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棧的主人是東齊國老祖東勃洪的弟弟東勃列,並且是東齊國唯一一個可以煉製玄階兵器的鍛造大師,不過其性格怪異,只練劍,也因而得名劍癡。
傳聞這位劍癡前輩,當年周遊東齊國來到此處,不知爲何選下此地修建了劍棧,而且還驅散了方圓數百里的居民。
“爺爺,這一路上來不見客棧,甚至民居,我們是要露宿山林了嗎?”胖德開口詢問道。
“我有兩塊玄鐵,差不多夠在劍棧裡過上一夜了。”許偉業回覆道,“劍棧不收銀子,只收高品級的煉器材料,而且他們也會給予一些銀子,算是買了你的材料,也算美其名爲你提供免費的住宿。”
“許老此處可是斷缺山?”李尚提問道。
“沒錯。”許老回答道。
“橫跨整個東齊國的斷劍山脈,像是被一把利劍劈成了兩半,形成了兩面巨型懸崖,不過這把利劍之上,彷彿有三個缺口,以至於有三座小山峰沒有被斬斷,斷缺山就是其中三座山峰之一,也是延綿數千裡的斷劍山脈,僅有的三個缺口之處,這處缺口的優勢便是這裡是經過天都城必經之地,也是近三十座大小城池互通的必經之地,另外兩處缺口處連接的城市也有二十座城池左右,我想這也就是東勃列選此修劍棧的重要原因之一。”李尚侃侃而談。
一旁的胖德目不轉睛的聽着,李唐也託着下巴認真地聽着,兩個人就像是在聽李尚講故事。
“我的天!李尚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胖德一臉驚歎道。
“書上都有說,誰讓你平時不愛讀書。”李尚認真的答道。
許偉業凝視着李尚,心中已然沒了吃驚,李尚這次天都之行,讓他吃驚都已經成了習慣。
這小子,不出人頭地就奇怪了。許偉業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尚,心中暗自腹語道。
馬車吱吱呀呀地來到了劍棧的門口,這裡很多人都在排隊等候着,雖然人很多但卻靜的出奇,排隊入劍棧,井然有序地進行着,劍棧的規矩,可沒人敢破。
李尚一行人也跟着隊伍不斷的前移,很快便輪到他們了。
許偉業陪着笑臉從懷中掏出兩塊玄鐵放在了櫃檯之上。那櫃檯後面一位鬍鬚花白的老者,淡淡的掃了一眼道:“你們出去吧。”
許偉業萬分不解道:“老先生這可是三級玄鐵?”
那老者立馬錶情不悅,嘲諷道:“老夫煉器幾十年,看不出這是三級玄鐵?還需你教?”
許偉業臉色也有些難看,想要辯解着什麼。
那老者接着冷漠地開口道:“送客!下一個。”
許偉業此時已經氣的七竅生煙,以他戰獸武修的身份竟受如此侮辱,東飛翰都千方百計地巴結他,如今竟受這下人的氣,許偉業剛要發作,體表之上泛起淡藍色的玄氣。
突然之間,許偉業心中升出一股危機感,五道強大的氣息同一時間鎖定在他的身上,清一色玄階修爲。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許偉業的腦海之中:“你可想好了?在劍棧鬧事的代價?沒有看見牆上一人一塊六級玄鐵的最低配置。”
許偉業擡眼一看,牆上的字跡,不禁心中暗罵道:“我一友人,三個月之前來跟我說一塊三級玄鐵便可留宿兩人,這價漲的也太快了吧。”
無奈之下的許偉業搖了搖頭散去了周身的玄氣,下一瞬間五道強橫的氣息也從他的身上撤走了。
許偉業轉過身子,剛想開口和李尚說,恐怕沒法在劍棧待了。因爲東勃列的名聲他可是聽過的,固執的很,傳言王室成員前來求劍,也因忘記帶材料,而被拒之門外。
只見李尚神秘兮兮地從懷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小布袋子,小聲地對着那老者耳朵嘀咕了兩句。
那老者眼睛一亮,隨後開口道:“天品六號房有客到。”
原本即將被轟出去的許偉業等人,一下子翻身成了座上賓,一個個睜着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李尚。
直到回到房中,胖德忍不住開口道:“我去!李尚你跟他說了什麼?讓我們住進了這裡。”
李尚微微笑而不語,急的胖德強迫症都犯了,一直死纏着李尚問。
結果是李尚直接轉進一間房間,關上了房門,任憑胖德在外叫喚着也不理他。
一夜無話,早晨的大廳擠滿了人。
這是劍棧的規矩,留宿一夜之後,劍棧會低價收購客人煉器材料,只有交易完纔可離開劍棧。
隊伍之中,胖德一副我多聰明的模樣開口分析着:“李尚你那布袋子裡裝的是九級玄鐵吧?不然我們也不可能住進天品客房,拿出來看看。”
李尚攤手道:“我可沒那玩意。”
“那我們拿什麼交易付錢?”胖子驚呼道,因爲害怕聲大擴散出去,趕緊用手去捂住了嘴吧。
“嚷什麼呢?”櫃檯後面昨日那老者聞聲而來,一臉的不悅。
得見是李尚一席人,立馬換成一張笑臉道:“幾位先行辦理吧。”隨後冷眼看了看排在李尚之前的人羣,示意他們都讓開道。
羣衆雖然讓開了道,可是一個個情緒不滿地看向李尚一行人,一大早排隊就是想快點離去,結果還被人插了隊,心情能好嗎?
李尚順着人羣散開的小道,走近櫃檯前面。
那老者滿面笑容的催促着李尚把“貨”拿出來看看。
李尚回首對着許老道:“許老,請把玄鐵拿出來交易。”
許老從懷中翻出那兩塊三級玄鐵,那老者得見,臉都白了,隨後勉強地擠出笑意道:“小兄弟,你搞錯了吧?是地心鐵。”
圍觀人羣倒吸一口氣!
“地心鐵,四階材料啊,打造地階武器必備的條件!”
“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呢?怪不得劍棧老兒對他們那麼客氣。”
“難怪他們可以明目張膽的被動插隊。”
“不知道是幾級的?”
待人羣安靜了些許,李尚故作驚訝地說:“我哪有地心鐵?”
老者面色一寒,再次開口問道:“你確定,你沒有?”
李尚搖了搖頭表示迴應。
“來人!”只見那老者怒喝一聲,頓時數十位打手將李尚他們團團圍住。
老者陰着臉看着李尚道:“大膽的小子,坑蒙拐騙到劍棧來了,自劍棧建立爲止還沒有人敢在此行騙呢!”
李尚淡然一笑:“奇怪了,我騙你什麼了?”
那老者看向李尚的眼神陰寒無比,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寒冷起來。
許偉業及圍觀羣衆不禁一驚,沒想到這個劍棧櫃檯老人竟是個玄階高手。
“你拿着一個布袋子,問我這麼大的地心鐵值多少錢?這句話是不是你說的?”老者冰冷的質問道。
李尚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是的,是我說的,我只是問問這麼大的地心鐵值多少錢?我只是問問價而已,我可沒說我有。”
“你……”那老者一時間被堵的說不出話來。的確因爲老者自己不注意在李尚拋給他一個巨大的誘惑之時,看着李尚拿着一小包,神秘兮兮的模樣,自然而然地想象成了他懷有寶貝,所以才着了李尚的道。
沉默許久之後,老者勃然大怒,剛欲發作。
便聽見一道威嚴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朵之中:“好聰明的小娃娃。”語氣無喜無悲,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那老者立即收起怒火,雙手胸前抱拳,微拱着腰,低着頭恭敬道:“大人好。”
在人羣一片茫然之時,那老者出聲道:“劍癡大人訓話,都請站好。”
衆人一聽是劍癡東勃列,一個個立馬變得恭敬起來,唯獨李尚自顧自看地全然沒當一回事。
李尚從小就討厭高高在上之人,天都一行他已經看的夠了,連生活在天都城的普通民衆都自視甚高,看不起他們這些從汩羅城而來的人。
在李尚的眼睛裡,世人皆平等,除了父母和爺爺以及他頭頂上那片天,何人可以高他一等?
“小友,哪裡人士?從天都城歸來還是將去?”東勃列地聲音再次傳出,這一次聲音變得溫和了許多,小娃娃的稱呼也變成了小友。
李尚對着空中一抱拳道:“小子名李尚,汩羅城人士,剛從天都歸來,是爲了摘下那天英榜參賽資格,不辱使命,奪下那天都第一之位。”
沉寂了片刻,整座大廳爆發出鬨堂大笑,整座房子都被笑聲震動的在顫動着。
“哪裡來的小子這麼能吹牛。”
“東千秋坐鎮的天都,怕是那所有人都是來爭奪第二的。”
“還有天英榜資格賽已經早都結束了。”
東勃列的聲音戛然而止,眼中難掩失望之色。原本見李尚完全不畏懼於他,以爲是個可塑之材,沒想到竟是一個大話王,所以他也不必現身了。
“我由汩羅城而來!從第五名開始戰到第一名,天英榜的資格賽何來結束一說。”李尚眉頭微皺道。
“哈哈!汩羅城來的!挑戰天都城?哈哈!”
“那座鄉下小城來的也妄想挑戰天都城的天才?”
“小子你是來搞笑的嗎?知道天英榜自創辦以來,天都城保持着每一屆至少有兩名武修可以打進前十名,這一點只有皇城做到過,要知道參賽人數天都只有五人,而皇城卻有三十二人之多。”
人羣中陣陣嘲諷之聲、鋪天蓋地唾棄之聲、指責之聲紛紛向李尚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