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陽和胡雷面色一緊,警戒了起來。
“這樣有用嗎?”
商離一臉的嫌棄,頗爲不屑地補充道,“就你們兩個根本就不配我動手!”
“這橋不用祭!”
由渡橋之上傳出李尚的聲音。
胡陽和胡雷頓時一陣的欣喜,接着就朝向虛幻的橋面上,跳了上去。
“死!也不成爲你的祭橋品!”
胡陽的眼眸之中,抹過一道決絕。
雖然李尚這麼說了,但是他也有懷疑,不是被逼上絕路,胡陽也不會往這麼虛幻的橋上跳。
眼瞅着就落空了,胡陽不禁閉上了眼睛。
“咚……”
厚實的落地聲,傳進了耳朵裡,胡陽面露欣喜之色,隨着腳步落實的聲響,他的心也踏實的落地了。
胡雷目光深深地凝視着李尚,一抹複雜的情緒從眼眸之中一閃而逝。
商離目光也很複雜,李尚一次次的打破了中玄大帝的手記記載,他已經有些懷疑人生了,懷疑帝境的威嚴了。
踏上渡橋起,商離的面色就變了,沒有墜落,橋面踏實,和胡陽和胡雷一樣,腳底落實,但是本該是心安帶給他的卻是不平靜。
帝境的秘密……
商離始終不清楚中玄大帝手記中的帝之秘?究竟爲何被遺漏,浮雕壁畫也不能帶出,那可是渲染中玄州將士,提升士氣的最佳之物。
浮雕壁畫可以提升士氣,助戰,只是爲什麼帶不出洞府?
商離搖了搖腦袋,悶着頭往前走。
雖然腳底落實,但是這種不能被掌控,不確定的事情始終讓他難以真正的放下心來。
很快就超過了胡陽和胡雷的商離,快速地朝向李尚接近,直到與李尚並肩的位置方纔停了下來。
“小子!你究竟知道什麼?”
商離陰沉着臉道。
“你呢?”
李尚偏過頭看向商離笑了笑道。
“你沒資格知道?”
商離冷冷地迴應道。
“渡橋的另一頭!就在你的掌控之下了!這便是你的底氣。”
李尚接着道。
商離心中一凜,不過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因爲李尚如果看不出,以渡橋爲界,一片是他的世界,這才奇怪呢。
“所以……”
李尚話到此處,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補充道,“你覺得我會讓你回去嗎?”
商離心中一涼,迅速退開,與李尚保持距離,冷冷地掃視着李尚,保持着高度的警戒。
胡雷和胡陽也是一陣的無語,這個時候開戰可並不好,他們站在這橋上也怵……
幼龍漸漸地從李尚的手臂之中鑽出,盤旋在李尚的頭頂之上,一雙靈動的龍眸凝視着商離。
商離面色大變,顯然這條龍和之前不一樣了,那一雙眸子充滿了活性。
凝視着龍目,確實有一種錯覺……
龍眸之中是浩瀚無邊的世界,但是這樣的世界散發的並不是磅礴的氣勢,而是自由……
顯然胡陽、胡雷、商離都有些看不懂這龍眸之中的意義。
“愛自由!可不能威震人,你想要自由!我便遂了你的願,幫你誅殺了他!”
商離笑着指向李尚。
“你錯了!自由正是他賦予我的!”
幼龍在李尚身後展開巨大的身軀,如一根擎天巨柱一般矗立着,散發出的龍威朝向四面散開。
胡雷和胡陽很難擡頭,也令商離覺得很不舒服。
“戰或者降?”
李尚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商離。
商離微微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道:“你是在開玩笑?”
“走吧!”
李尚轉身,朝向渡橋的另一頭走去。
“怎麼了?這是不打了?”
商離微微一愣,很是詫異。
促使李尚改變想法的是,龍威之下,橋身的顫慄……
“我決定了去你的地盤打!”
李尚淡淡地說道。
“你……”
商離頓時勃然大怒,李尚這是在羞辱他,這句話不難理解,在你的地盤擊敗你,這就是最恥辱的宣戰。
“混蛋!”
商離追近李尚,始終不敢逾越超過,因爲只有靠近,方纔發現這橋面上的路,竟然是隨着李尚一步步地邁出,方纔生長出來的。
“你敢辱我!我勢必會讓你後悔!”
商離放下一句狠話,就退開了與李尚的距離。
李尚沒有理會,自顧自的走着,橋程已經過了大半,他始終保持着勻速前進。
胡雷隨後走上前來道:“兄臺!我一直覺得我並沒有欠你的!”
李尚微微偏過頭來道:“是的!”
胡雷眉頭微蹙,李尚的回答令他有些錯愕,接着沉吸一口氣問道:“你不覺得我忘恩負義?”
“不覺得!不過既然你這樣和我說了,說明你好像回來了!”
李尚轉過了頭,沒有再去看胡雷,而是接着朝向前方走去。
“……”
胡雷目光劇烈的顫動着,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已然失言了,不知道從哪說起。
“你剛剛看見橋身顫慄了嗎?被我的夥伴嚇的!”
李尚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接着擡首看向半空之中幼龍。
幼龍聞言,一下子鑽進了雲層之中,竟然看行爲像是不好意思,這也令胡雷微微震驚。
“橋是活物嗎?顫慄?”
胡陽小聲的嘲諷,眼眸之中充斥着不屑。
“本來就是無靈之物,這樣說好嗎?”
商離撐了個懶腰,淡淡的笑道。
“你怎麼看?”
李尚並沒有理會商離和胡陽,而是再次轉過頭來看向胡雷問道。
“那威壓之上,橋身顫慄是正常,你豈知道它是害怕?”
胡雷眉頭微蹙,沉聲道。
“那是我賦予它的想象力!”
李尚深深地凝視了一眼胡雷,接着收回視線道:“如果可以,我能創造世界。”
胡雷的瞳孔陡然一縮。
胡陽卻沒能忍住大笑了起來,商離也是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的鄙夷。
“但是莫要認爲是我決定了它,它也決定了我!”
李尚眼含深意地說道。
“我的身體裡住着一個妖精!”
胡雷突然語出驚人。
商離頓時大驚,緊接着仔細探查起了胡雷的身子,結果卻並沒有收穫,“你在胡扯什麼?”
“把它給我!”
李尚深深地看了一眼胡雷,他總覺得胡雷有怪,因爲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所以當胡雷走上前來,李尚便察覺到本來那個善良卻膽小的胡雷回來了,所以便一直引導他。
胡雷面色猶豫,接着就從懷中掏出一個圓形的籤牌,籤牌的正面是光滑的平面,反面寫着兩行字——得貴人助不死,染貴人血得天下。
這像是詛咒!
李尚雙目微眯這兩行字,接着就感受道圓形籤牌正面在手心之上的異變,猛然翻轉過來,一張猙獰的鬼臉從浮現了出來。
“你也能看見它?”
胡雷萬分的驚訝。
剛剛鬼頭冒了出來之際,只有他和李尚看見了,商離和胡陽全然沒有反應。
“從商府外的高地,你能看見黑土,我應該不意外你也能看見!”
李尚深深地凝視着胡雷。
顯然胡雷和胡陽的談話,商離和胡陽聽不懂,很是莫名其妙。
因爲那剛剛浮現的鬼頭,李尚可是無比的熟悉,那正是黑色瘴氣幻化出的鬼臉,商府外的四環高地之上,只有他和胡雷看見了那是黑土,而並非是黃沙。
“黑土?明明是褐黃色的土。”
胡陽小聲嘀咕一句。
李尚深深地看了一眼胡雷,那本確實褐黃色的土地,是因爲黑色的瘴氣改變了土地的顏色,衆人看不見黑色的土地,是因爲看不見黑色的瘴氣。
起碼到現在,李尚他並不是唯一能看見黑色瘴氣的人了。
只是胡雷看見的並不純粹,胡雷無法將黑色的瘴氣完全剝離去看。
對於黑色的瘴氣熟知程度,李尚還是無出其右的,當然這也並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李尚的沉默是因爲他在想,在思考,因爲這一次黑色瘴氣的出現很不尋常,往常都是以供人修煉的方式出現,短期快速的提高人的修爲。
而這一次作爲一個籤牌出現,他甚至都沒有讓胡雷引黑色瘴氣入體修煉。
這是怎麼一回事?
李尚始終想不明白。
“你還好吧?”
胡雷見李尚的面色不斷地變化着,也沒好打擾李尚,直到李尚面色正常了一些,方纔開口問道。
“你是從何時得到這籤牌?”
李尚沉聲問道,目光卻落在商離身上。
商離的眼眸之中,也很莫名其妙,也不算僞裝,就像商老大一樣。
商老大禁錮商府四壁的黃沙,甚至於看不出黃沙已經變土,很明顯他們並不知道黑色瘴氣,雖然他們或多或少的知道霧魔的事,甚至打過交道,但是他們並看不見……
商離被李尚這般盯着,很不自在。
胡雷怪異的看了一眼跟自己說話,卻盯着商離的李尚,半天后開口迴應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母親帶我在廟裡求的!”
“你的意思是這兩行字,自你小時候就鐫刻在上面了?”
李尚的眼眸之中第一次出現了大的波動。
胡雷認真的點了點頭,接着補充道:“至於貴人是誰?直到遇見你,我身體內那隻妖精才提示我!”
“我沒有聽清,你離我近點說。”
李尚滿目的凝重,示意胡雷靠近……
然而還沒有靠近李尚的胡雷,眼眸之中突然一絲黑色的瘴氣泉涌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