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尋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風煙烈坐在天帝的寶座上,眉眼之間,那種強裝淡定的情緒之下,卻是難得的有了一抹不可明說的惶恐。
“這……”太上老君也是不由得啞了嗓子一時間急得滿頭大汗。
“老君,我有沒有說過讓你看着阿尋?!”語氣嚴厲,讓太上老君的額上也忍不住冒出了汗水。
“可是……老臣也不能在天后陛下睡覺的時候看着啊……”
“……”風煙烈有一瞬間的沉默,能將一向沉穩的老君逼到說出這樣的話,證明對方確實是不知道的。
“啓稟天帝陛下,南天門守將千里眼順風耳說,昨天夜裡,他們都在睡覺……似乎聽到耳畔有一陣響動,但是沒來得及攔住,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后娘娘就已經……”
風煙烈一聽這樣的說辭,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幾乎是強忍着自己殺人的衝動,說了句退下吧。
“卿卿,你可是……真的要離開我,怨我沒有陪你?”風煙烈眼中有着不可置信與說不清的複雜與失望。
他慢慢踱步回到寢宮看着這一切如舊的擺設,甚至於房中的喜帳也沒撤下來,依舊保持着前些日子的新婚的樣式。
風煙烈閉上眼睛,幾乎都能看到新婚之夜她穿着喜服戴着鳳冠的樣子,那樣的矜傲清貴,在一片如火的紅之中,是唯一的幽靜之色。
那是一種說不清的味道,像是晚蓮的蓮香,又像是幽蘭的香氣,混合在一起,風煙烈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了。
“卿卿,你就是這樣不願被禁錮嗎?”風煙烈的神情像是出現了一絲迷惘。
隨即門外卻是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
“進來!”風煙烈的聲音恢復了冷淡。
然而進來的卻是一個小小少年,紅衣如火,眸光清澈。
“怎麼是你?”風煙烈有些皺眉。
“我知道千尋姐姐的下落,天淨沙在哪兒,她就去了哪兒!”麒麟輕聲道。
風煙烈的身子猛地一震。
“天淨沙……”
“她要天淨沙做什麼?!”風煙烈有些愣住。
麒麟低下頭:“是爲她自己的封印,也是爲父親。”
風煙烈一愣:“瑞獸?!”
麒麟點頭。
風煙烈一皺眉,千尋自己的問題,其實根本沒有必要短時間去淌這一趟渾水,多半還是因爲瑞獸,而能讓千尋擔心的……風煙烈目光頓了頓,突然手一揚將麒麟拉到了近前。
“這是什麼?”風煙烈皺眉。
麒麟的手腕上,還敷着紗布往外滲着血。
風煙烈的神色幾乎是一瞬間就軟了下來,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傻孩子,瑞獸的身體……”風煙烈說了一半,卻是沒再說下去。
那般的瑞獸,確實是很難撐下去,即使是千尋找回了天淨沙,也是很難恢復巔峰時期的活潑與健康,少不了藥物堆着。
是他忘記了,麒麟與千尋一樣,說到底還是孩子……是孩子,那父親的感情,對於他們來說,一定是極其重要的。
“回去吧,我會讓藥君私下裡去看看。”風煙烈摸了摸麒麟的頭髮。
麒麟卻是不服氣小聲道:“你不要怪千尋姐姐,她是唯一知道我的人……”
“我知道,我不怪她,只是……很擔心她。”
然而,天淨沙,這種東西與九死還魂草一樣,天地靈物,往往是沒有固定位置的。
甚至於古籍之中對於天淨沙的解釋,也只有短短的“天涯海角”這四個字。
風煙烈不好將動作弄得太大,只能派人去聯繫冥王。
得到的消息是千尋與莫書辰一起去了,但是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
冥王是不會不知道的,但是風煙烈卻沒有說什麼。
不說別的,就是地府那龐大的陸上情報網,都能輕而易舉找到二人的位置,但是冥王卻是隱晦地告訴他人該回來的時候會回來的。
而前線戰事的全面爆發,也是讓風煙烈騰不出手來解決,這般情況之下,他們找人的動作也不能太大,否則一旦被魔界察覺,搞不好反而會害了千尋。
這丫頭的出走,是算準了時局,也算準了他的一切反應的!
一想到這一點,風煙烈就忍不住暗暗咬牙,若是這丫頭回來,一定要關起來好好打屁股!
九華看着如此狀況的風煙烈,倒是有些放得下心將千尋交給這人了。
想當年,雖然他只比風煙烈大了一輩,但是對方的嚴苛程度,卻是多少萬年以來天界人人稱讚的。
說實話天界衆人的屁股並沒有那麼幹淨,但是風煙烈卻是從來傳不出任何緋聞或者不好的消息,這倒是讓他們最驚奇的地方。
當時還有人開玩笑說也不知道這棵老樹什麼時候才能開花……沒想到兜兜轉轉,卻是轉到了自己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