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娃娃,倒是蠻可愛的。”千尋寵溺地摸了摸那白衣少年的頭,卻惹得少年無端紅了臉。
“……你真的不是之前的那個女人啊?”白衣少年看着千尋,眼神之中滿是懵懂。
千尋笑:“當然不是,只是容貌相似而已。”
“也是……”白衣少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上次那個女人穿的是青衣服,雖然看着高雅,卻滿是霸道無理,你倒是要講理許多。”
千尋不在意地笑:“倒是要麻煩你在這裡多呆一些時日了。”
“你們相當於是救了這天山上的一些靈芝一命,若是真如你們所說,那妖族來大肆收割,只怕這天山上的厚土靈芝,便是要滅族了。”白衣少年坐在一塊石頭上,下巴撐着腦袋,隨口道。
“據我所知,六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取靈藥必留根,怎麼會滅族?”千尋也是一撩衣襬坐了下來。
白衣少年氣呼呼,顯然是有些忿忿:“可是,妖界魔界這些傢伙,從來都是爲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因此……到手的藥靈,最後都是……”
千尋皺了皺眉。
卻聽這時竹影悄然而進:“千尋,人等來了!”
“嗯?如何?”千尋站了起來。
“是莫千尋帶着月寒生。”竹影看了看千尋的臉色,有些爲難道。
千尋似是愣了愣,半晌才搖頭道:“這也在我計算之中。”
洞中的氣氛乍然凝固了起來。
“阿尋……居然真的是他們兩個。”鐵扇皺了皺眉,上次她和孟姝就是在妖界之中吃了大虧,現如今,更是忿忿。
“沒事兒,我們先消耗他們幾天,有些賬,也是該算算了。”千尋用木枝撥了撥火堆。
其實她也沒想到,這次會這般容易,其實這還是得全部歸功於焰醉。
焰醉的淨蓮妖火雖然是火,然而卻是以蓮花的形態而生的,因此,變相的相當於是蓮花中的霸主一類的存在,這才能順利找到這株白蓮。
而直接軟磨硬泡威逼利誘,讓這白衣少年傳信給天山上的靈藥一族,這纔有瞭如今的狀況。
然而,千尋眼中仍然是忐忑的。
此次來,不僅是來搞破壞,更是來算賬的。
上次那般情況,其實不見得會吃虧,但最後吃虧就吃虧在是妖后出手了,繞是孟姝,遇到六界的妖界之主,也是隻有忍氣吞聲避讓的份兒。
而這一次……不僅是不能讓他們得到這些固本培元的藥材,自己想做的,還有……揭開莫千尋的真面目,然而……現在自己做來,卻是怎麼都名不正言不順的。
其實這本來不關她的事了已經,然而,月寒生這一看似深情實則愚蠢的舉動,已經是讓六界大亂。
如同天界爲了將朱兒所綁在身邊所做的手段一樣,妖界同樣是將月寒生這一上古以來成神的第一人,當成了可靠的一把刀。
更何況如今魔王出世,實在是經不起折騰。
想到這裡,千尋不禁有些慶幸,朱兒從閉關到出關升神,都是沒有見過波旬的,也就是因此,她的心境更加趨於完滿,這樣也是好事。
“想什麼呢?”竹影看着這副模樣的千尋。
“我在想……我如今還有沒有那個必要去……破了莫千尋的障眼法。”千尋說得有些委婉,然而,知道內情的人卻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竹影顯然是知道了她在擔心那二人,卻沒想到她擔心的居然是這個。
此時焰醉不在,而鐵扇與牛魔顯然又不是好的聆聽者,想來這個性子越來越沉澱下來的女子此刻唯一拿不定主意的傾訴,就只有自己了。
千尋是竹影的恩人,也是提拔他的上司,雖然平日裡二人交流不多,然而這個青衫穩重的男子胸中見過的丘壑,儼然是不差的。
“阿尋,這樣的事情,說實話我沒辦法給你好的意見,你對他還有情,但是,也僅僅是還有餘情而已。”
“你想,若是揭穿成功,月寒生該如何自處?痛哭自己認錯了人,然後轉道兒回來繼續愛你麼?他如今已然是墮仙,知道真相之後,無非是除了與天界鬧翻,還要與妖界撕破臉,這般情況下,難保妖界不會惱羞成怒,而到時候,我們更是得不償失。”竹影冷靜道。
千尋只是認真的聽着,然後笑而不語。
竹影看着這樣的她,搖了搖頭:“你這般情緒,說明你心中從來都是一直有答案的然而這個答案,隨着月寒生這個名字的出現,有了些許動搖,而你……是希望我,堅定你的心思。”
千尋低聲道:“不錯。”
竹影看着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子明明在笑,卻是孤冷的有些讓人心疼。
“罷了,其實……我一直想問你,若是……你日後碰到了更好的,那……還可會動心?”竹影擡眸,看着她,“就如同蓮蕪一樣。”
千尋眸子眯了起來:“你是來給你兄弟當說客的吧?”
竹影臉色一紅,不再說話,半晌又道:“這個……只是我隨口一提,阿醉那小子有什麼都藏在心裡的,自然是不可能說的。”
“我知道,這個問題也可以回答。”千尋偏頭,嘴角露出一抹近乎愧疚無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