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是搏面子的說法,可蘇劍泉認真了。
“既然你如此有志氣有心性,那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蘇劍泉認真地說道:“我要殺了你。”
“什麼?”陳嶽愣了,隨後“啪”地一聲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蘇長老,我就是圖個痛快一時嘴賤,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本來還挺有骨氣的陳嶽瞬間就慫了。
這一次,他不僅跪着,還特娘地給趴下了,完全就是一副五體投地的樣子。
李天奎愣了,他咂舌道:“你小子剛纔的骨氣呢?”
“啊,我明白了!”李天奎一抹下巴:“你丫剛纔那叫君子欺之以方?你以爲蘇長老會被你的骨氣打動然後放你走?”
“哈哈哈……你丫這是作死啊!完全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李天奎大笑。
這個時候,陳嶽也不敢多說什麼了,只是一個勁地磕頭:“蘇長老,您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饒過我吧!”
蘇劍泉聽了卻是搖頭。
“兩害相較取其輕,即便是門內高手死了也不見傷心,臨走爲了怕我追殺以言語相激,在我改變主意以後立馬服軟跪拜……”
蘇劍泉說出這一段話之後,他嘆息道:“陳嶽啊陳嶽,你還真叫我刮目相看。”
“你這種人城府夠深,天賦也不錯,更是能屈能伸,或許你沒法危害到我,可難保你不會危害到我身邊的人reads;。”蘇劍泉說道:“所以,你必須死。”
聽到這裡,陳嶽心都涼了。
到頭來全被算計了嗎?
原來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就落入對方的算計了……從吃木頭開始,蘇劍泉就一直在測試着自己,而測試的結果則是:陳嶽這廝就是個心性薄涼,爲了生存不擇手段的混賬!
可就是這種混賬才叫人畏懼。
禍害活千年!
千年裡更是要惹出多少禍害?
吃木頭,跪着走,莫欺少年窮,最後的跪地求饒……不管是哪一次的選擇都成爲陳嶽的死兆星。
或許這些都是陳嶽下意識的選擇和思考,可越是如此,日後的陳嶽也就越是難以對付的人,他會像一塊狗皮膏藥一樣黏着別人一輩子。
蘇劍泉不是君子,不會給自己留下這麼一個隱患,所以他要殺了陳嶽。
想到這裡,陳嶽哪裡還不明白自己死定了?
可他仍舊跪在地上求饒,那聲淚俱下的模樣到真是叫人可憐。
蘇劍泉不爲所動,他右手一翻,銀鉤重新回到袖子裡,剛纔的鬥戰當中,銀鉤的器靈並沒有出現,而且蘇劍泉也不打算暴露自己擁有玄器的事實。
殺人的話,藏鋒劍足夠了。
蘇劍泉提劍而來,當蘇劍泉走到距離陳嶽足夠近的時候,陳嶽驟然暴起!
他苦苦哀求至今爲的不就是這麼一刻?
他不求殺敵,不求傷人,他只需要稍微阻擋一下蘇劍泉就好,在那暴起瞬間,陳嶽掌心噴出一團的土黃真氣,命魂坤魂震動,魂念真氣一同席捲而出。
那土黃色的真氣竟然直接化作一片無盡丘陵的模樣將在場上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雖然只有一瞬間,可那仍舊足夠了。
陳嶽再不敢多說什麼,整個人騰空而起,隨後一直掛在他腰間的玉佩驟然炸裂,一團璀璨白光耀目閃出,等到光芒消失,原地哪裡還有陳嶽的蹤影?
“直娘賊的!”李天奎周身黑風涌動,直接掙脫那土黃色真氣的束縛。
他直接衝到聽雨竹樓的窗邊,隨後感知蔓延出去,四下裡根本沒有那小子的氣息。
“直娘賊的!到底是小看了那小子!不行,老子現在就得去找到他殺了那鳥人。”李天奎一邊說着一邊風風火火地就向外走去。
經過剛纔蘇劍泉那麼一分析,李天奎明白,若是不斬草除根,對方日後一定會糾纏不清,只有千日做賊的,哪裡有千日防賊的?
李天奎心思轉動,隨後又想到蘇劍泉,這小子看起來不聲不響,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狠角色,僅僅從對方的言談舉止以及選擇上就能分析出那麼多。
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個時候,李天奎完全打消了和蘇劍泉做對的念頭。
他要殺陳嶽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朋友,如此看來,此人若是朋友,那好處無窮……若是敵人……嘿,和蘇劍泉成爲敵人?
那一定會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噩夢!
就在李天奎走到樓梯臺階的時候,蘇劍泉開口說道:“不用了,那陳嶽死定了。”
“你怎麼知道?”李天奎反問道。
在那小子剛剛離開的時候,李天奎看得分明,那小子可沒受什麼傷。先前對他的折辱最多是精神上的折辱,而不是身軀上的。
蘇劍泉轉身盯了李天奎一眼,蘇劍泉那冰冷的眼神盯得李天奎渾身發毛。
“因爲,他已經死了。”蘇劍泉說道。
“什麼?”
不僅李天奎好奇喝問,就連其他人也是一臉好奇。
蘇劍泉做了什麼?
那陳嶽竟然就已經死了?
“你對那陳嶽做了什麼?”最終,這個問題還是由納蘭初雪問了出來。
蘇劍泉搖了搖頭,說道:“秘密。”
這話一出,納蘭初雪赧然,確實,這是人家的秘密,底牌,哪有人會把自己的底牌告訴給別人?納蘭初雪也是因爲驚詫才忘了這一點,所以她說道:“抱歉,是我魯莽了。”
“沒事的。”蘇劍泉轉而面向衆人說道:“既然如此,諸位就散了吧。”
說完,蘇劍泉就一馬當先地離開了聽雨竹樓。
在蘇劍泉離開之後,竹樓裡衆人面面相覷:“這算是特孃的怎麼一回事?
納蘭久嘆息一聲:“老天啊,怎麼老夫每次請吃飯都要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呢?”
納蘭初雪來到窗邊,看着蘇劍泉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幽邃竹林小徑深處之後,她的內心無由來得生出一陣空虛。
一刻鐘前。
陳嶽以門派寶物“空閃寶符”將自己傳送走之後,他就一路發足狂奔。
蘇劍泉最後對他的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過於驚悚了。
陳嶽做出的很多舉動和選擇都可以說是依循着本能在做,他沒想到,但是蘇劍泉竟然能夠看穿他的行爲直視他的本性……
光是那一份眼力就已經足夠匪夷所思了。
這一刻,陳嶽是真的怕了。
但是這一刻,陳嶽心中也是真的恨透力量蘇劍泉。
在逃離之後,他就在心中發誓,他將來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將今日所受到的屈辱返還回去。
“蘇劍泉,你給我等着!”
此刻天上仍舊飄落着小雨,發足狂奔的陳嶽無法抑制心中憤怒直接仰天嘶吼。
在那吼聲之下,天上的雨幕都爲出現一絲絲的震顫。
“你沒那機會了。”就在這時,一個幽幽地聲音說道。
“誰!”此刻陳嶽早就成了驚弓之鳥,那聲音出現之後,陳嶽就一個機靈打探四周。
可四周什麼都沒有啊……
便在此刻,一點火光於細雨之中出現。
那一點火光好似墳地鬼火一般微弱,好似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陳嶽見了不由得怒斥道:“誰,誰在裝神弄鬼!”
“不是裝神,我是真的神。”那聲音說道。
“放你孃的屁!”既然看不見對方,陳嶽乾脆以言語嘲諷。
可那聲音不爲所動:“既然你想見我,便讓你見見吧。”
隨後那一點赤紅火焰驟然暴漲,瞬間就化作一人高的火柱,隨後火柱收斂,須臾之間就成了一尊火焰神像。
那神像火袍火甲,頭戴火冠,手按長劍,這威風凜凜的裝扮讓陳嶽一愣,可當他看到那火焰神像的臉的時候,他卻驟然尖叫出聲:“蘇劍泉!”
“怎麼會,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陳嶽嘶聲力竭的嘶吼着,此刻他當真是黔驢技窮了,打的話,他肯定不是蘇劍泉的對手,跑的話……
他用空閃寶符都被對方追到了,他怎麼跑?
跪地求饒?
可他早就跪過了啊reads;!
當被逼入絕境之後,陳嶽也是蠻拼的。
就見陳嶽身上氣勢猛地飆升,真氣噴薄而出,瞬間就將那漫天雨幕撕扯開去。
洪山武術:碎不周!
“噗!”
這一拳剛猛至極,煊赫真氣裹挾在陳嶽的手臂上向着蘇劍泉的火焰神軀撞去。
這一拳當中的至剛至猛之意,取自當年共工頭撞不周山的典故,由此而衍化出來的武術自然不容小覷。
共工撞碎不周山,其心中所抱着的正是必死之意。
而陳嶽要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富貴險中求,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這一招了!
這武術“碎不周”也是洪山門當中最爲強悍的鬥術之一!
蘇劍泉見那一拳撞來,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譏諷笑容:“被逼到絕境之後,氣勢意境倒是夠了,可是……差得遠了!”
雖說回到大乾坤之後,蘇劍泉的火焰身軀被削弱了很多,但是蘇劍泉所擁有的手段豈是陳嶽可以揣度的?
蘇劍泉的火焰神軀伸出一根手指,他淡淡地說道:“爆!”
“滋滋滋!”
蒼藍色的電弧驟然從陳嶽的身軀之中爆炸出來,陳嶽只覺得一股劇痛侵襲向腦海,隨後麻痹的感覺蔓延到身軀當中的每一個部位。
不過一個呼吸,這陳嶽就倒在泥濘當中。
早在聽雨竹樓的時候,蘇劍泉就在陳嶽心底埋下了上霄驚雷神咒,心魔神咒既是精神攻擊的法門,同樣也可以以靈元煉化,擁有實體攻擊的能力。
蘇劍泉回到大乾坤的這些天當中,自然也把心魔神咒重新祭煉了一番,讓原本的心魔神咒當中蘊含了靈元攻擊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