹包,依雅走進大堂將羅奇扶起。
“你要走?你去哪?你……”三人快速擋住了依雅前進的去路,他們最擔憂的事情發生了。
“從哪裡來,回哪離去,該死的,不該死的,該恨的,不該恨的,一切,都結束了……”
“不,不可以,什麼叫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什麼叫結束,雅,你真的這麼狠心嗎?”
“夠了,受夠了,不要逼我,你、你、還有你,真的不要再逼我了,叫我如何去接納,如何?看着鬼面,滿腦都是我前世的愛人,看着冷月,滿腦全是愧疚,看着炎天,滿腦都是敏兒的身影,不要逼我,快瘋了。”淚水從那煞白的臉頰滑落而下,藍眸裡看不到任何一絲冰冷,殘忍、及無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我不再逼你。”從開始,他知道他是影子,但他鬼面相信,時間可以使她發現他不是影子,而如今,他卻成了那個人揮之不去的影子,她快瘋了,可是他早已瘋了。
預留下的痛苦叫我一個人來承受吧,何來愧疚,只怪我冷月無能,走不進你的世界,哪怕是你說的影子,我也心甘情願,曾信誓旦旦,認爲藍林依雅非冷月莫屬,最後輸的徹底,她不屬於冷月,不屬於鬼面,不屬於任何一人。
搖晃的馬車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無人開口,無人問津,只是那麼傻傻看着那馬車消失的發現。
“哼呵。”馬車上,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聲音叫人憐憫不已,老天,這就是你的報應?最終叫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有親人不能相聚,有愛人不能一起,你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閉起雙眸,淚水滑落而下,以前的她從不服輸,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一切都開始在改變;淚水開始多了,心開始軟了,這就是命運,老天給你生命,而你的人生卻在由老天操縱,這就是她,一個身負罪孽與邪惡的人,一個萬人懼怕的妖女,一個萬人痛恨魔鬼。
冷風吹過那單薄的身體,雪花一片片落在她的身體上,一片,兩片……,然那衣着單薄的女子似乎不曾感覺到寒冷,就那麼傻傻的看着山的腳下。
“這就是屬於她的世界,沒有外來人的打攪,沒有人間喜怒哀樂,沒有兵荒馬亂,刀槍相見,只有安寧、安詳,兩年了,這兩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白天坐在這最高的山峰上看着山下,晚上,看着那躺在冰牀上熟睡的羅奇。”
“空白,猶如一張白紙一般,血狐放生歸山,赤黑回到了它們的世界,雪山,這冰寒凍冷的地方適應不了它們,唯獨有的,就是那些老朋友(雪狼),記得她回來那刻,這些傢伙有多麼的興奮,多麼高興。
“走吧。”摸了摸窩在身旁的雪狼,依雅站起身來向雪屋走去。
雪蓮還是那耀彩照人,不,應該說比以往更加絢麗奪目,當你在看它的時候,它的光芒叫你無發遮擋,但當你觸摸它時,它的表層就會出現冰刺,鮮血殘留在了冰刺上,吸取血液的雪蓮越發耀眼,越發純潔;摸了摸手指間傷痕,依雅向冰牀走去。
“羅奇,我無法給予你生命,唯獨能做的只有這樣,有時候好希望一覺起來你能甦醒,算了,睡吧,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就不該再去幹涉。
躺在冰地上,不,在兩年前就開始是她的牀了,就這樣,到老,老死。
“駕、駕……”遼闊的草原上,兩匹馬兒拼命的奔跑着。
“哈哈、哈哈,快點,追上來。”白衣沁香,飄逸柔美,女子轉頭向身後嬉笑吶喊,可女子的臉頰卻模糊的叫人無法分辨。
“雅,我們就這樣一直下去,浪跡天涯,四海爲家,好嗎?”加快馬兒的步伐,男子向女子追了去,在男子的臉頰上,流露的不僅僅是知足,是滿足,更是幸福,更是安逸。
雅?不,她不是,不是,額頭隱隱密汗,那睡夢中的依雅眉頭緊皺不已,認她如何去看那女子的臉,都依舊模糊不清。
“好,但先追上我再說,駕,哈哈哈哈哈……”再次回頭,女子臉頰透露着美滿,透露着幸福,那潔白無暇的肌膚,那認風吹撒的亞麻色秀髮,那妖美立體的俊美五官。
“不……”驚嚇般的從夢中驚醒,看着四周的冰石,依雅不禁的鬆了一口氣,爲何會做這樣的夢?爲何那馬背上的女子會是她?冰冷的雙手擦過額頭的汗水,依雅向外走了去。
雪,依舊飄落,伸出手掌,看着手心的雪花,好美,但卻刺骨,常人只能欣賞,卻無法靠近,蹲坐在雪屋外的圍牆上,淚水掉落而下,美,卻刺骨,只能欣賞,卻無法靠近?這樣的描述不就是自己嗎?
昂頭閉目,草原的景象再次出現在了腦海,那女子甜美的嘻哈幸福聲,以及男子幸福美滿笑臉。
擦掉臉頰的淚水,依雅向雪屋走去,看着羅奇,依雅嘴角微微笑起。
“好好休息,我會回來看你的。”白皙的雙手撫摸過羅奇的臉頰,依雅頭也沒回的向外衝去。
離開,對,離開,那夢裡的一切是她想要的,已經失去木,怎能再次後悔。
“嗷、嗷……”緊隨其後,身後那大匹雪狼憂傷不已。
“你們會祝福我,對嗎?幫我照顧好羅奇。”轉身山下跑去,雪花飄落在那頭飛揚的秀髮上,很美,美的讓人無法相信她是屬於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