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塵。”
齊天沐玥湊到了他的耳邊,輕聲卻嚴肅,道:“你今天看到了這一切,但你出去後,千萬不能亂說。更別說什麼泡澡水,甚至是泡屍水這種話,這是大不敬。源祖雖然已經逝去,但其神體亦是至高生命的造化,這一點切記!”
齊天沐塵連忙搖頭,他心裡並沒有這種想法,也許剛開始會怪異一下,可當清楚想起這源祖的恐怖時候,他已經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
況且!
什麼泡屍水,會有如此香味?
如果說沐浴在十方萬道源泉中,能感受的香味是十級的話,那在這源祖旁邊,香味起碼是一萬級!
這樣的地宮,讓齊天沐塵如同置身在仙境之中,四肢百骸隨時隨地,都在吸收着來自源祖的饋贈。
“那……萬道源泉,會有用完的一天嗎?”齊天沐塵問。
“暫時看是不會的,不過每一段時間產生的萬道源泉,確實也是有限度的,所以還是要有控制。你在這裡看起來還有很多,但實際上獄魔氏和燧神氏也會監督,祖上的規矩限定,不管誰當谷主,基本的規則還是要遵守的……當然,也可以偶爾破例。”齊天沐羽道。
“今天,我能破例嗎?”齊天沐塵問。
“破一次吧,這裡的萬道源泉,能讓這小東西的身體恢復起來快一些。幸好它沒有完全被崩滅肉身,否則就算是萬道源泉都沒用。”齊天沐玥道。
“好!謝謝哥、姐姐!”齊天沐塵略有激動。
“謝我們幹什麼?要謝就謝父親,當然,最需要謝的,還是源祖。”齊天沐羽道。
“嗯!”
齊天沐塵很乾脆,再給那源祖磕頭,反正他除了第一眼,根本不敢直視源祖。
磕完頭後,他問:“對了,父親呢?”
話音剛落下,那‘祖湖’內水波有些動盪,轉眼之間,一個白髮白眉的男子,就直接從水波當中出來,落在了三人眼前。
這男子一身華麗錦袍,金冠玉帶,錦袍鑲着華麗的金邊,針線細緻,錦袍上繡着飛龍圖案,那圖案也是極爲仔細栩栩如生,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
雖是白髮白眉,但其面容看起來很年輕,好像也就比齊天沐羽大一些,不知道的人,甚至還會以爲他是齊天沐羽的兄長。
齊天沐羽他們三兄妹,已經是非常突出的人物,然而和這祖湖中出來的男子比,還是差了不少。
此人初看很平和、圓潤,再看的話,內心便會愈加撼動,其眼神、動作、神態中蘊含的超然之感,整個萬道谷無人能比。
整個人,彷彿和那祖湖,還有這白玉鑄就成的地底世界,完全融合人了一體!
“父親!”
三人見了他後,連忙行禮。
很顯然,此人正是萬道谷谷主!
他和燧神氏那老聖祖,是同一代的人,但卻要比他看起來要年輕許多,氣血萬分磅礴,光是這一點,便可見這萬道谷谷主超越常人之處!
谷主出來了,並沒說話,他從齊天沐塵的手裡,接過了那小獸睚眥,在這谷主面前,那小獸一點都不敢動,任由他抱着自己,然後把它放入到祖湖當中。
到了祖湖後,睚眥沉入其中,它眼睛一亮,自然清楚這祖湖無比濃郁的萬道源泉對自己的巨大作用,於是那虛弱的身體,開始瘋狂吸收,修復着身體的裂痕,生命力大大提升。
谷主摸了摸睚眥的腦袋,這纔看向了齊天沐塵,以很慢的語調道:“說一說,怎麼回事。”
“是。”
哪怕是現在,齊天沐塵都有些緊張,他這輩子從沒輸過,所以第一次輸,自己覺得相當丟人。
不過,他還是把之前和哥哥姐姐說過的話,再向父親說了一遍,當然也省去了下跪磕頭的事,同時也把那七個姑娘的死,嫁禍給了紫霧人。
谷主聽完後,微微擡頭,用很平淡的眼神看着齊天沐塵,輕聲說:“那些姑娘,是你殺的。”
齊天沐塵頓時如遭雷擊,他沒想到父親能一眼看出他說謊的地方,心一下就亂了,正下意識想否認來着,結果旁邊齊天沐玥拉一拉他的衣袖,提醒了一下他。
他這才反應過來,低頭道:“是,父親。”
很顯然,谷主的話裡,根本沒有疑問,只有肯定。
齊天沐羽敲了敲弟弟的腦袋,啞然道:“好你個小混蛋,連你哥哥姐姐都騙?我就說,那紫霧人既然能滅你所有同伴,還把你最強的戰力解決了,怎可能讓你逃出來呢?”
齊天沐塵這個說辭,看似沒有太大漏洞,但仔細一推敲,是站不住腳的,敗得這麼慘,卻有擡高自己的意思。
“殺人滅口,你吃了大虧了?”谷主盯着他問。
齊天沐塵沒轍了,他現在不敢再撒謊了,因爲這需要一直圓,在父親和哥姐面前,肯定是圓不下去的,所以他只能低頭,無比慚愧道:“父親,他讓我磕頭喊爺爺,才饒了我一命。”
喊爺爺,那就是成了谷主父親,齊天沐塵覺得,反正已經恥辱了、丟臉了,還不如把這侮辱轉給父親,好讓這萬道谷谷主生氣,幫助自己解決那可惡的紫霧人。
“你照做了?”齊天沐羽鼻子都氣歪了,直接一巴掌蓋在齊天沐塵的後腦上,打得他腦子發暈。
“哥,我不想死,這是我活下來的唯一選擇。你在這世界上已經沒多少對手,所以你根本不知道站在鬼門關前是什麼滋味。”齊天沐塵豁出去了,也不怕被罵,把心裡的壓抑直接發泄出來了。
齊天沐羽聽完一愣。
他承認,確實如這弟弟所說,作爲谷主之子,他也沒體驗過那種生死關頭的感覺,萬道谷在百萬界域沒有任何對手,唯一對手是獄魔氏和燧神氏,但那基本上是切磋。
倒是那谷主,跟沒聽到他們對話似的,他似乎也不在意這種侮辱,而是道:“讓你磕頭,說明這人認識你的身份。”
“是的,我自報過身份,想嚇唬他來着。。”齊天沐塵羞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