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空腹;
中午,野果;
晚上,野果……
“啊!好想吃香噴噴的東西啊!”奚子芫抓着自己亂糟糟的長髮,聲音洪亮的碎碎念着。
然而不管她怎麼抱怨,又向誰抱怨,終究是無人理她,蒲雪鶯像安慰一句,但不知道該怎麼說。
於是,在衆人的默認之下,奚子芫將零食包一袋接一袋的拆開,也順便分發給了大夥兒,顯得她很仗義……
“我說子芫,這纔是修行的第一天,而且根本沒做什麼,你這都堅持不了,之後又該怎麼辦?”杜瀚雲感到無語的問着。
一邊呼着過癮,奚子芫一邊回答道:“管他呢,過一天算一天咯!”
黃昏時分,奚子芫、蒲雪鶯相繼離開了各自的位置,打算結束這一天的修行。
就在奚子芫迫不及待的品嚐着“香噴噴”的事物時,杜瀚雲適時的提醒着她,卻被她無所謂的態度嗆回了之後的勸言。
雪煉峰冰風崖上觀賞不到日落的風景,山體剛好擋住了沉落的太陽,只能看見西邊地平線上的暮光,耀眼而絢麗。
蕭墨竹獨自一人還在崖邊堅持,夜晚的降臨並沒有讓他停下來。
晚風來襲,冰風崖的氣溫早已在冰點之下,呼吸之間,白汽自口鼻中緩緩飄出。
巖洞外的石壁下,蒲雪鶯、小冰、奚子芫,還有杜瀚雲坐成了一排,都一樣的看着百丈懸崖上的蕭墨竹。
“他現在是喜歡上了打坐這項修行嗎?難不成……”奚子芫不解的說着,忽然想到什麼,現出了驚訝的表情。
蒲雪鶯聽到奚子芫話只說了一半,忙問道:“難不成什麼?”
轉過了頭,用“可惜”的眼神看着蒲雪鶯,奚子芫說:“難不成他有頓悟出家的潛力?”
還以爲奚子芫有什麼高談闊論,原來只是一句戲言,蒲雪鶯重新望向了崖邊。
風,漸漸的變烈,吹過位置像是一個夾角的冰風崖,嗚嗚聲不斷。
此時的蕭墨竹已然能做到心無一物、摒棄雜念,懸崖絕壁邊緣的他有如冰冷的雕像……
“小冰,你看他的樣子,感覺和我們很不一樣,你見多識廣,說說是怎麼一回事?”杜瀚雲被蕭墨竹屹然的身影嚇了一跳,急忙向小冰詢問。
不只是杜瀚雲一人,奚子芫和蒲雪鶯也有着同樣的疑問。
小冰擡頭望天,語氣平淡的說:“今天一下午的時間,他一次也沒有落下去……”
“這!”
奚子芫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包括杜瀚雲和蒲雪鶯,三人再清楚不過自己被小冰救了多少次,要說進步得減少了跌落次數,已經算是神速的進展,可聽小冰說起蕭墨竹已經超脫了這項修行的最終目標,三人感到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他的修爲超過你們多少的問題,是心態!他的心態和你們不一樣。”小冰這樣解釋道。
“怎麼就不一樣了?”
杜瀚雲也是和蕭墨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自認爲還是很瞭解蕭墨竹的,但小冰的解答卻出乎了他的意料,立即追問道:“我們一起修行一起玩兒,他的心態怎麼就比我們好了?”
言語中帶着杜瀚雲的不服氣,小冰聽着搖了搖頭,聲音空靈的說:“也不是好不好的問題,心態只是代表了他對於修行這件事的態度,他比你們都認真!而且……”
停頓了片刻,在三人的注視下,小冰慢慢道來:“而且他的情緒很穩定,受到的人類情感干擾很少,這一點是你們難以企及的!”
奚子芫想了想,問道:“這話的意思,是指他爲人冷漠,寡情薄義?”
簡短的一句話,將蕭墨竹評得體無完膚,一旁的杜瀚雲和蒲雪鶯都訝異的看着奚子芫。
小冰搖了搖頭,在幾人都以爲是否認奚子芫說法的時候,撇着嘴,說:“雖然我有着人類的外表,但我的本質是妖,所以不要來問我關於‘人心’的問題!他的爲人,你們自己去評判。”
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小冰的說辭模棱兩可,雖然句句屬實。
“那咱不談爲人,說說他這樣的心態,對於修行這事,到底是好,還是壞?”杜瀚雲換了一個角度,再向小冰問道。
呲嗒!
小冰打了一個響指,抖了抖紅裙上的灰塵,笑着說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好的啦!”
奚子芫沒在意修行的問題,所以也不知道杜瀚雲追問的意義何在……
“這可就不太好了!”杜瀚雲撓着腦袋,煩惱的自言自語道。
好奇心如小冰和奚子芫一般,自然對這話產生了興趣,兩人眨着靈動的大眼睛望着杜瀚雲,等着他的解釋。
“要是以後修行結束了,那個傢伙的修爲超出了我們一大截,我們肯定會被罵死……”杜瀚雲一邊說着,一邊想象着那種情形,不禁被嚇得打了一個冷顫。
也許是得知了一個殘酷的問題,奚子芫的表情凝固在向前望的樣子,兩隻眼睛鼓溜溜的轉動,掩飾不了她內心的慌亂……
“大概,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吧……”蒲雪鶯見到好姐妹奚子芫整個人都變得不好,輕笑着幫她說出了心聲。
“我有一個問題!”
小冰出言將杜瀚雲和奚子芫拉回了現實,感到不解的說。
“難道小冰你有辦法幫我們?”奚子芫眼睛裡冒着光,討好似的盯着小冰,問道。
連忙擺了擺小手,小冰說道:“我沒辦法幫你們!我只是好奇,被罵死是一種怎樣的死法?”
“饒了我吧!”
伴隨着蒲雪鶯的清脆笑聲,杜瀚雲和奚子芫同時發出了絕望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