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棠在不斷揮刀,憑藉着銅皮和身法,儘可能的避開要害,不讓自己受傷流血。
再配合神照狀態下的燃木刀,在人羣中殺了個七進七出!
廝殺聲,慘叫聲,金戈交擊聲……此起彼伏。
陳棠眼中一片血色,黑夜之中,只見人影憧憧,刀光晃晃。
殺到後來,以他的體力,都感到一陣疲憊。
一息神照,已經耗盡了。
他身上衣衫早已在亂戰中,被砍得破爛不堪,身上也添了深淺不一的多道傷口。
只不過,這些傷口並未流血太多。
淺的只是在銅皮表面留下一道道白痕。
深的傷口,雖然劃破銅皮,但也只是浮現出一道淡淡的血痕,影響不大。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棠一刀劈空,身體不受控制,向前一衝,步伐踉蹌了下。
陳棠渾身染血,按刀四顧,身邊早已沒了能站立的人。
剩下一些黑水幫衆,已經逃向縣府衙門外,頭都不敢回。
陳棠擡頭望去,青雲樓就在左近。
不覺間,他已經從縣府後院,一路又殺回到青雲樓!
陳棠長長吐出一口氣,晃了晃頭。
一場大戰下來,他消耗極大,口乾舌燥,又累又餓。
他舔了舔嘴脣,拎着沾血長刀,走進青雲樓。
一樓的酒桌上,杯盤狼藉,一片混亂,上面還有些酒肉。
陳棠不敢喝天參猴兒酒,生怕醉過去誤事,隨手抓了些熟肉,塞進嘴裡,嚼了幾下便吞嚥下去。
又拎起旁邊的酒罈,拍開泥封,仰頭痛飲!
平日裡總喝天參猴兒酒,倒把他的酒量練出來了。
這種普通的烈酒,已經很難醉倒他。
“痛快!”
陳棠一口氣喝了半罈美酒才停下來,咧嘴吐氣,將手中的酒罈用力摔在牆上!
隨後他上前一頓亂踢,將一樓角落裡擺放的一罈罈美酒,叮咣盡數踢碎。
酒水撒了一地。
陳棠撿了個火摺子,扔在酒水上。
火焰遇酒迅速燃燒起來,很快蔓延四周。
陳棠離開青雲樓,朝着縣府後院行去。
沒過多久,便來到與崔召廝殺的地點。
那崔召被他踢暈過去,裝在麻袋裡,還沒醒過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陳棠過去,解開麻袋看了一眼,確定人沒被掉包,纔將這麻袋拎起來,搭在後背上。
他回頭望去。
青雲樓已經置身於熊熊大火之中。
能在縣府衙門裡,建造這樣一座奢華酒樓,不知貪了多少民脂民膏。
一把火燒了,眼不見爲淨。
當然,這把火也是他與孟涼玉約定的信號。
陳棠走了幾步,看到牆壁上留下來的記號,改變方向,朝着另一邊行去。
……
縣府後院。
孫縣令在孟涼玉衆人的護衛之下,躲藏在一處簡陋的柴房裡,聽着外面隱隱傳來的廝殺聲,不禁一陣後怕。
“小孟,這次多虧了你。”
孫縣令心有餘悸,道:“幸好你反應快,不然那歹人已經取了本官性命。”
孟涼玉笑道:“大人,這都是應該的。”
孫縣令道:“也不知惡狼幫哪裡找來的兇人,居然敢在縣府衙門動手殺人,真是無法無天!”
“今日過後,不管惡狼幫還剩多少人,我定要將他們全部剿滅!小孟,到時候這個功勞就算在你頭上,我再幫你美言幾句,常澤縣縣尉的位子,估計就是你了。”
孟涼玉笑了笑,道:“那真要多謝大人了。”
衆人在這躲了一會兒,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小,最終安靜下來。
“好像已經結束了?”
孫縣令問道。
“應該是。”
孟涼玉看着窗外遠處那熊熊燃起的火光,道:“此地房間四處漏風,外面天寒地凍,大人總不能在這躲一夜。”
“我帶人出去瞧瞧,若是沒什麼危險,便回來將大人送回府上。”
“嗯。”
孫縣令下意識的點點頭。
孟涼玉起身,示意鐵柱等人跟他一起離開。
孫縣令似乎想到什麼,突然突然拽住孟涼玉的衣袖,低聲道:“小孟,你讓他們去看吧,你,你留在這保護我……”
孟涼玉道:“大人,這裡極爲偏僻,不會有人找過來的。”
“那,那你也留下來吧,有你在,我才安心。”
孫縣令不肯鬆開孟涼玉的衣角,聲音微微顫抖,明顯是被之前的一幕嚇破了膽。
孟涼玉笑笑,道:“也好,鐵柱你們去青雲樓那邊瞧瞧,這裡交給我。”
“遵命。”
衆位衙役得令,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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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柴房又變得安靜下來。
也不知怎的,即便有孟涼玉守在身邊,孫縣令仍是感到有些不安,眼皮直跳。
孫縣令忍不住問道:“小孟,你說那兇人不會尋到這裡來吧?”
“不會。”
孟涼玉道:“除非有人給他留下什麼線索記號。”
“啊?”
聽孟涼玉這一說,孫縣令心裡更是害怕了。
衙門裡會不會有什麼內鬼?
那閻季與惡狼幫走得極近,他會不會……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速度不急不緩,方向卻直奔此地而來!
孫縣令瞪大雙眼,盯着房門入口,雙手下意識的抓住孟涼玉的手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吱呀一聲。
門被推開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揹着一個麻袋,手中拎着長刀,看不清容貌,但一身血腥氣撲面而來,孫縣令幾乎嚇得暈厥過去!
那高大身影徑直朝這邊走來。
“小,小,小孟……”
孫縣令瑟瑟發抖,連忙推了一下孟涼玉。
孟涼玉看着來人,問道:“你還好嗎?”
“沒事,一點小傷。”
來人說道。
聽到這個對話,孫縣令幾乎是懵的。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孟涼玉一把將他推了出去,道:“人交給你了。”
孫縣令一個踉蹌,來到陳棠面前,擡頭一眼,正對上陳棠那雙蘊含殺意的虎目,嚇得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下身都溼了。
到這時候,他哪裡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陳棠上前一腳,將孫縣令踢暈,又拿出繩索,將他綁了。
隨後朝他嘴裡塞進一團破布,也裝進麻袋中。
陳棠問道:“你與他最後待在一起,將來有人問起怎麼說?”
“好說。”
孟涼玉聳聳肩,道:“就說咱們遭遇了,我被你砍了一刀,便將縣令給扔下獨自逃命。雖然有過,但問題不大。”
“到時候,我還可以將你的身份,往黑水幫的身上推,混淆視線,嫁禍一手。”
陳棠點點頭,道:“縣府衙門發生如此驚天大案,還死了不少官家的人,乾國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不論是黑水幫還是惡狼幫,都脫不了干係。”
這正是兩人的計劃。
陳棠能在今晚了結私仇。
同時,縣府衙門流血,死傷無數,起因是兩大幫派的火拼,影響太過惡劣,朝廷絕不可能坐視不理!
若能借助乾國朝廷的力量,剿滅黑水幫,自然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