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浪滔天,九龍逐濤而行,翻波滾浪,開出一道清流,若急船破開的白色浪花。
弈傾天血脈領域盡展,踏龍而行,擁着清流,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道白色熾雷一般,劃開濁氣,開天闢地!
“梵白前輩也來了嗎······”弈傾天沒有回頭,那股熟悉的氣息卻是毫無遮掩地向着他轟傳而來,動盪人心!
弈傾天目光不由微凝,血魔神能不能攔住梵白,弈傾天不確定。
而梵白若是破開血魔神的防禦,之後會不會阻止他奪取聖源,弈傾天也不知道。所以······
想到這裡,弈傾天本就是提升至極點的速度,再度加快了幾分,嗤啦!嗤啦!嗤啦······
紫雷乍現!在天地瀰漫出通透裂痕,久久不散。
弈傾天融身血脈領域,身體上雷痕交錯,在飛行中直接破風雷,身化一尾矯健紫龍,張牙舞爪,暴力地撕開了天地間層層密密的穢氣。
龍軀一扭,神龍見首不見尾,再出現時,已然到了穢流天地的中樞之地。
宛若一顆心臟在跳動着的北渚聖源,浮現在弈傾天眼簾,讓得弈傾天胸腔裡,亦是不由自主地砰!砰!砰······不停歇地起伏着。
脫去龍身,弈傾天伸出手掌,向着北渚聖源探了過去。
因爲激動,他的手掌微微顫抖着,看似不穩,實則卻是不移,堅定至極。
這一刻,誰若阻他,他便與誰爲敵!
就算整個天下站在他身前,亦如是!
咔嚓!咔嚓!咔嚓······相同的氣息侵入,就宛若釋放出了一個錯誤的信號一般。
北渚聖源外化出的紫色冰晶,在弈傾天指尖觸碰到的那一剎,頓時,便是破碎開來!化作星光塌縮沒入北渚聖源。
砰!一聲輕響,失去防禦,弈傾天手掌毫無阻礙地握在了北渚聖源之上。
血脈之力瞬時催動,紫氣氤氳升起,若輕煙,倏忽一卷,環繞瀰漫在紫晶表面。
被北渚血脈激發,北渚聖源頓時轟然一震,灰色邪氣自晶體內部的脈絡被逼出,純粹無暇後,紫色聖氣在脈絡中流淌。
若百川匯海,涌入弈傾天掌心的穴竅,貫徹弈傾天的四肢百胲,最後盡數匯聚在弈傾天心脈之處。
血脈宛若被點燃了一般,陣陣龍嘯雷音,在弈傾天體內轟然炸開!
九龍逐濤而行,糾纏成一個紫色光球,若一方渾圓世界,在邪流天地撐開,壓迫着濁流猛然一震,向下一沉!
像是江河中流被四方炸開,露出了久不見歲月埋藏的河牀······
“滄瀾······”江河分流,一縷濯人心的藍芒,瞬間映入弈傾天的眼簾,分流的另一邊,穢氣滔天!
北渚聖源入體,弈傾天不由鬆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
危機乍生!
陰冷寒意若針扎、刺入弈傾天身體的每一點。
已然來不及回頭,弈傾天猛然就是翻掌,劍指雷霆後點,指尖舍利子浮現,破竹般,洞向莫名危機!
砰!一聲炸響,舍利子破碎,佛火轟然爆開!
指尖劇痛傳出,弈傾天劍指再往後迫入一分,黑芒升起,金戈氣息溢出,鏗鏘作響。
瞬息間,兩人交手已過十幾招。
對方偷襲帶來的壓制優勢退去,明瞭想要斬殺或者重創弈傾天的機會已然失去,鬼魅身影暗罵一聲,轉身便是欲退走。
“不打聲招呼,就想走?”弈傾天抺去指尖一滴血珠,黑色鎖鏈在他五指之間纏繞着,漫延。
另一端若禁錮,鎖在了偷襲者的腳踝上,死死得!
“你······”鬼魅身影纔開口,驚駭便是浮在了他眼中。
卻見弈傾天猛然一扯封侯鎖鏈,再然後,狠狠轉動起來,掄圓,腰一彎,便是若炮彈一般,向着濁流天地砸了下去!
急速的洞穿,劇烈的摩擦,再加上舍利火在鎖鏈上的漫延,鬼魅身影一身暗袍,眨眼間便是付之一炬,被燃了虛無,露出內裡被灼燒得有些發紅發黑的晶瑩白骨,正是······
北虛一族!
“死!”弈傾天長喝一聲,手中骨槍化出,拋出,若奔雷,白色湍流才現槍尾,黑骨槍頭已然抵在了白骨眉心。
下一瞬,大地震動,白骨直接被釘死在了河牀上,咔嚓一聲,崩解成一地塵埃齏米分。
收起封侯骨,弈傾天眼中冷意,久久不散。
他剛化納北渚聖源的時候,正是心神最爲放鬆的時候,對方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
他和北虛一族,說起來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至少沒有你死我活的地步。
單單只是骨魃的死,不足以解釋對方方纔的刺殺行動。
“是那位覺座嗎······”想起對方身懷極天劍闕兩大劍訣以及飄渺雪峰的廢字訣,弈傾天眸內慘白,波波泛起。
所有的念頭轉動,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殺敵的下一瞬,弈傾天身還未動,不熟悉的話音,已然鬼魅傳來!
“五龍法印······”弈傾天耳邊不斷迴盪着這四字,身影被捲入虛空,天空啵得一眨,他整個人霎時便是不見了人影。
“一字白!”
梵白一笑,拈花一指點向血魔神,若言出法隨,天地穢氣瞬間褪去,白色佛國降臨,血魔神如入地獄,煉火不斷!
天地震動,兩人早已戰至忘我,絕學層出,再無壓制。
血魔神被佛國鎮壓,嘶吼不斷,血海侵天蝕地而出!
梵白麪色不變分毫,指化琉璃色,周身穴竅放光,無垢淨琉璃佛體,光芒璀璨!
佛之力融入四絕學之二指琉璃,化作滔天破浪一指,轟然點出,抵在了掙扎不得脫身的血魔神魔體之上!
頓時,血魔之軀被化琉璃之色,暗色細紋浮現,清脆炸響不斷。
若玻璃破裂一般。
血如涌泉,從魔軀裂痕汨汨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