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尋的臉色並不好,其實……她是不想跟來的,但是月寒生卻是聽到了外面的動亂,追了出來,並且好巧不巧的就攔截到了這裡。
“月寒生,你確定要攔着,要打是嗎?”千尋只是眸光平靜地看着月寒生,直接無視了莫千尋的存在。
莫千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說真的,她最討厭的,就是千尋這個樣子,她的無視,彷彿是在告誡她,她就只能是她的影子。
她的臉是她的,她名字也是因她而取的,爲的,就是拉攏月寒生。
而她,卻是在利益之中,不小心真的依賴上了他。
月寒生是個靠譜的,溫柔的男人,那樣清高不染塵埃的人兒,卻是因爲她而甘願放棄一切。
每每想到這裡,莫千尋就會生出一種滿足,若是二人就這樣一直生活着,等到妖后老了,傳位給自己,她與他一同治理妖界,這也是再好不過的。
只是……事情每每總是出乎她的預料。
不管是妖后撿回了波旬,還是波旬在妖界的地位日益穩固,而自己與月寒生卻是做了個真正的駙馬和公主,一時間只能窩在寢宮吵架,這樣的日子,在千尋被波旬俘虜回來之後,達到了一個頂峰。
月寒生看着孟姝背上的千尋,眼神之中到底是有掙扎的。
周圍人幾乎都靜默着。
良久,月寒生淡淡道:“小莫,其實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你也可以逃離,妖界不適合你,你自己出去照顧好自己……”
莫千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走吧!趁現在。”月寒生重複了一遍。
莫千尋的一雙眼睛盯着月寒生,月寒生沒有迴避她的眼神。
但是,他看着莫千尋的眼睛,現如今卻只有冷淡。
那樣漂亮的眼睛,不管是清澈的還是嬌俏的,亦或者是千尋那樣霧一般的光芒都是好的,只是,卻是千萬不要因爲利益,而讓這雙眼睛,染上渾濁。
甚至於現如今有時候月寒生看久了,都會覺得莫千尋如今的樣子,有些辜負可惜了這雙眼睛。
“月寒生,你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的!我恨你!”莫千尋眼神陰森,對着月寒生憤怒道,“就是,就是因爲這個女人!你被她迷惑了!你是我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千尋漠然地看着莫千尋的手指着自己,滿臉辛辣的控訴,一時間,心中的滋味兒卻是並不好受。
莫書辰聽着這樣的話,也是同樣突然有些可憐莫千尋了。
但是,女人會爲女人感到憐惜,焰醉卻是忍不了。
在他看來,人最不能做的就是作死,有苦衷的作死,則是更不值一提。
“得了吧大姐,你從一開始就頂着千尋的臉招搖撞騙把這二缺騙到了妖界,還好意思說人家是你的?還想去爭奪妖界繼承人?”焰醉看着莫千尋的臉,搖頭吐槽道,“雖然我不知道妖后到底是用了什麼永久性的易容術,把你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但是我知道,這類巫術的禁制,往往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當初的天蓬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說什麼?!”焰醉下一秒卻是直接被人拽住了領子,月寒生飛身而上,這次,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的,換成了他。
焰醉看着月寒生,目光像是在看傻子。
莫書辰突然輕聲道:“月寒生,別問了,小九她……不是你千年之前心尖尖上的那個人。”
月寒生一時間愣在原地,臉色慘白如遭雷劈。
他現如今滿腦子都在循環着莫書辰的那一句話。
她不是你心尖上的那個人,她不是你心尖上的那個人……
“不是的……不是的……”同樣一時間慌亂的,還有莫千尋。
她與月寒生之間,最後的窗戶紙就是這個,但是,現如今她卻沒有閒暇時間關心莫書辰揭破她與月寒生的關係,而是焰醉說的那一句話。
“淨蓮妖火……你說清楚,什麼叫這樣的禁制需要付出代價?母后……母后她分明說,這是爲了我好……”莫千尋幾乎是衝到焰醉面前,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之間卻是寫滿了死亡的恐懼。
她其實也是知道天蓬的事的,天蓬用了那類禁制類的巫術,強行刮骨削肉改變了自己的體型,最終受不得一點傷害,像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在與朱兒的打鬥過程之中,只是被劃了一刀,全身卻都開始流血,直到最後的體型重新變回來,死亡,灰飛煙滅。
而她……她承受這樣的巫術……已經一千年!
她……莫千尋突然有些害怕了,這是一種源於生死的本能的恐懼,是靈魂深處升起的,一絲透骨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