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魔珠天地中,如今一共關着四個俘虜,邪劍,牧蒼生,許天行和藍彩心。
這四人都分別關在四個樊籠之中,除了許天行和藍彩心離得較近外,其他兩人都離着幾十裡之遙,並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經過十天的休養恢復,牧蒼生的傷勢已經恢復如初。
不過,他整個人意志消沉,面色頹廢,再也沒有了往日天機聖子的神采,彷彿一潭死水。
樊籠之外,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人影,盤膝坐在地上,一邊喝着酒,一邊饒有趣味的觀察着牧蒼生。
沒錯,這道人影正是林玄。
牧蒼生一直以來都被他視爲一個難纏的對手,可如今,這個難纏的對手已經成爲了自己的階下囚,這種情形下欣賞自己對手錶情,着實是一道不錯的下酒菜。
許久之後,牧蒼生漸漸感受到了林玄的目光,他緩緩轉頭,目光平靜的看着林玄,卻一言不發。
這種平靜,是一種絕望的平靜。
以他對林玄的瞭解,這個對手幾乎無懈可擊,既然已經落入了林玄手中,今生恐怕再無翻盤的可能,所以,他也沒打算作無畏的求饒和掙扎。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足足三分鐘,誰都沒有出聲,只有偶爾林玄手中的酒壺發出咣咣的輕響。
或許是感覺有些乏味了,林玄玩味一笑:“牧蒼生,你知道嗎,你此刻所居的囚籠,所坐的位置,在一年前也有另一人待過,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心氣比男人還高的女人。
不過,那個女人即便身陷囹圄,依然沒有絕望,反而絞盡腦汁不惜代價的尋求生路。
最終,她成功了,也獲得了自由。
嗯,至今想來,我似乎是做了一樁虧本的買賣,但我並不後悔。
牧蒼生,我以前在你手中吃過虧,你也是唯一一個讓我吃過虧的同齡人,所以我曾高看你一眼。
但此刻看來,你也不過如此,甚至連個娘們兒都不如。”
牧蒼生聽着林玄一番話,死寂的目光中微微亮起一抹精芒,隱隱有了一絲神采。
他目光直視着林玄,聲音略帶沙啞,譏嘲的道:“你說的是沐清凝吧。你能放她一馬,是因爲你已經不將她視作威脅,但我不覺的你對我也會如此大度。”
林玄灑然一笑:“這跟大度有什麼關係?我林玄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是因爲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牧蒼生,拿出你的價值來,讓我看看你是否資格繼續活着!自由的活着!”
“哦?”
牧蒼生眼神終於真正恢復了清亮與睿智,他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虧我牧蒼生一向自詡識人無雙,居然犯下如此可笑的錯誤!”
他霍然起身,目光爍爍的盯着林玄:“林玄,你再一次令我刮目相看!說吧,你想要什麼?”
林玄搖了搖頭,玩味的笑道:“不是我想要什麼,而是你能給我什麼,然後我才能根據你提供的價值,來判定你的結局。”
牧蒼生眉頭皺起,不由的絞盡腦汁思索起來。
他原本的儲物戒指中,倒是有不少好東西,可惜戒指早已經被林玄被收走了,這顯然不能算作自己的東西了。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一樣東西能打動林玄了。
他沉聲道:“林玄,我曾從天外遺蹟中,獲得一種祭煉身外化身之法,可否換我自由?”
林玄眼底微微一亮,原來那秘法是這傢伙從天外遺蹟所得,可惜他搜遍了牧蒼生的儲物戒指,都沒有半點蛛絲馬跡。
他淡然搖頭道:“這種秘法對我有用,但還不夠!”
牧蒼生皺眉道:“林玄,你或許並不瞭解這門秘法的強大,通常而言,只有神通境以上的強者,才能祭煉分身。
但這門秘法卻不同,只需神魂夠強,哪怕是神罡境武者都能做到,其價值絕對不會低於一件道階神兵。”
林玄玩味的冷笑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我並不覺得它足以換取你的自由。”
牧蒼生臉色微微一變,他瞬間明白過來,並非是這份秘法的價值不夠高,而是因爲,林玄如果想得到這門秘法,大可以直接吞了他。
這些天他早已想明白了,林玄之所以能輕易的抓住他,是因爲林玄已經吞噬了莫逍遙的神魂,融合了石魔之心,擁有了穿梭大地的神通,他敗的一點都不冤枉。
如果林玄真想要得到他腦海中的秘法傳承,想必也不會太麻煩。
真是一個難纏的傢伙!
牧蒼生心中暗惱。
他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在做着某種猶豫。
林玄不急不躁,悠然的喝着酒,靜靜的等着牧蒼生的答覆。
其實,吞掉牧蒼生只是下下之選,他更想要的,是牧蒼生能投效自己麾下,爲自己盡心賣命。到那時,分身秘法一樣會屬於自己,還能多得一個能幹的手下。
牧蒼生其實也隱隱明白林玄的打算,不過,他卻並非一個甘於人下之人。
略作猶豫之後,他擡頭看着林玄,沉聲道:“林玄,你知道我跟虞天行爲何要圖謀大殷遺藏嗎?”
“哦?說來聽聽。”林玄饒有興趣的道。
牧蒼生道:“大乾已經日暮西山,這百年來都在苟延殘喘,虞天行曾試圖削弱天下宗門,爲大乾皇朝續命。奈何天命難爲,大乾的衰亡已是必然,虞天行已經無力迴天,而且,他的太子任期僅剩下不到兩年了。
於是,虞天行打算趁着大乾還有最後一口氣,想與我平分大乾最後一份國運。”
“哦?”
林玄不由的瞳孔一縮,心中轟然大震!
大乾皇朝雖然衰落日久,但朝廷威嚴早已深入人心,即便是一些叛亂之地,普通平民心中也還大都思慕皇恩。
這無疑表明,大乾仍然氣數未盡,其國運必然無比龐大,恐怕比強盛時期的龍魂殿都要龐大無數倍。
虞天行和牧蒼生這兩個年輕天驕,居然妄圖分掉大乾國運,這簡直有些異想天開。
他譏誚一笑:“你們兩個胃口倒是不小,不過,這與大殷遺藏有何關係?”
牧蒼生繼續道:“大殷遺藏中,應該存在着一份祭天大陣的陣圖,大殷皇朝的帝王當年也正是因爲這份陣圖,才最終遭受了天譴。如果我們能拿到陣圖,計劃便大有可行之處。”
“原來如此。”
林玄心頭恍然,卻又不屑的道,“牧蒼生,我是該說你們膽大妄爲呢,還是說你們異想天開?
大乾帝都集中了當世無數強者,還有着七大門派無數雙眼睛盯着,你跟虞天行也只不過是棋盤上的兩枚小小棋子,有何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