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傾天找過冷孤寒之後,本來,還打算找一下悟紅塵的,提醒他,讓他避一避月清影。
想了想,卻是沒去。
一來,對弈傾天而言,爛柯寺如今就是一個龍潭虎穴,或者,根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地妖怪。
他怕,他這一進去,就會被一羣和尚,給瓜分的不剩骨頭渣子。
二來,他不知道,悟紅塵對月清影的好感,到了什麼程度,若是勸阻他不要和月清影接觸,最後弄巧成拙,起了反效果,那就真是,親者痛,仇者快了。
三來,他自己都是和花弄影有些糾纏不清,哪裡還有資格,讓悟紅塵不要和月清影往來?
說不得,悟紅塵,早就是看穿了,月清影的真實身份吶!
他可是,無垢淨琉璃佛體的存在,佛門佛子啊!
弈傾天爲自己找了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心中卻還是有些擔憂。
紅塵劫難紅塵悟,若這真是你的一劫,那只有你自己能夠度過去了······
在弈傾天心中爲悟紅塵擔憂的時候,他自己,卻是恍然無知,他的劫難,也是已然無聲無息的降臨。
魔族嗜血的風波,在問劍宗掀起滔天巨浪,非但沒有停息的趨勢,隨着時間的流逝,浪頭更是有着越卷越高的樣子。
同門自相殘殺,造成的恐慌,經過半月多時間的醞釀發酵,已然一發不可收拾,越來越多的問劍宗弟子,受不了宗門內壓逼的氣氛,偷偷逃離問劍宗。
最厲害的是,新入門的外門弟子,在某夜,一下子便是樓去人空,消失了十之八九。
再除去被魔化斬殺的那些弟子,留下的,只有那孤單單的,幾個寥落身影。
這種現象,還有着,不斷向內門弟子蔓延的趨勢······
恐慌繼續提升的同時,不知從何處流傳出來的謠言,也是開始愈演愈烈,從黑暗中被拿出來,放在太陽底下,光明正大的討論起來。
“你知道,魔族爲什麼這般針對問劍宗嗎?”
“當然知道,不就是因爲那個害人精嘛!真是災星!”
“我早就是說過,弈傾天那小子,和魔族不清不楚的,你還不信!現在吶?”
“唉,只怪老子,當初看走眼了,那小白臉,一張好臉騙了老子!真是可恨啊!”
“切!這是什麼世界?是看實力的社會!看臉?有個屁用!”
“你說,魔族再這樣折騰下去,咱們問劍宗的人,可不是要走光了?”
“這事,是你能操心的?掌教大人,還沒發話吶!”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的確是瞎操心了。”
“也不算是瞎操心吧!魔族不是放話了嘛,從明天開始,問劍宗,一日不交出弈傾天,他們便每日魔化問劍宗百名弟子,咱們······可都是問劍宗弟子啊!”
“別急,再等上幾天,看看形勢再說吧,也許,魔族猖狂不了多久吶!”
“媽的,這一次,誰要能解決問劍宗的危機,老子,第一個擁護他,登上掌教之位。”
“切,你小子幾斤幾兩?有個屁的發言權啊,要是弈傾天那丫的解決了危機,你還敢,將封羅宇拉下馬?”
“嘿嘿!這倒是不敢!”
魔族一番氣勢囂張的宣言,等於,徹底坐實了弈傾天的魔族身份。
無辜的弈傾天,在無意間,瞬息間便是被推上了風尖浪口。
一個翻覆,可能就是潑天巨浪、滅頂之災!
天際雲層之中,夜影的身影,在白雲中浮現,血色的長髮,卻是沾染着周圍一片血腥。
高高在上,冷眼俯覽着問劍宗,夜影冷笑一聲:“弈傾天,這次,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怎麼死!”
心中一想起花弄影心思費盡、思量萬般,盡數落在弈傾天身上,夜影的一顆心,便像是被狠狠揪着一般,疼得厲害!
憑什麼,他弈傾天,能夠得到少主的那般關注!憑什麼?!
我夜影,纔是陪少主時間最長的人,我夜影,才應該是最吸引少主眼光的那人,唯一的人!
他弈傾天,算個什麼東西?!
只是一個卑微的人類螻蟻!!
只是一個骯髒的男人而已!!
少主,豈是他可以接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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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時間不會太長,少主,我一定,早日,將這個骯髒的男人,從你身邊趕走,以後,只有我能陪在你身邊!只有我!!”
夜影有些癲狂地笑了起來,這份感情,也只有在這般寂寞無人的時候,她才能,孤獨地對着自己傾訴······
見過冷孤寒,弈傾天回到神秀峰之後,便是再也沒有下山,一門心思地沉浸到煉虛之術的感悟,以及大量的儲備積壓火雲神丹。
隨着煉虛之術不斷的感悟,再加上,不停重複着煉丹,弈傾天的武道修爲,嘩啦啦的躥升了兩個臺階,步上了真罡三重天。
體悟煉虛之術,更是帶動着弈傾天識海中的七彩光球,像是陀螺一般,高速旋轉着,甩出道道碎片,帶着光暈,迴盪在識海中。
迷魂谷那位前輩的修爲、感悟,不斷的被弈傾天吸收、煉化,化爲自己所有,衍道修爲,漸漸地便是提升到真罡後期,鄰近巔峰之境。
弈傾天出丹的速度,自然也是越來越快,幾日的時間內,弈傾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煉製了多少粒丹藥。
若是一起爆開的話,弈傾天估摸着,即使轟不死慕容華,轟死封羅宇那小子,應該是妥妥的,綽綽有餘!
神秀峰的天地靈氣,雖然還是很濃郁,弈傾天,卻是沒有繼續再煉下去。
因爲,整個神秀峰,火雲神丹煉製所需的必要元素,已經被弈傾天消耗一空了。
眼前,靈氣雖然還是很濃郁,可惜,不是弈傾天的菜。
“有些日子,沒有出去了,夜影那傢伙,應該也沒閒着吧·····”
弈傾天舒展了一下筋骨,微微有些懶散地往後一靠,倒在樹幹上,眼神有些呆呆地看着虛無。
“呵,真是好悠閒的生活啊,居然還有心情發呆,弈傾天,你是神經大條吶?還是覺得,山底下那些傢伙,只是土雞瓦狗?”
弈傾天剛剛還在想着,花弄影爲什麼非要見他。
冷孤寒的聲音,便是打破了思緒,在心海中濺起一絲漣漪。
“春乏秋困,再忙,也要學會偷得浮生半日閒嘛!”
弈傾天回過神來,拍了拍身邊的草地,示意冷孤寒坐下,“怎麼?閒得發慌了?有人開始鬧事了?”
冷孤寒沒有坐下,嘴角一翹,奇怪笑道:“代理掌教大人,親自領着宗門弟子,打着‘誅殺魔族無恥走狗敗類,祭奠問劍千萬弟子亡魂’的口號,你說,這算不算是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