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上寒風刺骨,雪也跟着風翩翩起舞,即使是到了西北高地,雪雲層也不見稀薄一些。
還未到烏州地,蕭墨竹就停止了繼續御劍飛行,在這裡,某個現象讓他們兩人同時感到了驚愕。
烏州、雪煉峰皆在涼都境內偏北位置,而蕭墨竹兩人此刻所在還未到涼都。
涼都以南,青都往西,有一座氣勢冠絕天下的大山,僅此一山的佔地面積都比得上半個青都。
大山名爲玉京,是名副其實的大雪山,比天錯山脈雪煉峰還要高很多,也是很多民間故事和神話傳說的發祥地。在東古術士界裡,這座山則是沒法“清理”的混亂地帶,因爲玉京山上棲息着數不清的妖怪……
在飛往雪煉峰的途中,蕭墨竹兩人從玉京山東面遙遠的地方經過,所看到的、感知到的,都是那樣的熟悉而深刻……
藍色的通天光芒之柱,就在玉京山上,那龐大如滔天洪流的的妖氣,讓人不禁呼吸一窒,就算是如今的蕭墨竹也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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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玉京山上的藍光柱,比蘭島拉克亞拉的那個所蘊含的力量還要強!
不僅如此,就和一些志怪故事中描述的相仿,玉京山上下散發着各種各樣的妖氣,在極寒天瀑發動後,這些妖怪也囂張的不再刻意隱藏蹤跡!
不過好在它們還在玉京山範圍之內,目前沒有擴張的趨勢。
“我的天!它們是活出勇氣了嗎,這麼大張旗鼓,不怕被剿滅?”小冰的兩眼瞪得大大的,驚呼道。
眺望着西邊,蕭墨竹平靜的說:“那是實力很強的勢力,但我想師父應該是有辦法對付的。”
“你說不周老頭?”
小冰回過頭來問了一句,見到蕭墨竹點頭後,嘆息着說道:“不可能的,他到不了這麼遠的地方,雪煉峰牽制着魑魘,也牽制着不周老頭,他管不到玉京山。”
沉默了少時,蕭墨竹向小冰伸出了手,說:“我們還是快回雪煉峰吧,既然這些妖怪沒越過雷池,也沒什麼可以擔心的。”
小冰一撇嘴,抓着蕭墨竹的手,嘟嚷着說:“好吧好吧,誰讓我的速度得沒你御劍飛行快!不過先說好了,到了雪煉峰就是我放假的時候!”
忍不住輕笑,蕭墨竹應道:“當然,小冰你本來就是自由的。”
天錯山脈還是一樣的冷,這種人跡罕至的荒蕪之地,大概是除了極寒天瀑未覆蓋的海洋之外,受到損害最小的地方,光禿變得光禿禿,差異並不大。
雪煉峰山腰之上飄着朦朧的薄霧,奇異的靈力流在山間竄動,逆轉三才大荒陣依然運行着,極寒天瀑的妖雪被隔絕在了雪山以外。
御劍飛行的青色流光由遠及近,還未飛到冰風崖,就被另一道從山巔降下的灰色光芒攔截在了空中。
“嘿,不周老頭,是我們啊!回來啦回來啦!”熟悉的氣息突然出現在了眼前,小冰放開了蕭墨竹的手,獨自凌空飄浮着,手舞足蹈的說道。
不周老人依舊是仙風道骨的模樣,白髮白鬍和長袍一齊飄動,十足的世外宗師打扮。
“師父。”蕭墨竹喊了一聲。
然而在小冰兩人面前,不周老人卻愣了片刻,當辨清了兩人的面貌和氣息後,才指了指身後冰風崖,說:“回來就好,過去再說吧。”
小冰的氣息參雜了一部分其它的妖氣,不周老人能感知到,那是小冰自身妖力與淵禾之力部分滲透的結果。
至於蕭墨竹,衣領遮不住的頸側有明顯的妖紋,還有他異變了的左眼,以及氣息氣勢的巨大變化,都讓不周老人驚奇萬分。
可拋開“審查”的目的,不周老人發現這個年輕人的性情也似乎有些變化,原來是平靜沉着,現在他的眼中卻透着兩分的冷漠……
在巖洞口,小冰將隕鐵長劍斷靈放在了地上,蹦蹦跳跳的大喊道:“小風呢,小風呢,你大姐大回來了,快出來呀!”
感覺到了小冰的歸來,另一隻始終保持本體模樣的夢貘從睡眠中醒來,笨拙的跑了出來,對小冰蹭來蹭去,發出高興的“呼呼”聲音。
作爲同一種無害的妖怪,小冰和小風跟隨不周老人修行已在百年以上,自然是最爲熟識。
小冰傾身一跳,竟然落到了小風肥肥胖胖的背上,輕盈如她,倒也不會讓胖夢貘小風難受……
“走咯走咯,我們圍着天錯山跑上一百圈,慶祝咱解脫了,嚯嚯!”尖聲叫喊着,小冰生龍活虎的向小風指揮道。
沒有玩伴的整天徘徊在雪煉峰附近,小風也悶了許久,此時聽着小冰的話,撒開肉爪“噠噠噠”的馱着紅裙小冰跑了起來,奔到了崖邊,“呼啦”一聲躍了下去。
然後,飛遠了。
活潑的小傢伙走了,現在該是蕭墨竹彙報“戰果”的時候……
不周老人步至冰風崖邊,揹着雙手,凝神傾聽着。
只是很簡短的講述,蕭墨竹提到了關於黑衣人燭召的事、重鑄斷靈、以及順利消滅利維塔,然後就是到手了降龍木之葉。
然而不論談到哪一段,即使是身份匪夷所思的燭召,都沒使不周老人有絲毫的動容,像是他已有相當的心理準備。
從最初遊曉雲因爲斷了生機而被冰封,不周老人沒有以“大義”之名要求蕭墨竹討伐異妖,只是告訴他想要救遊曉雲就只有從異妖那兒想辦法,畢竟遊曉雲被印上了淵禾的妖紋,又因爲排斥魑魘的附身而傷及自身……
所以說出發去找利維塔的“麻煩”,是蕭墨竹自己的選擇。
至於不周老人知道些什麼,又計劃了什麼,就連小冰也不得而知了。
聽完了蕭墨竹的陳述,不周老人沒有發表任何的感言,而是點頭後直接帶着這個漂泊異域的年輕人,往位於雪煉峰另一面的寒潭而去。
極寒天瀑的妖雪飄不進雪煉峰的範圍,但因其降低的氣溫卻還是對雪山有着一些影響,深冬漸過,該迎來初春時,在雪煉峰“永凍線”以下的區域,積雪卻沒有融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