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君的住處挺偏僻的,千尋倒是花了不少時候才找到。
然而,現如今傳來一陣陣燻人的藥香之中,千尋卻是猛然感覺到對方對自己並不是那麼友善的氣息。
千尋有些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卻還是耐着性子進去敲門拜訪。
“請問你家藥君可在?還請通傳一聲就說是冥千尋來訪。”千尋好脾氣地沒打算與對方鬧得太過彆扭。
但其實……千尋覺得,這事兒多半與月寒生脫不了干係。
沒多久,門口灑掃的小童就出來彙報說,家師在煉藥並不方便見客。
千尋吃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面前的小童好奇地看着千尋,面前面容精緻,華衣精妝的女子,就是剛剛天帝陛下娶回來的天后吧?
藥君方纔的態度可是着實算不上好,他雖然已經對藥君留下的意思做了儘可能的美化,但是從中提煉出四字綱要應該不難。
恕不見客。
藥君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只是,面前的女子只是微微歪了歪腦袋,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然而那小藥童終究是太年輕了。
千尋微微上前幾步,對着那小藥童耳語道:“可否勞煩再幫我通傳一次,就說是,鎖心丹。”
小童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親暱動作弄得幾乎紅了臉,千尋倒是好整閒暇地笑了起來。
小藥童幾乎是通紅着一張臉跑進去通傳了,一點兒都不敢看千尋那戲謔的神色。
果真,在在這句話出來之後,藥童還是紅着一張臉,只是多少多了些委屈尷尬,想必是因爲臉色而被藥君訓斥了。
順手摸了摸小童的頭,千尋搖搖頭,笑着提起裙襬進門。
其實千尋的本意並不是威脅,畢竟其實她本來也不知道月寒生恢復記憶,是因爲鎖心丹被解了,而這毫無疑問是藥君的手筆了,多年之前,月寒生第二次下界的時候,倒是來地府問過藥的,只是……沒想到最終這藥,居然是在這麼多年之後纔有機會收集完全解掉。
千尋有時候想,這或許也就是命吧……
來之前她倒是做過功課問過老君,藥君性子古怪,倒是萬年來只有月寒生那樣的好脾氣與他頗爲合得來。
說起來,其實千尋也算是可以明白二人之間的友情,月寒生性子孤冷卻並不喜歡作事顧全大局,而藥君多半也是如此,他們只是囿於自己的一方天地裡有自己的愛好與執念,蒼生對他們而言,其實是有些冷漠的。
藥君其實什麼也沒有見,千尋第二次通傳的言語讓他直接手腕一抖,毀了新配的藥材……因此現如今也是黑着一張臉。
“見過天后娘娘!”藥君有些陰陽怪氣地行禮。
千尋挑了挑眉,隨即有些好笑。
藥君其實雖然是冷漠地幫月寒生解了鎖心丹就回到天界失蹤了,但是千尋知道,他嘴上說的不管月寒生基本就是放屁。
就像她受了委屈,不論朱兒,只論莫書辰,都會來幫她,心疼她。
同理,藥君今日跟她置氣,多半還是因爲月寒生。
然而……要走的是月寒生,最後發現是誤會的也是月寒生,爲何月寒生走了一遭的這個鍋還是要她來背……果然,只要是人,這種護短屬性就不會少。
“腰不夠低,還有手勢也不對。”千尋好整閒暇地直接坐下,閒閒地看着藥君。
藥君猛然一擡頭,表情有些憤怒,卻在看見千尋似笑非笑的臉時,閉了嘴。
“剛纔所言只是權宜之計,藥君莫要放在心上。”千尋笑了笑。
“不知天后到此有何貴幹?”藥君站了起來,甕聲甕氣道。
千尋還是沒有說正題,整理了一下思路。
凝魂珠與天淨沙都是難得之物,她如果貿然開口詢問,只怕對方不會說實話,因此千尋岔開了話題。
“似乎藥君對我,頗有敵意,可是因爲月老?”對方仇視她對她也沒好處。
更何況,只一眼,藥君看着她身上的天后服飾,幾乎就要將她嫌棄死了,大抵是以爲她是那種愛慕虛榮拼命往上爬的女人吧?
“天后多慮了。”藥君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千尋輕聲道:“做人要實誠啊藥君,來之前我可是瞭解過的。”
“……小神只是禮貌一下。”藥君咬咬牙,對於眼前的女子,真的是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看到眼前變相承認的灰衣老頭兒,千尋終於笑了開來。
“藥君與月老是好友,有些事情想必是知道的。”千尋也並不避諱這些,“現如今,藥君厭我,只是因爲我似乎不識好歹,自己明明心心念念着月寒生,卻因爲他和妖族的女子跑了,我也打算報復,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