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婆婆附耳過來,神神秘秘道:“甄娃仔,老生觀你面生桃花萬朵,將來肯定妻妾成羣,豔遇享盡。”
還能不能正經說話了?甄男大窘,被蠍蟄一般跳起來:“桂婆婆,你老歇着,晚輩過去瞧瞧。”
“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嗎?”桂婆婆發出一陣怪笑,“甄娃仔,老身不會讓你白出力,老身能幫你建起個三宮六院。”
我們男人?這個桂婆婆,年輕時也曾閱人無數麼?甄男瞪目結舌,轉身要走,卻見草棵簌簌晃動,一行人滿載歸來。
“甄大哥,好多好多的蜜靈啊!”赤眉興奮得兩條紅眉不住聳動,在虛提上一抹,將十幾個小罐在地上一溜排開,伸手揭開其中一罐的蓋子,“甄大哥,你看!”
甄男只覺一股馥郁濃香撲鼻而來,像一隻只小手,撩拔着每一個味蕾,讓人恨不能一頭扎進罐子裡。打眼向罐中觀瞧,滿眼金黃,蜜靈呈半透明狀,濃稠似膠質,表面點點泛光。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甄男脫口讚道,笑看欽謦,“你們都得好好謝謝欽丫頭,沒有人家,休說這些寶貝你們無福享受,連命都保不住。”
“謝謝欽姑娘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永生難忘!”
……
欽謦被衆人圍着,左一個揖手,又一個抱拳,一迭聲致謝,躲也躲不開,大窘,求助的目光望向甄男。
“行了行了,意思意思就行了!”甄男笑道,“欽原谷也算是欽丫頭的家,這些蜜靈都算是欽丫頭家裡的寶貝。給不給你們,欽丫頭說了算。”
甄男這麼一說,頓時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原本慵懶爬在石頭上休息的桂婆婆“噌”地躥到欽謦身前,替欽謦又是攏發又是整理衣服,嘴裡還念念叨叨:“丫頭,婆婆我一直把你當親孫女一樣看待,你可不能胳膊肘朝外……死猴子,一邊去!”
桂婆婆正在巴結欽謦,王猴急於示好,苦於不會說話,只能用動作表示,搶上去企圖向欽謦獻吻,被桂婆婆一巴掌扇到了一旁。
董爾卓上前一步,撓着頭皮憨笑道:“欽丫頭,我老董是個粗人,不會說話,這個……這個,有句話叫什麼來着,滴水之恩,有……有泉必報對吧。”說到這裡,聽到身後有低低的嬌笑聲,扭頭一看,見是楊君捂着嘴正偷樂呢。另外幾個,甄男、赤眉、楊超凡和邱大展則一臉鄙夷。
“這個……這個,反正你明白就是了。”董爾卓不好意思再說下去,紅着臉訕訕退了回去。
“你們不要這樣,大家都是朋友,我的就是你們的,就像甄大哥說過的一樣,人人有份,一個都不能少!”欽謦紅着臉走過來,揀起地上的蜜罐,開始分配。
“你的!”“你的!”“這是你的!”
……
每人一罐,分配完畢,地上卻還剩了三個。欽謦左手提兩罐,右手提一罐,一併往甄男面前一送:“甄大哥,這是你的!”
甄男連連擺手:“這可不行,我已經得了一罐,哪能再要?丫頭,你收着吧,你功勞最大。”
欽謦堅持,再向前一送:“甄大哥,這罐是專送你的,另兩罐是給甄大叔他們的,你就收下吧。”
專送我的?甄男心生疑惑,特意瞟了眼欽謦右手上那隻罐子,心裡“咯噔”一下。欽謦右手上那隻提繩是紅的,而她左手上兩隻的提繩是黑顏色的。
“這兩罐我替甄大叔他們收下了”甄男收下欽馨左手上的兩隻蜜罐,推開右手那隻,“這一罐我不能收。”
但欽謦不依不饒,右手堅決地送到甄男面前,羞紅着臉就是不肯收回。
“這,這……”甄男很尷尬,環顧衆人,一個個興災樂禍。
“甄娃仔,你就收下吧,這是丫頭的定情信物,你不收,老身可要說出來了。”桂婆婆挺身而出了,用的是傳音入秘,不過她好像是在幫欽謦。
“欽丫頭有心了,謝謝!”甄男惡狠狠瞪了桂婆婆一眼,不敢再堅持了,再推脫下去桂婆婆真敢嚷嚷出來。
見甄男收下了,欽謦兩腮飛起兩朵紅雲,卻勇敢地迎視甄男,雙目晶亮:“甄大哥,以後不準丫頭丫頭的叫,我已經長大了,是大人了。”
好像爲了證明似的,欽謦說到最後還挺了挺胸脯。那地方先天性的波濤洶涌,確實不像是未長開的小丫頭所有。
誘惹就在眼皮子底下,想躲都沒地方躲,甄男臉也紅了,暗罵自己不是東西,趕緊打了個哈哈掩飾:“哈哈,對對,是欽姑娘!”
甄男話未說完,欽謦已飄走了,飄到楊君身旁,二人咬起了耳朵。
環看衆人,總覺得人人眼神複雜,甄男乾脆端起了隊長的架子:“那個什麼,你們幾個都聽好了,做人要懂得感恩,不能太貪,我們已經從欽姑娘這裡得了不少好處,因此我宣佈二條紀律。第一條,谷中的靈果仙草都是欽原釀蜜的材料,誰也不準擅摘一枚,擅取一枝!第二條,做人不可以太貪,欽原谷中,蜜靈雖然取之不盡,但我要求大家,對蜜靈的使用以臻入丹境九重爲限,這之後,誰也不準再私服蜜靈,一滴也不行!”
甄男邊說邊環視衆人,檢查訓話的效果。唔,還不錯,人人面色恭敬,個個頻頻點頭。只是,這個小欽謦,那感激的眼神太過火熱啊,灼人得慌。還有那個楊君,爲何如此艾怨呢,惹人憐惜哎!
董爾卓擠上前來,擠眉弄眼道:“甄少俠,欽姑娘是好人,你卻不可辜負,更不可錯過,辜負就是薄情,錯過就是過錯!”
董爾卓這番話,相當赤 裸裸,話一出口,現場立刻落針可聞。欽謦彤雲滿面,楊君眼神複雜,桂婆婆笑得邪惡,其餘人表情曖昧。
“董爾卓,你什麼意思?”甄男臉拉長了半尺,聲音也提高了八度,瞪視着董爾卓。
不可否認,服食本族蜜靈後,欽謦醜小鴨變天鵝了,原來面黃寡瘦,現在凹凸有致,甄男乍看到長開後的欽謦那一刻,豈止驚豔,內心的確也曾起了不小的波瀾,但正因爲這樣,這個玩笑才非常不合適。董爾卓這個玩笑就好像看透了甄男心裡的齷齪似的,配合上桂婆婆那句“面生桃花萬朵”,甄男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見甄男下一秒就要爆發似的,董爾卓縮了縮脖子,擺手笑道:“粗人粗話,粗人粗話,甄兄弟只當是老董我放了個屁。嘿嘿。”
“可你薰着我了!”甄男臉依然板着,拉長了聲音道,“以後這段時間,大家需要有個地方服蜜靈、提修爲。董爾卓,我看你精力有點過於旺盛,就由你來負責找地方吧!”
董爾卓是那種有話就說的直腸子,見甄男老大不高興的樣子,他還鬧不清怎麼就得罪了隊長,懷着一肚子鬱悶去了,盞茶不到的功夫卻又返了回來。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服從命令嗎?”甄男雙手負後,仰臉看天。
董爾卓惴惴不安,雙腳一併攏,打了個立正:“報告甄隊長,找到了,不過裡面有一頭黑熊精正在睡覺,好像很厲害,屬下不敢貿然進洞,因此回來報告,請甄隊長定奪。”
君子不立危牆,難得這傢伙這麼謹慎。“很好!”甄男微笑點頭。
見甄男笑了,董爾卓暗籲一口氣,趕緊退到了邱大展身後。
“怪不得當官的都喜歡擺架子,原來架子就是氣場啊,純粹用來嚇唬人的。”甄男面上笑,心裡也在偷樂。
“董爾卓,你往哪兒躲?出來帶路!”甄男一揮手,滿滿都是王霸之氣,“走,過去瞧瞧。”
董爾卓頭前帶路,衆人在甄男身後依次而行。陽光斜下,甄男金光罩頂,望之眩目。赤眉眯眼打量,深感與有榮焉;楊超凡和邱大展眯眼觀之,頓覺高山仰止。
欽謦附耳楊君:“我好崇拜甄大哥啊!咯咯!”
楊君臉上鍍了一層紅霞,默然不語。
“帝王之氣,初現端倪,摯天帝君,慧眼如炬。”桂婆婆嘟嘟嚷嚷。
驀地,一陣嘈雜聲從左側傳來,動靜很大,似乎有什麼巨物闖進了欽原谷,衆人心生警覺,駐足細聽。震耳欲聾的“嗷嗷”獸吼聲,“叭噠,叭噠”的嚼食聲,還有翅膀急速扇動的“嗡嗡”聲。
“是欽原!”欽謦脫口而出。
無需誰下命令,衆人不約而同與左一折,向響聲處趕了過去。到達現場,衆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一棵大樹,三人合圍,在四丈高處樹叉上,掛着一窩欽原蜂巢。蜂巢下,一隻全身黑毛的大傢伙用兩隻後肢盤住樹身,騰出兩隻前肢在蜂巢上又掰又掏,不住將蜜靈向口中送。黑怪破壞力驚人,金黃色的蜜靈汁,灰褐色的碎蜂巢紛墜如雨。十幾只憤怒的欽原鼓翅盤旋,蜂刺不斷射向黑怪。
黑熊精體形碩大,四肢粗壯,每隻腳掌都大如臉盆,給人很強烈的視覺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