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引得衆人沉默,有不少人漸漸地聚到了一處。
這種現象很奇怪,但也在情理之中,因爲遠方來者是一批妖族修士!
若是原先的話,他們這裡,人族修士佔據了絕大部分,更有數個天驕在場,故而其中的妖族不會有別的心思,即便是人族的修士,也不會在意。
可現在不同,他們安全了,至少目前沒有危機,因而在聽聞遠方有妖族之人來臨的時候,每個人的心中都產生了一種不同的心思。
兩方人相聚,這意味着矛盾。
這種矛盾是妖族和人族的矛盾,在實力相近的情況下,很多既定的東西都會改變。
但人心真的太難,就如巨象會去提防猛獸,可卻不會留意腳下的螻蟻一般。
可螻蟻多的時候,將會不同,何況是修士!
這是一種威脅,雙方本能間產生的一種排斥,縱然是那些曾經與他們一起戰鬥的人,但也無法避免這類的情況。
不爲其他,只因族不同!
“區區妖族,我來度了他們!”南小山走出,挺了挺胸,義正言辭的說道。
“不一定會戰,如今此界的情況他們應該知曉”
莫然說道,而後趕緊將那出去的小和尚拽了回來。
他還有點怕,真讓這小和尚過去的話,開口閉口度人,即便來人沒有敵意,這沒準也會演變成到一個十分尷尬的局面。
“看看情況吧”林遠銘等人點頭。
這裡的修士對於妖族有一些敵意,可他們不同,說來曾經的東府對於妖族的天驕也一樣吸納過,因此排斥之感並非很強。
南小山聞言,口中嘟囔了幾句,也就躇在一邊。
衆人似乎都在等待,妖族的來臨,或許是一場大戰,或許有別的意圖,不過在他們來看,應該不會是好事。
雲端的一邊,一聲嘹亮的禽鳴響起,那是一頭三色的鳥,周身流着璀璨的光澤。
它很美,像一頭仙鳥,於穹宇間翱翔。
“是妖鳶”有人定睛,看清了幾分。
這是妖禽之中十分強大的存在,漆黑的鳶眸每一次閃動,猶如捕食的大凶,讓人心神都爲之而驚悸。
“竟是...三色的羽!”
這頭禽鳥很快,流光所過,眨眼就近了,讓人真正的看清了幾分。
一抹流光,划動了三種色彩,這意味着此鳶不凡,而且極其可怕!
“九色仙鳶,真靈嗎”有老者喃喃,身形略有顫動,像是在害怕。
不止是他,聽過此鳶的人都是如此,神情震驚的同時,更顯露了懼意。
九色只存於傳說,太古年間葬盡了神,埋了所有的荒,九色的仙鳶早已滅絕才對。
可現在,在他們面前,那是一頭擁有三色的鳶,靈境三色羽,這意味着若等此鳶成長,將會有驚人的蛻變!
而這蛻變,將是向着四色,五色,甚至是圓滿的九色!
“妖鳶,三色羽”莫然擡頭,牟光洞穿而去,直直地盯着來人。
這是一個妖族修,化成了本體極速而來,這種極速,給人一種望塵莫及的感覺。
因爲他們從見到此鳶,只是經過幾息的驚歎,它竟已經到了這裡!
禽鳴嘹亮,響徹了天際,如亙古而來的神鍾,不具沉重,但很悠長。
周天的光華耀動,妖鳶輕舞,化成了一個女子。
三色之羽爲裘,翎爲髮簪,這個女子很美,身姿傲人,尤其是那一雙凌厲的眸,恍如俯瞰着世間,清冷而高傲。
她肌體雪白,容顏傾世,完美的挑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
“大人”
人羣中,妖族的修士一驚,急忙過去作出禮節。
這是一個大人物,連他們都沒想到這位來了這裡,實在震驚非常。
“與人族爲伍?”女子冷哼,一言便讓眼前的幾人齊齊發憷。
這是天生的威勢,讓人不寒而慄,而且,她的確有這樣的資本。
妖鳶,天生便是霸主,上古年間就橫行天際,更何況還是九色仙鳶的後裔,血脈強大,生來就註定無敵。
所有人都沒想到,區區的一個紫桓山界,竟連這樣的人物都到了。
“臣服,或死”女子冷眼,她環視四方,簡單的說道,霸道而直接。
“笑話,一人便想讓我們臣服?”有人不滿,冒出一句,但刻意隱藏了自身。
這是不願惹敵,又不想被人這般逼迫。
只是這一話還未真正結束,一道紅色的液體從他的脖頸噴出,剎那,身首分離!
這太快了,沒有人看清,那一人就這般死了?
而且,很多人都沒發現剛纔是誰說的話,但此刻卻很清楚,只不過這更加讓人發麻。
於瞬息判斷,隨後詭異動手,斬落敵手頭顱,這是極境的速度,還是詭異?
“還有人嗎?”女子開口,十分隨意,但她秀美的纖手上有幾滴液體。
這是鮮紅血,顏色豔麗,刺驚衆人眼!
顯然,這是於剛纔剎那,斬首所留!
“三色羽的妖鳶,連祭境都要退卻,如今的你,還不能敵”小和尚臉色不好看,露出凝重的神情。
他拉住莫然,知曉他肯定會上前,畢竟這傢伙可是現在這羣人的頭頭。
當這也要看情況啊,那是三色鳶,九色化仙,雖然只是傳說,但三色顯化,已經屬於逆天之列了!
要知曉,這個女子根本不能按常理可度,擁有仙鳶的血脈,恐怕還是十分純淨的一種。
不然何以在靈境便化成三色?
縱然是太古之時的幼鴛,也要祭滿三色,尊滿六彩,聖極破九而爲仙才對。
眼前的女子,這是覺醒了所有的血脈,天賦絕倫,這一類人,不是可怕能夠形容了,也並非天驕可以匹敵。
“三色鳶,從小到大還真沒見過”少年踏出,他無懼,心中真的很想見識一下。
畢竟這好像真是傳說中的仙禽之一。
可一話,讓所有的人都齊齊震動,這少年究竟想要做什麼?他不知道面前的是誰嗎?
那可是仙鳶的後裔,三色羽的妖鳶,大成之後十分的可怕,即便是現在,也非人力可敵!
“有趣”女子微笑,只不過雙眸很冷,如九幽冰淵。
剎那的眸光,能洞徹人魂!
三色的羽緩緩而動,虛空微漾,有一道極速的身影躍來。
少年悶哼,神情顯露了駭然。
他根本沒有看清,身上竟突然裂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巨口,鮮血溢出。
“不錯的肉身,可願追隨於我?”女子牟光一亮,閃着異彩。
她似乎沒有動,依舊在原地靜立,身姿卓世。
但沒有人會真的這般想,不然恐怕下一個死的或是自己。
青光流轉,氤氳着玄妙的氣息,只是幾息,莫然胸前的傷緩緩癒合。
他如今的肉身,經過數次的錘鍊和蛻凡,達到了一種驚人的地步,配合青靈之力,恍如不滅一般。
不過,他心中驚訝的是眼前女子的速度,這是他見過的最快的一人。
這種快,即便你看清了,但也無法躲過,何況她根本不會讓你看清!
“青色的光,很神奇”女子開口,似乎忘記了面前之人先前的不敬,流露幾分讚賞。
這是因爲她覺得眼前之人會同意她的話,對她來說,這將是自己的東西,因此她又怎麼會在意先前的一些呢?
與此同時,邊上,另一個女子踏出,白紗浮動,像一位清冷的謫仙子。
“你敵不過她,這是境界和積澱的差距”阮妃玉平靜的說道,阻止了想要上前的少年。
莫然的實力很強,她心中明白,可惜眼前這一女子有點特別,實力超過了這一境。
除非這少年能將靈境徹底圓滿,不然這一絲一毫的差距,造成的將是生命的代價!
“不用不甘心,未來這樣的人有很多,什麼叫大世?血與骨堆成的路,羣雄悲歌,這纔是現實”。
她明白,這裡只有兩人或許可以與此女一敵,唯有自己與司馬風雲。
這是一個十分殘酷的事實,但事實的確這樣,沒有一點辦法。
莫然捏着雙拳,阮妃玉的話,他又豈會不知?
仙鳶後裔,這樣的人物竟然返祖了,實力必然恐怖的無邊。
剛纔的一招就註定了兩人的差距,他連此女的身形都看不到,要如何去敵?
“守葬人嗎?我收了不少,正缺一個侍女”女子笑道。
兩人沒有過多話,直接展開了大戰,阮妃玉身爲一教聖女,同樣高傲,被人這般言說,當即動了怒。
昏沉的血天下,四處都捲動了靈風,餘威浩蕩,這是半空兩人的大戰,所有的人都後退到了很遠。
那兩個女子,太過可怕,一招一式的對碰,光是餘威都讓他們心神皆顫,彷彿他們再上前一點的話,光是此威就能崩碎了他們一般。
“這便是她的真正實力嗎?”一個少年在下方駐足。
他第一次看到阮妃玉的全力,當初她與伊輕舞交手,兩人都在破碎的界邊,難以看清。
可現在不同,她與那一個妖鳶女子大戰,貨真價實的在他們面前,兩人皆是全力,這種力量,太過的可怕。
“天驕也不夠嗎?”這是他的疑問。
雲嵐宴上的一些天驕,在他看來,似乎與這兩人相差的太多了。
可天驕不是無敵的名嗎,從血與骨中大戰而來,那是一種驕傲,何以與面前之人相差如此?
“天驕?那只是一個稱呼罷了,大世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天驕,可在其之上,還有一類人”司馬風雲出言。 Wωω◆ttκá n◆C O
他看出了一些,眼前的少年似乎對自己的實力有了自滿,這是一個十分可怕的情況。
若對天驕滿足的話,這將難以再進一步,要知道,到了他們這一層次,追尋的不是天驕,而是更高的一類。
這一類人,或許各族的聖子將有可能達到,但並非所有的聖位者可以企及。
聖位之人,他們是有成聖之姿,但有一類人,他們要的並非是聖,而是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