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葉龍意臉上閃過一絲凝重,連忙起身穿衣,整理妥當後才匆匆出門。
生在侯門葉家,葉龍意有着上百個兄弟姐妹,他並不是天賦最好的一個,但卻是最受寵的一個。
因爲有位絕世高人曾爲葉家子弟望過氣,曾言葉龍意之武運,如那太古神山,紫光籠罩,巍峨聳立,奇險奇峻,冠絕九天。
也就是從那之後,葉龍意才時來運轉,進入父親的視線,並越來越得寵。
如無意外的話,他將在十八歲後成爲大乾皇朝高弓候府世子,到時將獲得皇朝氣運加持,潛力更勝以往。
這位深夜到來的青玄尊者,就是那位擅長望氣的高人。
如果沒有青玄尊者當初那番話,葉龍意或許還在與婢女出身的母親,一同住在漏風漏雨的破房子裡悽悽慘慘切切。
來到父親的書房,葉龍意發現父親正與一高冠老者對弈。雖然是深夜,但兩人卻興致極高,你來我往殺的不亦樂乎。
“小子葉龍意,拜見青玄尊者!”葉龍意上前拜倒。
“龍意不必多禮,這回老夫不請自來,卻是對你有事相求啊!”高冠老者撫須微笑道。
“尊者客氣了,您有事能想到龍意,這是龍意的榮幸,不敢當求之一字!”葉龍意恭敬的道。
“是啊,尊者就不必客氣了,有事召喚這小子一聲便是,能得尊者垂青,這也是他的造化。”高弓候在旁笑着道,看向兒子的目光滿是欣慰。
“哈哈哈,好。這次老夫前來,是因我宗門有一樁重寶即將煉成,但卻缺少一名武運盛隆的封火人,龍意有着千古罕見的神山武運,最是合適不過——咦?”
青玄尊者正說着,突然臉色大變,一雙老眼震驚的看着葉龍意的頭頂,長袖下枯枝般的手指捻動不停,似乎在掐算着什麼。
“尊者,怎麼了?”高弓候皺眉問道。
“龍意,你最近經歷了什麼?爲什麼你的神山武運崩塌了?只剩下一壟碎石?”青玄尊者震驚無比的失聲問道。
“什麼?”
“這不可能!”
高弓候和葉龍意瞬間面色大變,眼神震驚至極。
青玄尊者繼續道:“神山崩塌,應該是近幾天的事,不會超過五天!龍意,這五天之內,你可招惹過強大的仇家?或是丟失過重要的東西?”
“我——”
葉龍意心慌意亂,手足無措,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記起。
“尊者,這怎麼說?”高弓候着急的問道。
青玄尊者漸漸鎮定下來,語氣凝重的道:“侯爺,你們有所不知,武運一旦形成氣象,一生基本不會改變,武運越是強大,便越是穩固。武運改變,屬於逆天改命,其難度可想而知。
但有兩種情況除外,一是招惹了武運遠超自己的強敵,二是丟失了某種支撐自己武運的至寶或者天賦。
相比較而言,第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至於第二種,除非對方是天外之魔,否則絕無可能爲自己逆天改命,但天外之魔極其罕見,縱觀古今百萬年,也不過一掌之數!”
啪!
高弓候一個耳光甩在葉龍意臉上,怒吼道:“孽障!還不快想!如果找不回武運,你就給老子滾回祖地,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是,是,我這就想,使勁想!”
葉龍意捂着紅腫的臉,眼裡夾着委屈的淚水,貌似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父親打罵。
但此刻他已經無心顧及這些,他內心已經填滿了恐懼。
他實在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神山武運,自己未來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子。
父親的寵愛、家族的期望、世子之位、予取予求的資源和女人,還有心愛的表妹,這一切的一切,都將統統離自己遠去,他會被打回原形,受盡兄弟凌辱,過得豬狗不如……
不!我葉龍意決不能失去神山武運!必須找回來!
葉龍意努力拋卻雜念,開始用心思索。
然而,任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招惹過什麼大人物,畢竟最近五天他還算比較老實,不是修煉就是上課。
要說與他結仇的倒也有一些,但都是一些螻蟻般的小人物,實在不值一提。
“父親,尊者,我實在想不出來啊!我這幾天不是修煉就是上課,確實沒遇到過什麼大人物,也沒丟失什麼寶貝啊!”葉龍意委屈的道。
“沒用的東西!”高弓候怒其不爭,恨不得掐死兒子。
他畢竟老謀深算,見兒子想不出個結果,便看向青玄尊者,一臉希冀的道:“尊者,對方無論是犬子的強敵,還是天外之魔,很可能還在天闕城內,您望氣手段高絕,不知可否將其找出來……”
還沒等他說完,青玄尊者已經大搖其頭,他嘆息道:“侯爺,不是老夫不想幫忙,只是老夫已經壽元有限,實在沾不得這種因果。
不過,老夫可以再提醒一句,龍意招惹的不一定是現在的強者,也有可能是未來的強者,如今他只是小人物一個,或許不入龍意的眼界也未可知。好了,天快亮了,老夫告辭了,留步!”
話音一落,青玄尊者已經飄出書房,瞬間升上百尺高空,一隻灰鶴飛來,載着他匆匆遠去。
至於請葉龍意幫忙的事,青玄尊者似乎徹底忘了。
這也無疑表明了他的看法,葉龍意找回武運的希望已經十分渺茫。
不過在離開侯府後,青玄尊者並未真正走遠,而是在天闕城中心一尊雁塔之巔落下身形。
他盤膝坐下來,捏了幾個法訣,雙目散出三尺青光,在天闕城內靜靜的搜索起來。
片刻之後,他突然身形一顫,目光死死的停駐在金箭學府的某一區域,老臉上露出一絲無法抑制的激動之色。
“好,好極了!神山武運與此子竟是如此相得益彰,比落在葉龍意身上強大太多!看來我人族籌謀數萬年的大計,終於可以實施了。”
“不過此子如今修爲太低,暫時還需順其自然爲好,若因果牽扯太深,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