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禾的力量是怎樣“轉嫁”到自己身上,蕭墨竹一無所知,更不用說從屬妖紋的刻印之法。
小冰擁有同樣的妖力是在兩人相遇之前,這比起異妖與從屬的關係又有不同,準確的說,蕭墨竹和小冰都是淵禾之力的“繼承者”,而意外的被印下青色妖紋的遊曉雲和皇甫真,就是所謂的“從屬”了,雖然她們都是人類。
蕭墨竹能肯定的是,自己以往和眼前這個“妖女”沒有過接觸,也就沒可能有締結從屬契約的機會,也就是說……
名爲“琬玉”的妖怪,很可能就是異妖淵禾本尊曾經的從屬!
這樣一想,也難怪琬玉看起來很瞭解淵禾之力的樣子!
而如今,琬玉找到了蕭墨竹,也許和蕭墨竹經歷的一切有什麼關聯。
“兩次出現在我面前,你想怎麼樣?奪回那份力量?”蕭墨竹有些不耐煩的問着,惱心的事情就算躲到蘭島大陸的拉克亞拉也還是被他遇到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有多鬱悶。
琬玉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撇嘴說道:“沒這樣的想法,那種世外神力不是我能駕馭的!就像青鱗一樣,他以爲自己有了異妖之力就能位臨巔峰,其實就算你沒有殺掉他,他遲早也會自我滅亡,集合在他體內的異妖之力終將喚醒魑魘本尊!青鱗被慾望衝過了頭腦,成了別人的炮灰棋子。”
訝異的看着眼前驚豔又古怪的女人,蕭墨竹這才知道,原來她還認識那個毀掉了“蕭家”的妖怪,不禁猜忌起琬玉是否別有用心。
當蕭墨竹的眼神一變,聰明的琬玉也明白了自己身份尷尬,於是立刻解釋道:“我和青鱗不是一路妖,不會對你不利的,我只是……只是……”
神情忽然變得有些落寞,琬玉的聲音也低了幾分,停頓了一會兒後才接着說:“我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你們也好,魑魘也好,利維塔、典衣也好,我都不會……參與進去的。”
然而,戒心依舊不減多少的蕭墨竹沒有開口接話,四目相對之下,映照在琬玉眼中的光影變得模糊,她彷彿少了幾分神采,孤獨於世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眼看着蕭墨竹半信半疑,琬玉轉過了身,背對着這個年輕人,說:“看來你不會再有閒情逸致了,那個‘人’來找你,以後應該有得忙了吧。”
就像是琬玉說的一樣,在大地的正北方向上,有奇怪的事物極速的朝着“原”利維塔盤踞之地而來,帶着未曾感受過的肅穆壓力!
消沉中的蕭墨竹不由自主的擡起了頭,望向北方,眉頭緊皺了起來。
這不是人類或是普通妖怪的感覺,饒是蕭墨竹想要置身事外,也沒有辦法,他已經猜到了來者是誰。
琬玉邁出了步伐,似乎將要離開,只是才走出了三步就在猶豫中停了下來。
“給你一個忠告吧!燭召他永遠都是正確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不代表他對你友善的,做回真正的你,不要被人牽着鼻子走,如果你還保留着自己的認知的話……”在最後,琬玉意味深長的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隨着涼風漸漲,白絨一身的琬玉乘風而起,迅速的飛離了這個“是非之地”,不再停留。
望着遠去的纖美佳人背影,蕭墨竹說不出的糾結,不明白究竟誰纔是可以相信的人,是聽琬玉說的獨善其身,還是繼續幫助即將到來的燭召討伐異妖,又或者遵循已逝去的不周老人之願,也是爲了報弒父之仇,唯獨封印住魑魘……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拉克亞拉山脈乃至奧克萊德區域,被不知由來的空氣籠罩了,就像風雨過後的安寧,還有令萬物散漫而忘我的舒適感。
一切皆清靜,這片晴空下駐足翹首的蕭墨竹反而顯得有些刺眼,如墨如畫的山河之間,他與周圍格格不入,就像一個“異物”。
察覺到這樣莫名其妙的違和感,蕭墨竹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有很大的壓力。
當琬玉離開還不到一刻的時間,拉克亞拉即發生了這樣的奇怪事態,縱然如今的蕭墨竹已經告別了血肉之軀,化身純粹的異妖之體,也“看”不到原因所在。
天空之上,僅有的兩片白雲宛如被什麼東西割開,居然整整齊齊的從中劃出一條裂隙!
蘭島落後於其它大陸有不少原因,其中,賦予了“妖精”各種類似人類的權利,當然是最重要的一個,從此蘭島的大地和天空都變得不那麼“安全”,因此拉克亞拉上空出現人類的飛行物是不可能的。
如此的話,蕭墨竹猜到了所謂的“第四位客人”,凝神以待。
此時,雲也停,風也止,一切的一切,彷彿都是在等待着什麼時刻的來臨……
在蕭墨竹的眼中,那個人終於到達了此處,不掀起半分波瀾的來到了拉克亞拉。
高高大大,覆體的黑色寬大斗篷,遮面的無形力量,燭召根本未曾變化,一樣的神秘萬分。
就是這個神秘人,指引蕭墨竹消滅利維塔、打倒典衣,明明有着匹敵異妖的力量,卻始終未有展示。
他的出現是再正常不過,好比是木往上長、水向低流,世間常理而已。在蕭墨竹的心裡,忽然出現了這樣的一個想法。
“鷯都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你該去解決這個問題了,或許是哪個異妖在作亂。”
沒有寒暄,也不夠禮貌,燭召這樣說着,話語神情裡看似沒有將蕭墨竹當成同伴,而是在吩咐一個下僕。
蕭墨竹當然不是“軟柿子”,誰都可以想捏就捏,在燭召認爲自己的意思已經傳達到,意欲折返向北時,這個年輕人開口了……
“要是,我說不呢?”
聲音不大,也聽不出什麼情緒的波動,蕭墨竹看着燭召,迴應道。
大概完全沒有想到“要求”會被拒絕,燭召轉過身來愣住了,反問道:“你說什……”
“我記得不欠你什麼,也沒有義務幫你辦事,請記住,我不是淵禾!”